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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县学馆开学第一天,昨日他们赶到学舍时,他们一行六人都被打散与其他乡镇县内的学童安排在了一起,美其约,增进同窗之谊。
和吕蒙同住一屋的是县城内的一名学子,看着年龄个头要比吕蒙要小些,说话时老气纵横,开口之言便是之乎者也。
人长得也文文静静,显然在家庭内受过良好的教育,原本吕蒙还暗自欣喜,能有个看起来文静的舍友,倒也不错。
没想到深夜之时他就后悔了,他睡觉磨牙!
午夜熟睡之时,那窃窃硕硕,咬牙硬磨的杂音,真的是犹如魔音贯耳,扰人心境!
躺在床上,吕蒙深呼吸良久,久久不得不能平息下心中杂念,无奈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心境修为还是不足呀!
古人言泰山蹦于前而面无惊色,自己却被这磨牙之声,扰的不得安宁。
硬撑了一夜未睡,第二天在馆舍食堂吃早饭时,吕蒙于其交谈一番,惊讶得知对方不是他以为的与自己年龄相仿,而是已经十五岁快要成年了。
其虽好学,但屡试不中,前后考了两次才以末尾成绩进了这县学,知道吕蒙是县考三甲,顿时惊为天人。
看着此自己还略矮一分的舍友,吕蒙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同学,你这是缺钙了呀!”
“盖?”
周子寿奇怪道:
“我睡有遮掩,家有顶棚,非衣不蔽体,盖不遮户的穷困之家,何来缺盖?”
这下轮到吕蒙哑口无言了,他要怎么与其诉说此钙非比盖?
县学馆在城内修建的是无比壮观!整座书院修在金山旧址之上,多年来的移树栽培,整个书院葱葱郁郁,隐没与山林之中,远远望去重峦叠嶂。
正大门,是两座相隔一丈高大精美的石木质地牌坊,两边写着劝学之言。
走过牌坊越过院门,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道路两旁种着青松,在行进百米才到达书院正门。
再次跨过上书金岳书院的院门,走进广场才算真正入了书院大门。
广场东侧是一座青石地基就高两米的雄伟主殿,里面挂着大乾的先贤圣人画像,可惜这些人,吕蒙一个也不认识。
但这不妨碍他顺着先生教习的引导,对着画像持香三拜,最后依次上前将手中檀香插入香炉。
原本以为县学学子应该会有不少人,但是这细细数来才不到百人之数。
这可是县城内唯一的高等学府,整个金山县,九镇八十一乡再加上县城内,这平均算下来,一个乡几千人都还没有均出一个学子出来。
不过等入学仪式结束,正式入学开课之时,吕蒙就知道原因了。
学费每年十两!年付!还不能分期!
摸着自己兜里,那闲来觉的坠人的银疙瘩,吕蒙心中充满不舍。
这十两学费缴纳后,吕蒙身上他父亲当初给他的那个银元宝可就只剩些零碎银角了。
这还是他提炼粗铁所得,当日他父亲给他的大元宝,都在他驿站学武之时都变成吃食,给吃光了。
最后吕蒙万般不舍下,交完学费后退至一旁,等待下一步安排。
哗啦啦!
一阵铜钱碰撞零碎的声响传来。
吕蒙扭头看去,是一位身穿和他当初蒙学时一样形制的青色儒衫半大小子。
只是这青色儒衫好像被清洗过很多次,有些褪色变得青灰交杂。
那个学童正吃力的将身旁包裹拎到台前,可能是铜钱太重,那包裹一时没有兜住,撑破了,里面的铜钱哗啦啦散落一地。
那个学子正满脸通红的到处弯腰拾取,连声致歉。
那收钱的学院教习先生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在帮忙拾掇的同时出声问道:
“你怎么不将这些铜钱找人调换,如此多铜钱携带多不方便。”
那学子喃喃会声道:
“托人调换,需要收入百一的费用,这样钱就不够了……”
那教习看其朴素的衣着,安慰道:
“入学后,好生用功,每月县学前三甲,学院都另有奖励。”
“不是!不是……”
听到教习的宽慰,不知为何那学子连连摆手,只是言语笨拙,喃喃说不出话来。
等正式开课之时,吕蒙发现这县学读书,大头花费还在后头。
开课之时,教习依次给众人分发纸墨,这笔墨纸砚质地显然此蒙学馆内老山长制作的精良不少。
这纸张虽然略显暗黄,但颇为坚韧也不会掉渣。
等众人领取好物品,落座完备后,教习在台前开口道:
“我是县学馆,史学教习,负责教导你们乾史,读史可以明志,我说下我们以后授课时所用之书,你们记下书名,课后自行采买,或到藏书阁内摘抄定阅。”
说着便自顾着朗声念了起来:
“首本,乾史。
次本,周公解史。
辅本,杨公说乾。”
等他看到总人都记下后,便走出教习室,前往其他教室布置。
又有一教习走了进来。
“我是县学文学教习,负责教导文学课业,你们记下文学所需课本。
主本,说文解字。
次本,儒文华章。
副本,章文构解。”
说完又走了出去,行进了下一位教习。
“我是你们理学教习……”
好家伙,首天的一节课下来,就是不停进进出出,更换教习,告知课本书名,让众人不停记下。
史学、文学、理学、礼记、数学。
五科学说,一课三本共十五本,密密麻麻写了一张表纸。
其中吕蒙习武时,李老头给他的那本道原经,就是理学主本。
等课后,吕蒙随众人赶往他们清晨祭拜过的那间大殿后面的书阁内,看到这十五本摞起来高高一堆的书本傻眼了。
书阁内已经被提前到来的学童占了位置,连抄写都没的抄写,书本根本就不够,还需要相互借阅。
这一年交这么多学费,连课本都不发么?
