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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甲胄装备精良的王宫禁卫越靠越近,身后数十名白衣家臣虽然个个武艺不凡、忠心耿耿,但显然不可能是人数十倍于己方的禁卫的对手。
安炫大人也是没想到对方竟敢下如此狠手,在贵族政治的规则内已经毫无胜算的赵学洙显然不想投子认输,竟准备在其彻底失势前直接除掉世子李苍,为他还未出生的外孙扫平登基前的最后一点障碍。
等到李苍一除,届时赵学洙或是将一切罪责抗下,或是抵死不认,不管他会如何选择,被领相所蒙蔽的中殿娘娘自然是清白无辜的,只待其产下王子,顺利登基后赵家便可反败为胜。
即便是中殿娘娘之子长大成人后从其母手中接过大权,也必然清楚,若非他外公与母后对他早已驾崩父王的那一番操作,这个王位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至此即便赵学洙一人下场惨淡,整个海源赵氏也必会因此而长盛下去。
但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中殿娘娘会产下王子……
安炫大人根本不敢相信,向来狠辣稳重的领相赵学洙竟真的会将整个海源赵氏放到赌桌上,去赌那只有一半的概率。
但此时此刻,将双眼眯起,双瞳中隐隐射出精芒的赵学洙显然不可能收手了。
紫袍重臣阵营中兵判大人虽然满眼心焦之色,但无论哪个封建王朝,王宫中的卫队均是独立于普通军事体系之外的,身为朝鲜最高军事长官的他一时却根本无力阻拦。
“慢着!”不了却是刑天再次出声高呼!
“刑天大人勿虑,禁卫们只是捉拿叛贼李苍,其余人等,只要不横加阻拦,尽皆无过!更何论刑天大人贵为天朝上使,我等又安敢无礼!”
刑天闻言却是眯起眼睛,对方表面上对他颇为尊重有礼,但实际上却是在劝降安炫大人及其家臣,毕竟即便是身为领相的赵学洙,也是要顾及安炫大人声震朝野的巨大声望的。
还未等到安炫大人的回答,刑天却是将手高举,双掌相击,发出响亮的声响。
正当在场的朝鲜臣工被这位大明锦衣卫的奇怪动作搞得懵懂不已的时候,众人身后那扇敞开的宫门外有一群人缓缓出现。
由不得就连那群禁卫也都停下脚步,远远的望住这群突兀出现之人,主要是这群人属实太过特殊。
高矮胖瘦暂且不论,其中有几个显然并非是传统儒家文化圈的长相,一名皮肤黝黑的昆仑奴也就罢了,竟还有数位肤色双瞳均是异色的番邦人士。
见到这一幕,已然提前得到消息的赵学洙却是心中有数,这几人应当便是侄子信中所提到的番邦人士了,需得注意这些番邦人士火器威力甚大。
不过这群人中除了这几名肤色奇异的番邦之人外,剩余之人也是极为显眼,其中除了护卫在周遭的一男一女还算正常,其余之人竟全是女子。
看打扮倒是大多为寻常人家,就是这些女子个个均是大肚便便,一眼便能看出,应该全是孕妇之身。
“刑天大人这是何意?”
随着这群女子在几名番邦之人的护卫之下,来到众人跟前,不知为何,看着这一群即将临盆的孕妇,赵学洙的心中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还没等刑天出声回答,却有一人看清这群孕妇的面容后,惊喜的跑了过去,一把拥住为首的一名孕妇。
“啊……恩贞啊,你不是在内善斋养胎的么……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李苍身旁的贴身护卫,世子翊卫司左翊卫武英。
这个身份在东莱郡或者汉阳民间还能派上一定的用场,但在这朝鲜文武大臣济济一堂的仁政殿殿前广场之上,却没人会在乎这个小小武官的异常动作,反倒是群臣之首的领相赵学洙,却是整个人楞在那里,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群孕妇。
“这群孕妇……”刑天根本不会去管赵学洙大人的反应,指了指那群因为首次出现在如此重大场合而导致畏畏缩缩的孕妇们,“是我们昨夜从汉阳北门外的内善斋内救出的!”
鬼使神差的,旁边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安炫大人却是突然接了一句。
“刑天大人为何要说个‘救’字?”
刑天先是满意的冲安炫大人微微点了点,这才继续侃侃而谈。
“那是因为,除了诸位见到的这十一名孕妇之外,昨夜我们还在那个名为内善斋的院子里,挖出了另外十一名女性的尸体……和她们刚刚出生的孩子,尸体此刻便在宫外,诸位如若不信,可随我前往一观!”
安炫大人果然老当益壮,立刻便接收到了刑天的暗示,继续追问。
“这些惨遭横死的婴儿中,男女各几人?”
“十女一男,唯一一名男婴亦是死于难产!”
安炫大人与刑天这表演味道十足的一问一答却是让不少知道内情之人立刻便产生了联想,霎时间,宽大的广场上再度喧闹起来。
就连对面阵营中,满面忧色担心事后会遭到清算的兵判大人也顿时醒悟过来,双眼发亮,知机的乘胜追击起来。
只见这位兵判大人仗着他议政院重臣的身份,径直指着身旁一名绿袍官员,怒声呵斥。
“李大人,汉阳户籍之事向来是由你负责的,我且问你,这内善斋到底是谁的宅子啊?”
