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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迅速于界文碑左右分散站定。
高觉侧身直立,左臂弯曲居于髋部,右手戳掌于前,看似大有一番前朝武夫的气派。
但实际上他全身上下正局促得紧,刚才那阵从双手虎口扩散到全身的酸麻感还没待完全消退,如今气凝在右脚,那里使不上劲,甚至连站稳都成问题。
然而认怂却是万万不能的!
除了稳重求静,他看似也别无他法。
反观慕容南城却是毫不滞涩,提气近前,脚下像踩着风,流星般的拳点直冲高觉面门而去。
然而这并非是一场点到为止的交锋。
高觉正待撤身回退,但就在他左脚刚起的瞬间,气血未顺的右脚竟是一阵令人齿酸的凛冽袭来。他再也站不稳,右半边身子瞬间拉胯下去。
但没成想这一举动竟颇合时宜地化解掉了对手的冲拳。
甚至抢了先机,以退为进!
慕容南城有所察觉,却道是这高觉要攻他下盘,立即踢腿拧腰蹬地而起,以一招华丽的凤栖梧桐闪开了......
然而旁观的沈松年却是一脸黑线。
“这是什么鬼怪路数?”
这和他借酒癫狂的迷踪步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解冻了肌肉记忆:督。】
“什么东西?任督二脉?”
高觉眼底再次有异样闪过,不待重新站稳,酸麻感瞬间再袭全身,拉胯的右半身此时再也不足以撑住左侧身体的重量。
他向身后的界文碑重重倒去。
“呵......”慕容南城见状,语气为之一嘁:“传言称道是高状元身手矫健,运气奇佳,今天一比试,这身手矫健不矫健没看出来,但这运气倒着实奇佳!”
高觉懒得回话,他现在只感觉身侧正有无数目不能察的神奇动物正在往他脑子里狂奔。
钻进脑膜,接着被具象化......
有头上竖着一顶毡笠的翘脚猴子,
须发獠牙极尽浮夸的花斑大虫,
举剑的勇士,
剑锋三寸上,前臂孔武有力的琥珀螳螂,
......
昏胀感,迷失感瞬间席卷了他。
慕容南城不待罢休,他本意是想拉拢这个状元,以期能在往后残酷的主城副本竞争中有所利用。
故此他方才招招凶险,只是期望能探查出此人虚实,值不值得为己所用罢了。
然而现在他才算是彻底明白,眼前这个状元,根本就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而已。
而且,由于当下的强制称谓削弱【衰】,至少在下一届国子监博彩活动开始前,他都无法再征战任何副本了。
想想他便气到肝颤!
“是我看错了,你根本就不配同我交手。”
慕容南城不齿道。
一旁酒劲泄了大半的沈松年也是满脸不情愿地大呼爽点太低!
那既然如此......
慕容南城再次瞥了一眼缩在一旁的高觉,一个疯狂的念头倏然闪过:
“这状元名头顶在你头上只会是暴殄天物,倒不如乖乖交给我,让我来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吧!”
这个时候,高觉仍旧还顶着他那个仅自己可见的【幸存者】称谓,而这已经入手的状元称谓倒像是一件物品,可被赠予、交易、甚至剥夺。
全身的酸麻感此时已消退到了耻骨,高觉抬头,向沈松年投去征询的目光。
“从国子监的角度出发,理应是每一点混沌点数都应该发挥它的最大效用。”
沈松年转头避过目光,顿了顿,又冷冷补上一句:“我们没有试错机会,残酷便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固执也只会成为你的负担,接受吧。”
话已言尽!
眼看国子监祭酒大人也在偏袒自己,慕容南城于是亦步亦趋逼向碑文前的高觉,伸手便道:
“拿来!”
高觉用手肘撑着界文碑碑座下面的一层鹅卵石缓缓坐直,尝试了一下起身动作,但腿腹部却依然像是灌满了铅粉一般,轻微的挪动便会激起血管内一丝丝骨酸的摩擦感。
无奈,他只得暂且坐定尝试将双腿并拢伸直,然后缓缓抬起右手肘,冲着一脸吃相难看的慕容南城竖了个中指。
“你个死不识抬举的!”
慕容南城往肃杀的空气中啐了一口,右手张开,那横在身侧的九尺蓝缨枪立时回到手中,抖落的乱发为之一簌。
他剑眉紧蹙,双眼寸光不离半躺在身前的高觉,一声怒喝,手中槊锋惊鸿闪电般朝着高觉胸口刺去。
“铮......”
一阵锋刃入肉的声音窜入沈松年耳朵,他抖落满身鸡皮疙瘩,定睛向那绞杀双方看去,微醺的酒劲瞬间又散了大半。
但见高觉以单手紧握蓝缨枪吞刃虎口,裸露的单臂上青筋隆起,从手背途径脖颈,一路延伸到了阳白穴。
牙关紧咬,面色红胀如朱玉。
沈松年有些于心不忍。
高觉虽单手卸了这记直刺的大部分力道,但那槊锋还是刺破了他上身仅有的那件纯白T,枪尖入肉三分,一片殷红正从他左侧肩胛骨处向下身浸染。
疼是自然,只不过尚且未及要害。
慕容南城眼看一记直刺未能封喉,那本奔着对方胸口而去的尖刃竟然刺偏,他想也不多想,荡摆的左臂同时把住枪杆,沉腰纳劲,一股力道再次贯穿枪身,直冲那已经入肉的肩胛骨而去。
便是两招要不了他命,废一条臂膀也占先机!
高觉一声闷吼,强忍着左上臂筋膜撕扯的痛楚,将左臂奋力提起,双手一齐发力紧扣长枪虎口,但同时由于失去支撑,自枪尾贯穿而至的劲道将他整个身体向身后的石碑奋力推去。
一阵鹅卵石挤压的嘣脆声响起又落下,高觉的整个后背眼看便要贴紧碑座。
慕容南城双臂仍在发力,这一劲道若被吃中,高觉左臂不保!
下盘的酸麻感眼看才消退至脚踝,临危之际,只见他将腰身直挺,冒着左肩胛筋骨随时可能被挑断的风险,将髋部的力道推至右腿......
慕容南城和沈松年脸上同时有惊诧闪过,慕容凤目一瞪,眼看这奋起的右腿已抬半空。
“蹬!”
高抬脚攒足了将废之人的全身力色,一脚蹬在了枪杆七寸上。
由于酸麻未散,高觉脚上无感,而被这一招看似自毁长城式的反击惊惧到的慕容南城,双手上的力道也似乎弱了半分......
高觉手上察觉到了这股松懈,时机紧握,险之又险地将已经入肉的枪尖推出了身体。
同时吃了一记高脚的枪杆奋力上扬,慕容南城手上一滞,枪尾脱手,如千钧之力爆发般朝着他的下巴一侧轰去。
一声急啸来去匆匆,高觉左侧身子已被血水染红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