这也太黑了!
吕蒙黑着脸又随着众人走出书阁,去县城东坊寻书局采买问价时,脸更黑了。
怪不得书院不发课本,这十五本书,一本就要近四百文,十五本全部买下来,近六两银子!
你敢想象县城好似初中的学校,学费一年十万块,另外还要买六万块的书本!
这蓝星漂亮国那坑爹的教育体系都没有这么坑爹!
吕蒙摸了摸荷兜内的几两碎银,有些无奈,钱财不够呀!
他来县学时,想着自己剩余的十两银子,加自己提炼粗铁的一些碎银,这犹如蓝星十几万巨款,怎么着也够学费所有,便拒绝了他父亲给他的钱财,如今看来还是自己肤浅了。
人群中有几人听到掌柜报价,不自可否,直接掏钱采购了全套,放言让掌柜派人送去学舍,让吕蒙意外的是,那个交学费拎着大兜铜钱的看起来颇为拮据的同学,又拎了一大包铜钱,也买了整套。
败兴而归的路上,吕蒙遇见唐乐乐,连忙上前向其拆解了几两,和众人商议,一同团购压价。
又跟随众人走进了书局。
“掌柜的,我们六人统一购买全套课本,能否给个优惠?”
掌柜闻言,眼睛一亮,但是不愿意放价:
“这学业课本,受县学山长县通判监督,所用纸墨都是上之又上!且印刷雕刻需要聘请书法大家,花费甚巨,价格是无法下调的。”
吕蒙闻言皱了皱眉头,他打量了一下书局内筹措的众多学子,放言道:
“掌柜的,这课本要价如此高昂,想来你往年出售也是不多,大不了我们多费些功夫回学馆自行摘抄便是,现在我们六人一同采买,如果你价格优惠,我们还有其他拮据的同窗也会意动,你真的不愿意降价?”
听到吕蒙说言,掌柜的有些筹措,他衡量了一番开口道:
“如果你能联系其他人,筹齐二十套,将我此次备货,全部包圆,我在给你优惠一成!”
吕蒙闻言想了想学馆内众多学子衡量了一番,问道:
“如果我能寻来更多,能否在优惠些?”
掌柜笑道:
“我此次只刊印了二十套,如果你能寻来众人一同采购,能够筹齐我一次加印所需,我便是在给你些优惠又何妨。”
“怎么算?”
“每多二十套,我就给你降低一成,最多一套可按六成出售!”
吕蒙闻言笑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返回学馆的路上,唐乐乐向吕蒙问道:
“阿蒙,我们刚入县学,同窗之人都不相熟,你怎么去找那么多人呀?”
吕蒙解释道:
“这有何难,我们找学馆教习出面联络就是。”
唐乐乐还是不解:
“可是学馆教习都那么严肃,他们会为我们出面么?”
吕蒙笑道:
“你看着就是。”
等吕蒙找到学院教习,说明来意时,果然教习对吕蒙做法颇为赞同,一点都没有初见之时的不言苟笑的严厉。
“君子不耻言利,但你此等做法却不单单只为利己,也利众人,颇有联合纵横之意,为师就为你们出面一次。”
其实吕蒙早就猜到这种团购之法之前肯定有人想到过。
至于为什么没人出面也不难理解。
哪怕古人早熟,他们也只是十二三岁幼童而已,才刚刚相处一日,比较年幼陌生,
初到学院,教习们为了后续教学,都是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让众多还未成年的幼童心有余悸,不敢与其诉说。
在才让他们这些学子没有了联合压价的空间。
果然等教习出面联络众人,说出吕蒙与书局掌柜达成的协议之时,下面听到这个团购时,有人拍手叫好,有人不屑一顾:
“此等方法我早就想到了!”
最后统计人数时,书院五班七十多名学子,其中六十二人都愿意合伙购买。
剩余的学子,要么是不差钱已经买过了,要么是实在拮据,哪怕这价格便宜六成也是无钱购买,只能老老实实用书院提供的纸墨,自行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