此刻的兵判大人丝毫不惧他的所作所为已然破坏了官场的潜规则,毕竟户籍此等民生之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这个军事大臣来掺和。
姓李的绿袍官员为难的看着面前颐气指使的兵判大人,心中很是为难,又朝旁边的直属上司望了一眼,却见身着紫袍往常对自己很是照顾的上司将头高高仰起,显然是不准备趟这趟浑水了。
眼见兵判大人望住他的眼神愈发犀利狠辣,绿袍官员一咬牙,低声轻语:“内善斋本是海源赵氏的别院,目前却是中殿娘娘在宫外的私宅!”
即便他声音极小,待其话刚一出口,早已胸有成竹的兵判大人立刻心情振奋,朗声接过。
“原来如此,既然有十一名孕妇刚刚产下女婴便被杀害,那内善斋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关系,领相大人!”
说着兵判大人转头望向面目抽搐的赵学洙,表情很是舒畅,“既然那内善斋乃是中殿娘娘的私宅,还请领相大人将中殿娘娘请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话说清楚才是。”
“哼!”赵学洙一甩衣袖,冷哼出声,“你是在怀疑那些尸体和身为一国之母的中殿娘娘有关么?”
领相大人的诛心之言却丝毫未曾吓到转守为攻的兵判大人,不仅如此,眼见对方一副负隅顽抗的模样,之前很是憋屈的兵判大人表情却是愈发的兴奋起来。
“下臣如何敢有此等想法,不过无论中殿娘娘身份何等尊贵,毕竟有十数人……不,二十余人死在娘娘名下的私宅中,无论如何,于情于理娘娘也要现身给个说法才对!”
“荒谬,那二十余尸体到底在何处被发现……”
就在赵学洙还在据理力争,拒不想让此事扯到中殿娘娘之时,一声清脆悦耳的语调传出。
“够了!”
却是身着大红女式龙袍,头戴珠宝玉器,一身精致妆容,同样挺着大肚子的中殿娘娘从众人身后的仁政殿中踱步而出,众多女官太监举牌撑伞环绕在其周围。
广场上的文武大臣见状纷纷鞠躬行礼,口称“圣恩浩荡”!
那些平民孕妇们更是慌张,即便是大约知道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便是谋害她们的罪魁祸首,仍是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
此举反而是将周围站直身子的玩家们衬托的愈发高大威武,坦然承受着的对面赵学洙逼视的目光。
与自己的父亲微微对视,中殿娘娘轻轻一笑,转头看向先前气势极盛的兵判大人。
“不知道张大人要本宫给个什么样的说法?”
面对身份高贵的中殿娘娘出口诘问,兵判大人却是不慌不忙,缓缓将头抬起。
“不知汉阳北门外的内善斋是否是娘娘的私宅?”
“不错!此宅乃是我嫁入宫中之时,父亲大人赠送给我的!”说罢,中殿娘娘朝赵学洙方向望了一眼。
“昨日夜间,天朝大明的锦衣卫刑天大人在内善斋中发现数十具尸体,娘娘可知此事?”
“噢!竟有如此悲惨之事么?”中殿娘娘的声音还是那般沉稳安宁,只见她转头朝旁边的一名女官看去,“赵尚宫,你得给本宫一个解释!”
那名被她点名的女官立刻双腿一屈,跪倒在地,脑袋不停的敲打在地面的石砖之上,速度快的如同捣蒜一般。
中殿娘娘却是转过头,温声解释道。“张大人有所不知道,虽说内善斋是父亲大人赠给本宫的私宅,但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如何能轻易离开王宫,故而内善斋的一应事务,均是交给与我同出一族的赵尚宫来负责的。”
说罢也不管兵判大人的反应,转头望向依旧磕个不停的女冠,双眉微蹙,冷声斥道,“二十多条人命,如此大事,你这该死的贱婢竟敢隐瞒,还不快快讲来!”
那赵姓女官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等到她将头抬起,皮开肉绽的额头上立刻便有鲜血流下,渗入她的双眼之中,被沁的通红的眼珠远远看去犹如地狱恶鬼一般。
“娘娘饶命,收纳二十多名孕妇入住内善斋确实是小人自作主张。”
“本宫对你如此信任,一应事务尽皆托付给你,为何要瞒着本宫行此恶事?”
“小人本是族中毫不起眼之人,得蒙娘娘看重,带入宫中委以重任,如此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如今娘娘身怀殿下的龙胎,小人便想着做些善事为娘娘祈福。”
“既是善事,为何内善斋中会有尸体,你可不要告诉本宫你不知道此事!”
“不敢欺瞒娘娘,此事却是小人所为,小人家乡曾有老人所言,产子之事,‘一人生女,人人生女’,小人见这些孕妇接二连三的产下女婴,担心娘娘亦会如此,便想着只要杀掉她们,就不会影响娘娘产下龙子了!其中还有一名男婴难产而死,小人更是观其乃不详之兆,便一同派人杀掉了!”
