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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我们需要持续观察，了解他的动向。但是我怀疑康奈尔先生能不能胜任？我觉得我更需要一位亚裔，还要懂得中国古老文字。”詹姆斯走在路上打着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是苍老低沉的男声：“如果要持续好多年，那就要判断这个是不是值得投入的任务，我希望你最好多几次论证张博士是不是有特殊的能力和理论能改善当前人工智能的开发瓶颈？如果是值得的，那没话说，公司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鼎力相助，但是也请记住，招人容易，投入难啊！你需要的亚裔人选我马上安排人去做，但你要给我一个切实的判断。”
詹姆斯立刻明白了老板亚当的意思，回答：“谢谢老板体恤下情，我需要有用的帮手。张博士张工的确在智能设计领域有他独到的东西，我很期待他的数据过滤模型。”
亚当回答：“我们按照这个思路模拟过多次，结果显示只有在信息处理去中心化的时候这个模型才有作用，但是有效率问题。所以我们已经成立课题组制作一个实体来验证一下。不管怎么说，对人工智能任何创新思想我们都不能放过，这个情报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掌握。正是出于这项考虑，我们相信了你对张博士的判断，但是他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成绩能证明他的理论。我们也调查了他留学期间的功课情况，的确，他有些新颖的观点，仅此而已。”
詹姆斯：“我明白，老板，你们要相信我，他在上届世界杯上的表现，你们看到了。突破人工智能主动思考的技术或许就是他的去中心化。现在在棋盘上能赢得世界杯的AI充其量不过是非洲草原上的雄狮，可以称王称霸，但你让他设计一个战术带领狮群来围歼总是倚仗数量抢夺他们猎物的鬣狗群，那他就做不到了，这需要智慧，人脑一样的智慧。我们的AI必须跨过这个坎。”他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前，中国人总是在跟我们学习，后来他们在我们后边追赶，现在已经跟我们坐而论道了，不能小瞧这股力量。”
亚当在电话里默然，片刻对他说道：“好吧，希望你没有过分高看他。我已经责成HR委托猎头公司去下这个offer，利用再一次的世界杯赛我要亲自测试一下。”
双方挂了电话，詹姆斯长吁一口气，走进街边的酒吧。酒吧里康奈尔正等着他，看见他来了，把一大杯给他买好的啤酒推到他的面前，詹姆斯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劈头一句：“想办法进入张工的家，监听他。”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张以旗的岳父母在门口换上衣服鞋子，向女婿女儿道别后转身关上房门离开了。两口子牵着手回到孩子房间，此时皎洁的月光照进灯光舒缓的小床上，映衬着小安安咿咿呀呀的笑脸。
张以旗用一根手指逗弄着孩子，轻声地对他说道：“宝宝，快点长大吧，你会认识每个爱你的家人，认识自己所在的城市，还有这个美丽的世界。这个世界因为你变得美好了。”
他的妻子魏雯咯咯笑了两声对孩子说：“你爸爸还没跟你说呢，你们张家让你继承他们的典当家业，把好几百年前的账本都给你拿回来了，我真担心里面长了多少多少代的霉菌。妈妈告诉你啊，等你长到18岁才能去翻那些老掉牙的古书。你爸的阁楼不可以随便去的。”
张以旗辩驳：“什么继承典当家业？只不过是一种精神承传而已。祖业衣钵在这个时代早已随风而逝了。好啦，宝宝，你跟妈妈说说话就睡吧，爸爸上楼干一会儿活。”
他起身亲了亲老婆和孩子就独自来到阁楼，机器人架子依然堆躺在角落里。他没注意到这里，而是径直坐到公司的笔记本电脑前，屏幕上贴着一张备忘贴，上面手写着几项需要完成的工作，其中一条是两个大大的字：数模。
张以旗开始伏案工作，一行一行地写着代码。不知过了多久，屏幕突然跳出即时通信对话框，冯梅打出文本信息：“警方侦查的结论是未遂案件，没有任何个人和公司财产损失，初步认定内部人员所为，动机推测是发泄不满。因为未见社会危害性，警方可在公司人力资源部请求协助的情况下配合公司安排排查。警方准备约谈您以找出作案动机！”
张以旗打字回答：“内部人员？翻我办公室，对我表达不满？怎么可能？”
冯梅打字：“我也不相信，这么多年来出来上次老板发火，您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好吧！由他去了！”张以旗写完就粗暴地对话框关掉了。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一个理工男，他很不喜欢这种是是非非。他也不去问为何冯梅在这夜半时刻跟他讲警方的调查结论。他又开始埋头工作，可是没做多久他就无法沉下心来了，冯梅的打搅还是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看到到了角落里的机器人。他走过去用手抚摸着，嘴里喃喃自语：“冷落你了，潘潘。但是我的确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让你复活容易，可是我要让你与众不同。我应该怎么开始呢？你能告诉我吗？”
玩赏片刻，他又看到了机器人身边放着的书匣，他打开书匣，笑了笑，对潘潘说：“祠堂里带回的书匣放在你这里很久了哦，我连看都没看过，这对祖上有些不敬了，好歹也要读一本吧，毕竟这是别人想读都不可能有机会读的东西，就算是图书馆也不见得会有这种真正的原装古书。”
他打开书匣拿出一本，由于年代过于久远，纸页已经发脆了，他自言自语：“唉，实在是应该进博物馆的东西，那样才能获得很好的保护，现在叫我保管简直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