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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忆――龙泉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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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难见五指的夜晚,月亮瑟缩在浓浓的乌云后面,只有远处的灯塔孤独地闪着光,忠诚地为可能存在的船只指引方向。浑浊的波涛不断地撞击在嶙峋的峭壁上,发出万雷齐鸣一般的轰响。潮水日日夜夜地冲刷着,却难以洗去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息。那化不开的血气好像将大海的腥气都掩盖过了。
  峭壁最高处的瞭望塔楼里,一点暗红色亮起,吴言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他正坐在望远镜前,懒洋洋地看着下方的海面。峭壁下的海面上,大大的探照灯投来白炽色的灯光,光圈下无数残肢断臂随着波浪轻轻起伏着,其中的绝大多数都生长着鳞片或利爪,不似人类。
  自己难得逃一次岗位就被老大抓住了,没有办法,吴言只能老老实实地来值这个谁也不愿意值的夜班,一边抽着廉价的“煊赫门”香烟提神,一边哈欠连天,心中满满地是对那个不近人情的老大的怨怼。
  真的如果自己弄到了老大的生辰八字,一定要把老大的生辰八字贴在草人身上,天天扎日日扎完正面扎反面。
  谁让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好气哦!自己本来想老老实实当个大头兵,在部队里混两年就转业的,却不明就里地被这个人排入了中国海陆空三栖作战特种部队。这下可好,时刻驻扎在最危险的战斗前线,被要求完成最危险的任务!
  老大您真是狠狠地坑了我一把啊!每每想到这事,吴言就在心里哀嚎。
  第一次见到许晋爵时,吴言才19岁。
  2075年,中国北京,龙泉大厦。
  这座大厦坐落在北京西单,呈椭圆状的柱形,俯瞰一切大楼。外墙用五彩的琉璃铸就,当阳光照在它的玻璃幕墙的时候,万千光华从墙壁上折射出来,没有七彩的灯光,却流光溢彩。
  这是北京城中最奢华的消费场所,只对寥寥的会员开放。其他人想要进入其中,必须有会员的引荐,再经过层层身份与财富的审核。门口常年有两队年轻干练的警卫整齐地站着,如果你没出示会员特有的黑卡,你会在距离大门十米的时候就被警卫彬彬有礼地拦住。倘若你执意要闯入,穿着整齐警服的年轻警卫们便会一左一右架住你,将你驱赶出大门口。
  久而久之,在上层社会中,龙泉大厦的贵宾卡级别就成了身份的象征。没有进入资格的纨绔子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京城的贵公子,面对别人手中的贵宾卡时便不自觉地矮了一头。
  而如果你有资格进入大门,门内便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大厅,古典韵味与金碧辉煌完美地融为一体,与门外警卫的冰冷迥然不同。
  会员一进门,站在门口的两排侍女就立刻恭谨地鞠躬,都是穿着低胸超短裙的好姑娘。大厅里,来自挪威和意大利的真皮沙发环形排放着,上面蒙着北欧风格的垫布。一旁的玻璃架上摆着上好的红酒,其中许多都是红酒收藏家也渴求的珍品,但在这里,客人可以随意享用。
  二楼则是洗浴会所,红色帐幕下的大房间里,一池热水腾腾地冒着蒸汽,水中有大片的玫瑰花瓣随着水面拨动着。浴池旁边的花瓶里插着艳红的花,不远处青花瓷的花盆里种植着斑斑翠竹。穿着束身旗袍的美女在一旁服侍着,白嫩如葱的胳膊上搭着浴巾,在白蒙蒙的雾气里流露出朦胧的诱惑。如果客人受不住诱惑想要与她们发生些什么,美女们都会欣然答应。
  三楼则是酒店,只要客人想要,没有一种食材是不能做的。即使客人想品尝保护动物,比如中华鲟的尾鳍或者野骆驼的驼掌,也会在付出一笔不菲的费用之后,得偿所愿。哪怕是白色座头鲸的鲸肋(目前世界上只剩10头)和斑鳖熬成的浓汤(世界上只剩4只),这里都可以给你做到,只是需要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预定而已。的确,这里的菜都价格不菲,但是能到这里吃饭的人哪个是缺钱的呢。
  但是在能够登上四楼的人看来,在一二三层活动的人只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或者幸运的暴发户而已。只有那些真正握向权力手柄的人,比如家族继承人,才有资格踏入四楼的茶座,端起一杯香茗。
  而至于最顶层——第五层,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谁也没上去过。有人猜测那是禁地,只有老板才能够上去,也有人猜测那是老板用来接待自己的贵宾的场所,众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猜测龙泉大厦的老板是中国某个大家族的家长,在政界地位很高,黑道白道都广交朋友。因而没有公安机关敢检查龙泉大厦的经营,更没有黑道大哥带人闹事。也有人说龙泉大厦的老板其实是个商界的女人,美艳绝伦,长袖善舞,在各方利益中周旋,而她最得意的作品则是龙泉大厦。由于龙泉大厦的老板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一直由他的经理来经营龙泉大厦,不由得给龙泉大厦增加了浓浓的神秘感。
  但只有为数不多的贵宾会员才知道,龙泉大厦除了地面以上的五层楼外,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地下一层。如果你从一楼一个标识着禁止入内的走廊走进去,再踢踢踏踏走下曲折反复的水泥楼梯,经历了摇摇欲坠的白炽灯照耀后,你最终会来到这里——京城中释放人性最阴暗与恶毒的场所,同时也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龙泉角斗场。
  血迹斑驳的角斗场,昏暗的光线,臭烘烘的空气里传来浓浓的火药味,得意忘形的欢呼声与不堪入耳的怒骂声从四面八方的高处飘下来。环形的斗兽场边缘,衣冠楚楚的男人腆着肚子,浓妆艳抹的靓女挽着男伴的胳膊,居于高高在上的看台上。高处的平台是那样地奢华,音乐,红酒,侍女曼妙的身姿,一派金迷纸醉,声色犬马。而底部的角斗场里却只有污渍,血腥,与死亡的阴影。极度繁华的穹顶建立在腐烂与猛毒的泥潭里,这就是京城最大的地下拳场。人们来此释放自己内心中的对血腥与暴戾的渴望,发泄自己血脉中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兽性。