“荒谬,你竟然凭此荒唐之言,就杀掉如此多的无辜之人!来人啊,将赵尚宫压入大牢,严加拷问……”
中殿娘娘一脸怒色,话音还未落,那名赵尚宫便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其插入自己的脖子,立刻便有鲜血溢出,顺着雪白的脖颈向下流淌。
不仅如此,这位赵尚宫更是颇为狠辣,趁着还有力气,竟将插在脖子上的簪子直接拔出,随着簪子立体,立刻便有一道血柱向外喷射而出,赵尚宫也是瞬间浑身瘫软,晃悠了几下后倒在地上,眼见是活不了了!
中殿娘娘却是冷冷的望着她多年的亲信死于非命,从旁边的宫女手中接过手绢,将脸上被喷到的血液清理干净,这才转首望住目瞪口呆的兵判大人。
“张大人,想来内善斋一事已有定论,这个贱婢的尸体就交由张大人处置了!”
说罢便扭头欲走,兵判大人竟似乎被她镇住,毫无反应,只是愣愣的望住对方,原本喧闹的群臣见挑头的兵判大人一时无言,又想到向来强势的领相赵学洙还在身旁,纷纷事不关己的将头缩起。
广场南边这处,虽然安炫大人有心反驳这荒唐的一幕,但目前毕竟他乃是白身身份,一时不知从何讲起。
至于王世子李苍,面对围上来对其虎视眈眈的王宫禁卫们,却也只得冷笑一声,根本束手无策。
刑天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以为在他提供了大量的证据之下,无论是赵学洙将已故国王变为丧尸,还是中殿娘娘假装怀孕,这两件都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
愣是没想到朝鲜的官场竟如此的匪夷所思,这两件事无论哪件放在大明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却竟然真的被赵学洙父女轻易遮掩过去,特别是中殿娘娘与赵尚宫之间的那段戏码,更是让人无语。
但即便如此,这群显然已经看清了事情的真相,自诩为饱读之士的朝鲜官员们却依旧让这样荒唐的戏码在面前上演,甚至还掩耳盗铃,置若罔闻。
罢了!
想到昨晚殷察对自己的劝告,刑天心神放松,不再犹豫,身体一阵晃动,突然便加速向前冲去。
一直关注其动态的赵学洙想到赵范八信中对刑天的称颂,立刻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拦住他!”
眼见刑天手中并无利刃,周围的禁卫们虽然听到了赵学洙的命令,却并不愿意去真正得罪这名天朝大明的上使。
王宫禁卫们懒散的挡住了刑天的去路,刑天却丝毫没有犹豫,心念一动,横刀立刻出现,奔跑中将横刀换到右手。
面对前方惊骇的数名禁卫,刑天冲刺不停,刀仗人势,径直斜刀横砍。
那几人到底是王宫禁卫,手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见刑天手中长刀已然劈到,来不及思考这把长刀到底是藏在何处的,几名禁卫纷纷将手中刀刃竖起,想要先行挡住这一下攻击。
但主神出品又岂是人间凡物可以比拟的,横刀与禁卫之刀相撞,想象中双刀对持的画面并未出现,横刀如砍瓜切菜般径直将面前的四把禁卫之刀尽皆砍断。
不仅如此,其余势未绝,直接从最左侧那名禁卫的脖间削过,这名禁卫的脖颈处立刻便有一道血痕显现,下一刻这道血痕更是直接炸开,大量鲜血喷射而出,即便是禁卫用手死死的按住依旧不能止住分毫,其势甚至还比之前的女官自杀还要可怖几分。
剩余三名禁卫顿时胆寒,原本应该以死护卫王宫主人的他们竟身体微微向两侧退去,刑天看出他们的心思,也未与他们计较,从他们有意露出的缝隙中穿行而过。
穿过这几名禁卫,刑天的目标已经显而易见,原本以为对方突然暴起是准备劫持自己的赵学洙已然退到群臣之后,身前有众多禁卫护卫,此时顿时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秀儿小心……”
听到这声久违的熟悉称呼,中殿娘娘不禁扭过头来,却看到速度极快的刑天已持刀冲至身前。
并未因面前这位装扮华丽的中殿娘娘那惊慌失措的娇俏神情而有所犹豫,刑天抬起一脚将旁边一名忠心耿耿前来护驾的太监踹开,身体向后微缩半步,对准中殿娘娘华美的龙袍腰部位置,一刀斩去。
目标正是中殿娘娘那高挺着的大肚子!
刀光一闪而过,就连禁卫之刀都无法挡其半步的横刀根本不是区区一身礼服所能阻挡的。
雍容华贵的大红色龙袍被径直切开,并不合身的朝会礼服顿时耷拉下来,大红龙袍里面,中殿娘娘内里的贴身小衣顿时露出了出来,这件隐秘的白色贴身小衣亦同样被这一刀劈开。
但想象中血肉模糊的画面并未出现,贴身小衣撕开后,露出的并非是中殿娘娘高耸的肚皮,而是一件黑色的木质假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