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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视 公元2098年3月17日,逃难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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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墓?
  这里脚下都是坟墓?你说的坟墓是指?
  (对,跟你理解的意思一样。这些都是我们死后的样子。)
  嗯......听你这么一说,脚上感觉软软的,越踩越瘆得慌。你们干嘛用自己的尸体铺路?族群怪癖?
  (先别问这么多,眼前还有很紧急的事要处理。)
  喂,我说。
  我纳闷儿了,你说的危险,紧急,在哪儿?我怎么一点苗头都没看到?
  还有,你把我带出来干嘛?那事儿跟我有关吗?
  (马上就知道了,一定是有关系的。)
  ???
  喂喂,你慢点儿,快扯成秃子了。
  (到了!)
  哟,这里这么多鼻涕虫,好恶心,都是来干嘛呀?
  (不要发出声音。)
  好好~
  (齐齐歘歘,滋滋滋滋~)
  哎,你们在说什么?
  (来了!)
  不行,这么大场面怎么能放过,马赛克我也得拍下来。
  (老子服了你了,把那东西给我。)
  你有办法?行,给你。
  一下内容将通过视频画面记述,哔哔——
  在一个类似于超大型广场上,布满了成千上万的“鼻涕虫”,这些家伙颜色不一,数量最多的是像我头顶的那种乳白色。广场中央留出一片圆形空地,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广场周围,看不到任何类似于地球上的高大建筑,交通要道,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换句话说,除了脚下一望无际的灰黑色地面,就只有头顶的灰色星空。
  当然,还有一里外我的小船。
  “我说,你那么厉害,可以帮我同声传译不?”
  鼻涕虫:“可以,想听什么,老子告诉你。”
  “挑重点说就行。”
  鼻涕虫:“那——还没有。”
  “我靠,都叽叽咕咕半天了,没有一个人讲重点?”
  鼻涕虫:“有,只有你。”
  “我......”
  鼻涕虫:“他们有的在说身体的能量该清理了,有的在和旁边的吵架;右边那十五个在唱歌,左边最前面的是我的‘咘咘’,还有中间那个......”
  “等一下,‘咘咘’是什么东西?”
  鼻涕虫:“‘咘咘’就是‘咘咘’啊。”
  “草,敢情聚到这里的都他么是吃瓜的呐?”
  鼻涕虫:“什么是吃瓜的?”
  “就是只知道凑热闹的,什么都不知道,瞎搅和。”
  鼻涕虫:“不,我们都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但我们为什么非要讲未来还不确定的事呢?”
  “我,唉,跟你讲不通。”
  就在此时,中央空地地面突然鼓动起来,像有什么活物即将破土而出。鼓噪的鼻涕群终于安静下来,一粒粒山核桃大小的“眼睛”齐刷刷盯着中央。
  啵——
  不同于石块裂开的坚硬声,这里的地皮发出一声软绵绵的漏气声。一个黑色的巨大物体从地下钻出。随之出现的是一群金黄色的鼻涕虫,满身的金色火焰,整个广场金光四射。
  我这才发现这里面有一半的吃瓜鼻涕虫都没有火焰。这些吃瓜群众同时朝中央聚集,直到刚好将黑色物体包围住。金色的鼻涕虫则钻入群中,围成一圈。
  “这是什么?”我和头顶的家伙一边向中间靠拢,一边伸长脖子使劲儿往里瞅。
  鼻涕虫:“这是我们发现的一具太空尸体,就装在那个黑盒子里。”
  “太空尸体长什么样?你之前嘴里一直念叨的危险跟这个有关?”
  鼻涕虫:“别急,马上就知道了。”
  由于我们来得晚,确切地说是最后到,我们只得待在最外面一层。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只见黑盒子慢慢打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我被刺激得差点吐出来,心脏简直受不了。
  盒子刚一打开,从里面又爬出几个白色鼻涕虫,接着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具比盒子稍白的尸体从里面坐了起来,然后慢慢站起身。我的视线完全被遮挡,只能借助记事本观看这场直播。当我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诈尸!
  这的的确确是一具尸体,而且是人类的尸体!我完全没在意自己的惊讶表情,眼睛直勾勾盯着画面。
  当尸体再慢慢转身九十度后,我看到尸身被齐整地分割成了两部分。确切地说是右半部分完全没有肌肉组织,只剩下光秃秃的骨骼,而左半部分除了发黑干瘪,还算完整。
  奇怪的是,尸体内脏完好无损,心脏和肺部甚至还在起伏跳动。最外面裹着一层极薄的透明膜,不注意看很难看出来。这也正是内脏器官没有流出来的原因。
  尸体眼球瞳孔收缩至最小,几乎只看得见眼白,已经十分浑浊。大脑
  还在跳动,头顶趴着一只红色的鼻涕虫,覆盖了整个头盖骨,一只黑眼睛四处游动,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我没敢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
  红色鼻涕慢慢从尸体头顶爬下来,用一种近似滑翔的姿态在广场上空盘旋,同时发出一连串类似于电流的声音。
  鼻涕虫:“他在叫我们过去。走吧。”
  “谁?我们?不会吧,我连你都还不认识,过去干嘛?”