  纨绔和贵胄们不吝在此一掷千金,在自己看中的拳手身上押下重注,而作为对这一份“信任“和“看重“的回报,拳手们就要将自己的性命压上拳台,与素不相识的对手不死不休。就像大清时的阿哥或者贝勒爷闲来无事最爱一个斗鹰斗狗,却难得有人在乎鹰犬的死活----不过是在血肉横飞间取个乐子罢了。
  此时是晚上七点,北京地面上的霓虹灯一一亮起,龙泉大厦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贵公子们或者嬉笑着碰杯,金黄的酒液在玻璃杯里跳动;或慵懒地躺在浴池里,女孩纤细素白的手在他身上揉捏着。
  而在一楼一个男人正大步走向龙泉大厦门口,他的身后相隔半步,两名侍卫紧紧跟随着。
  那个男人一身的西装笔挺,面容如刀削铁铸,大步向前,脚步带风,只是一直低着头,好似在想什么心事。
  像往常一样地,在距离大门还有十米的地方,警卫远远地迎上来:“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男人停住脚步,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一旁的警卫撞上了他的目光,全身一个寒颤。男人面无表情,如同亘古寒冰,浓密的剑眉下目光如电,全身上下带着不加掩饰的冰寒与暴戾气息。
  “对不起,您没有贵宾卡,按照规定,,,”警卫磕磕绊绊地想要将话说完。
  但男人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只见他双手向两侧平平挥出,两个警卫便站立不住,整齐地向左右跌倒。那都是警察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但在这个男人面前竟无一丝反抗之力。
  龙泉大厦一楼大厅里一片喧哗,原本聚在一起饮酒作乐的纨绔们纷纷放下酒杯聚到了落地窗前。又是一个没有身份又想强行闯入龙泉大厦的人,这种人他们见得多了,每一个最后都是灰溜溜地被赶走。即使你能一个人吊打所有警卫结果也一样——警卫可是有枪的,你再能打,能抗子弹吗?每当看到一个又一个外来人灰溜溜地离开,他们这些能堂而皇之坐在门内喝酒的人才更有成就感嘛。
  警卫们反应很迅速,见到自己的同伴被撂倒在地上,便齐刷刷涌了上来。
  男人打了一个响指。
  说时迟那时快,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就像听见了号令一般,整齐地向两侧冲了出去,每人大概面对六七个对手。一阵拳风,掌风,腿风呼啸过后,两队警卫鼻青脸肿地歪倒在地上。
  男人拍了拍手,好像拂去刚刚触碰警卫所沾上的灰尘,越过满地哀嚎的警卫,继续向前走去。
  “咔哒”的声响从背后传来,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一名警卫端起了一把枪,遥遥对准了男人的后背。那是强悍的近距离杀伤性武器,这样的距离发射可以把人打成筛子。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刻,他的身形就在人们视线中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那个警卫的身后。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过去的,身形变换如同鬼魅。右手飞一样在枪上一抹,枪就散落成了一地零件,那个警卫只来得及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柄。大厅里看热闹的纨绔子弟们大吃一惊。
  可是男人停住了,因为有枪从不同的方向指向了他。他的身体骤然绷紧,胸肌和背肌都耸立起来,一柄军刀从西装的袖口滑出,被他牢牢攥住——在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面对枪,他终于认真了起来。
  “多年不见,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他对着大厦门口的摄像头低语。
  光电信号传导到遥远的电脑上,一个女人看着电脑屏幕的画面咯咯咯地笑了,她抬起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西单,龙泉大厦门口,男人们彼此对峙着,剑拔弩张。
  警卫们不敢动,他们乱枪扫射或许可以杀了这个人,但能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害怕男人背后的报复。而男人也没有动,他有信心闯进去,但是必须要杀人,这里是法律至上的中国,他并不想这样做。
  这时,一个梳着油头,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子忙不迭地从大门口跑出来。对着端着枪的警卫们劈头就喊:“谁让你们动用枪支的,给我统统收起来。”
  警卫们讪讪地将枪支放了下来,经理来了。经理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在一家老板几乎从来不在的店里,经理的话就是天。
  经理转过头,冲着男人露出一脸谄媚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下人不懂事,冲撞了您的贵体,还望海涵,您的光临令龙泉大厦蓬荜生辉。您是第一次来,可需要我为您简单介绍些什么吗?”
  男人摇摇头,向前越过了经理,径直向里面走去:“不必麻烦了,她的产业,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子。”
  经理愣在原处,看着那个背影离去了好久,才小声说道:“老板,我知道这不该问,但他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厉害?”
  耳机里传来女人的轻笑声:“华夏之鹰,全华夏最年轻的中将。这样的人中之龙,怎么会不厉害呢。不要触怒他,否则我也救不了你。那些被打伤的警卫,就算是工伤好了。”
  停顿了一下,女人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如果你或者他们中的任何人外传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们的下场,自己应该清楚吧,咯咯咯。”
  经理全身涌上一股凉意,他可是隐隐听说过这位老板的手段的。她虽为一介女流之身,但心思之深重,手段之狠辣绝不输与男人。登时恭谨地低下头,应诺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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