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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之地,山林密布。即便外界已经打成了一团,可这里的官方、商户、山匪绿林依旧保持着自有的生态,相较于南方地区的平稳,这里的彪悍不羁可见一斑。当然了,不仅是在这湘西之地,在北方多山多林且远离官方的区域,也都存在着这种现象。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区域民风本就彪悍,官方的管制力度自古以来就弱,再加上时代背景因素,令得其预期混乱的同时,也致使民生凋敝,形成了跟南方完全不同的面貌。
但这并不是说南方就会出现这等景象了,其实也是有的,只是南方毕竟还是平民占据了绝大多数,即便有绿林人士,也不会过分。但在靠近北方,和北方的一些地区,尤其是似湘西之地这样的山林区域,那比例就不一样了。无论说话行事,或是其它,都得尤为注意,但凡说话稍微冲了些,那便是一场冲突。若是吃了亏,说不得要喊人,实在不行就拉靠山、比背景、下黑手,反正在双方碰撞的过程里,总有能彻底解决恩怨的方法。也因此,令得这大大小小的区域,被这样不讲规矩的规矩给连成了一片。
而在这个过程中,依靠卸岭力士一杆手段,从地下获取了无数财富的陈家,在历经三代后便成了这湘阴望族,控制了这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十几万响马群盗不说,更是在暗中扶植了三湘四水的若干股军队势力。其声势,愈发的浩大了。
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每一天每一刻,陈家都会有人来投。这些人中并不乏各地的绿林人士,亡命之徒,乃至于军队将领。毕竟陈家三代以来的做法,实实在在的打响了自身的名气,哪怕陈家只能成为这湘西之地的地头蛇,可到了其它地方,但凡说跟陈家有关系,无论是白道黑道,都能给上几分面子。
也正是因此,当瓶山有一座大墓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白道或黑道上人即便很是心动,也考虑着是否要联合起来扫平了陈家,可转念想到陈家卸岭力士的手段,也只能摇头。再者陈家威势正隆,此地的不少庄子、村寨,也大都暗中投诚望风景从,少有不听其号令的。在这种情况下,和陈家动手,实属不智。若是一击打不死蛇,那将来就只能被蛇反咬了,所以也只能将这份贪欲给压下
不过也有人毫不怀疑,说似陈家这样的,迟早要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因为将陈家扩大到国家层次后,接触过这方面的人,都不会为陈家而担心。但就眼下来说,陈家在湘西之地的作用是不可忽略的,即便不为其担心,却也不能轻视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陆云乘车来了这湘西之地。
他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靠着椅背,手里拎着一根鸡腿,一边吃一边以四十五度角望着窗外天空。
“先生,您在看什么?都已经看一路了。”张日山是负责开车的,以前对于陆云也只是有所耳闻,自打接触了几面后,发现这人其实蛮平和的,也很厉害,确切的说是比九门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厉害才对。但这一路行来,这位一边啃鸡腿一边看向窗外天空,让他很不解,自然便开口问了。
“没什么...就是经常会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的,杯子里就已经泡枸杞了。我自认为跟他们不同,但为什么年纪轻轻的鸡腿却始终离不开手呢?而且这鸡腿做的也忒难吃了,以致于我只能仰望天空,通过心理暗示,让自己勉强吃下去。”
“...哦。”听到这话,张日山才发现,陆云吃的很艰难,只是吃的太快,被他忽略了,再扭头看向后车驾驶座放得那一箱快要见底的鸡腿,沉默片刻,他又问:“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
“嗯。”
“为什么?”张日山说,“难道是嫌弃我会成为累赘?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大可不必担心,我是张家人,若没有过硬的手段,也不可能担任佛爷的副官。”
“唔...”瞧见陆云欲言又止的模样,张日山皱眉:“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原因?是担心我会怯场?倒不是我吹,跟着佛爷这么些年,我下过的墓多了去了,还就真没怯过场的。”
“我倒是不担心你会怯场了。”
“那就是嫌弃我了呗!”这是张日山所能想到的最符合当下现状的理由了。
“那个…也不是。”陆云咬了一口鸡腿,再次否定。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先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张日山都急了,他还说,“您也不用担心我出事,最后跟佛爷无法交代。佛爷临行的时候说了,承蒙先生的恩情,这次不管是风里雨里,都要保证您能安稳归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必要时刻,哪怕付出必要的牺牲也在所不辞。”
陆云听了这话却有些不爽,他相信张启山会说前边的话,但后边那句话绝对不会讲,因为张日山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多半是张日山自行决定的,用自身性命来换他跟张启山要的‘那一件事’的承诺。
他心想,原本还想给你留几分面子的,你这样讲话我就不喜欢了。
于是他吐出了不想让张日山跟随一起的理由:“你让我带你我就得带你,我不要面子的啊?”
“......”张日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先生,您刚刚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问一遍。
“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我明明不想说第二遍的,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再说一遍呢?仅仅是因为没听清楚所以要再听一遍?算了,既然你说了,我要是不满足你,岂不是显得我这人很小气!”陆云叹了口气,“我跟你讲,我刚刚的原话是‘你让我带你我就得带你,我不要面子的啊?’这回听明白了吗?”
不仅听明白了,还听的很清楚。
如果说张启山刚刚还在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的话,那现在就不是怀疑了,而是怀疑陆云的逻辑有问题了。
这叫什么逻辑啊?他要求跟着一起行动跟陆云要不要面子有关系吗?但翁管有没有关系,对陆云来说就是有关系的,尽管这个逻辑听起来很奇葩。
张日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发现话到嘴边一点用处都没有,到最后干脆安静的当起了开车的工具人,老实当自己的司机就是。
又开车走了一段,这时沿途可以看到一些眼神惫懒而没有生气,像是缺乏睡眠的路人了。看到车辆出现,他们的精神头一下就起来了,以打量的目光盯着车辆,似乎想要弄清楚里边的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是肥羊?
“放我下来吧,接下来的路就不用你陪着一起了。”
“啊?”张日山扭头看向陆云,目光有些讶异。
“这些路人都是陈家刻意放在外边监视人的,以便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在第一时间传递回去。”陆云说完,直接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对着踩下急刹车的张日山说,“帮我问问你家夫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交易....”
然后,张日山瞳孔急剧扩大,嘴巴已然惊讶的合拢不上了。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只见陆云每每迈出一步,地面都会一震,随后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洼,陆云不过在地面踩动了几次,便已跨越了近乎百丈的距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