  鼻涕虫:“只管过去,别说话。”
  鼻涕虫与我相识不过几十个小时,但他很快就掌握了人类的一种语言,连说话的强调也学了一半。很多人类的概念似乎也能掌握。我不禁怀疑他是否是来自地球上的人工智能产物。
  但眼前的景象不容我过多思考,我不得不被鼻涕虫扯着头皮,穿过那些滑不啦叽的鼻涕生物,走向广场中央。
  我年轻的时候作为警员,触碰到尸体那是经常的事,有时还会跟尸体一起共度良宵。一开始会很不习惯,总觉得尸体会突然睁开眼睛,掐住你的脖子,或者当你转身的时候,突然站起来贴在你身后。后来,接触的机会多了,也就见怪不怪,最多恶心几天。
  可是,当我站在这具黒尸面前,距离不过一米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虽然它是活物一般,虽然它的心脏还在跳动,但它给我的感受竟然不是之前的惊恐,不是诧异,而是一种如坠深渊般的不安,让人绝望。
  我不知道它生前是谁,来自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曾经的职业是什么,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我的视线看向它的瞳孔时,我突然出现一种错觉,那眼睛仿佛在警告我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你带来的新样本?”那只红色的问。
  显然,头顶上的鼻涕虫帮我做了实时翻译,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将声音传入我的脑中。
  “是的,在我巡逻的时候发现的,真是天佑萨尔,让我们起死回生!”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样本,什么起死回生?”
  红鼻涕:“时间紧迫,先把他放进来。”
  这家伙话音刚落,我只感觉头皮和脖子剧烈疼痛,一大群鼻涕虫裹着我脑袋,把我慢慢往黑盒子边拖去。他们互相重叠,身体蠕动着,身上的眼球骨碌碌乱跑,不停地按摩着我的头皮和脸部,同时,鼻孔不断钻入一股铁腥味。
  我伸出手拼命扯掉那些恶心的家伙,结果越积越多,头越来越重。终于身体失衡,咚——地一声,栽进了黑盒里。
  “我操你大爷!老子......”
  “哐——”
  盒子盖上了,眼前漆黑一片,我下意识使劲儿推盒盖,却发现盖子纹丝不动,手掌触摸之间,冷冰冰的像金属。
  “喂!我操你大爷!把盖子打开!”
  当然,他们没有照我的意思做。很快,盒子开始移动,底部传来金属和橡胶摩擦的声音。
  我不停地大骂,直到盒子停下来,再次被打开,估摸着有十来分钟。
  当我气愤地跳起来,准备大开杀戒之时,我愣住了。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知所措。
  这里竟然有光,有灯光,跟地球上一样,尤其像一层大型超市。事实上这里就是一个超市!这是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买卖市场!
  华丽的橱窗展示的不是漂亮的衣衫,而是涂了一层亮褐色的整张人皮!
  明亮的首饰柜兜售的不是绚丽夺目的钻石珠宝,而是头颅,大脑,眼球,肝脏,甚至还有生殖器官。
  市场很大,足有千余平。
  我不得不提一下,我现在竟然全身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儿。之前那只白鼻涕虫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只红色的,他正贴在我的头顶,包裹着脑袋的上半部分,似乎这是他们驾驭别人的方式。
  “喂喂,你要把老子带去哪儿?”
  没有回答,这只红色的家伙并没有之前那只友好。
  “我操你大爷,这是你们干的?你们是什么东西,变态无耻。老子分分钟叫你们团灭。啊——”
  一股强烈的电流穿过头顶,遍布全身。我不由自主哆嗦起来,嘴角的口水止不住下淌。
  “妈~的~,老~子~弄~死,你~们......”
  谁能相信,二十一世纪末,一名退休警员被一团鼻涕弄得狼狈不堪,说出来都好笑。
  我就这样半死不活地朝超市另一面的出口走去,一路上,我没看见一只其他的鼻涕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个电梯,电梯很小,刚好容下我一人。当金属门关上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一口棺材。
  电梯没有移动,而是发出了一种刺耳的高频声,我忍不住干呕起来,手掌使劲儿抵住两边的金属墙,浑身的肌肉由于过于用力,不住地抖动。
  眼前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光点,很小很小,慢慢往头顶方向移动。过了一会儿,一股焦臭味儿钻入鼻孔,头顶有一股灼热酥麻的感觉。
  当我真正反应过来用手触摸头顶时,头顶已经裂开了一条手指粗的大缝,鲜血似乎被凝固
  没有痛苦,那玩意儿就像一把伽马刀,悄悄切开了我的头皮。
  我用尽全身力气砸门,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块金属。恐惧,无助,愤怒,最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很快,我就累了,我没有瘫软下去,因为我不能。这个金属箱子将我牢牢地卡在里面。
  蓝色的光点继续着它的工作,我从墙壁中看到自己的前额已经开始裂开,像拉开一条拉链一般,露出白色的头骨,血液刚要破管而出便被凝固。
  我再也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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