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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狮群的人个个脸上长满了疤痕,身上落满了伤,劣质的青苔被他们抹在脸上充当抵挡辐射用的眼影。
没有买发油的钱,用泥混着汽油把头发梳成背头。耳朵上嘴唇上钉满了不知是铁还是白银的耳环装饰品。这是他们急用钱时换钱用的家底。
只差他们的口袋里只有五十五滴金水没有摆上台面。就浑身上下把初级穷鬼的气质展现的淋漓致尽。
可是……尽管他们口袋里只有五十五滴金水。在下水管道横行,电线杆如蜘蛛网一样排布随处可见,霓虹灯成了医疗院里呼吸灯那样频繁闪烁的存在,随同你的呼吸一起,记录你在末日世界生存的时间。
在逼仄的旮旯街,人人想着活命却又短命、没有未来的末日世界。
他们的脸上却是自豪,在一无所有的今天他们仿佛拥有了一切。
在旮旯街的入口,流淌液体的机械狗旁,一群比他们身份还要低级的普通穷鬼面前,这些也如蛆群一般,不过是长肥了些的蛆,居高临下的神情,展现出的却是自豪。
顾宇悄悄地把试管贴着脚踝塞进了鞋缝里,推到一边。
很显然这群突然出现的初级穷鬼,是来抢食的。
不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换做平常的旮旯街,普通穷鬼碰上初级穷鬼“抢食”,会拼了命地护食,往往不计后果。因为初级穷鬼相对于他们不过是身体素质好上一些罢了,穷鬼依然是穷鬼。拼上性命急眼了,谁死谁说还不一定呢。
那可是金水,一年量的金水啊。
可如今,顾宇这边不少人向那边露出的不屑神情赔笑脸。顾宇掐着他们的后脖子,指关节抵着他们的大动脉,强迫他们嘴角掀起弧度。
狮群的人摆动胳膊,逮起鬣狗这边的几个人捶了几拳,哏哏几声,站在了机械狗旁。
初级穷鬼们开始进食抢来的猎物,他们抓着鬣狗让他们替自己去收集金水,自己则像个大爷似的,靠在下水管道上,与其他狮子围在一起,对着圈内的几条鬣狗拳打脚踢,哈笑声传遍了整个旮旯街。
对了,你不明白为什么,抢食的人总是能把偷到手的食物说成光明正大得来的。并且沾沾自喜回过头,把捕猎者狠狠蹂躏一顿。
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鬣狗这边的人被狮群抓去玩的时候,口袋里装着金水的试管掉了出来,被狮群人发现,痛打了一顿后,夺走了试管。
那被抢的人哭啊,喊啊,不要命的捡起地上的机械碎片想要冲上去杀了强盗。
顾宇一把抱住他,按住他的头,用瘦却结实的胳膊绞索似地捆住那人的脑袋,贴着他的耳朵,咬着牙不断说。
“别去,我的给你,我的给你。”
一直说道四五遍的时候,顾宇的胳膊被金属片划开了流血的口子,鬣狗才放开手,被几只其他鬣狗冲上来,拉回了群里。
顾宇和他的鬣狗群站在狮群外围,看着他们取得金水狂欢,高兴得忘乎所以,有几个当场拉着同伴去小角落行不可描述之事。
可反观他们这边,气氛却截然不同,对于金水,他们通通拱手相让。
受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目光,顾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如果按照前世,这些人神色这般一定是在说,“老大,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抢我们到手的金水,还击,还击啊!”
顾宇无动于衷,看着狮群的人瓜分金水,直到最后一滴。
顾宇看了眼手腕上的腕带,有时间看表。表上代表分钟的时间在跳动。
脑海中火红色封皮的书再次一闪而过,又一次……
“还有五秒。”
五秒。
“两秒。”
两秒。
“一秒。”
一秒。
“全部人,听我的,跟着我,拿出cnm蛆的劲来,给我tmd,cnm的gnmd冲,干死他丫的!给tm老子冲!艹!”
最后一个艹字声音拉得尤为长。
蚩尤当年打仗都没喊得那么凶。
顾宇的话突然响起在旮旯街上空。站在他周围鬣狗群的猎狗们先是一愣,后露出獠牙,
嘴里嘶喊着、喉咙里尖叫着,各种形似加油鼓劲实则是脏话连篇的冲锋号响起。
拎着刀枪棍棒冲向了狮群!
拳头紧握,虎口上如蛇蟒般蜿蜒的青筋,无形中,你仿佛看见一个被灌水无限膨胀的水桶。
最终忍受不住灌水人的无尽灌水,水在桶子里到了一个极点,在临界点炸开了。跟随开闸人炸开后,他们反扑向了一直以来的灌水人。
这是仇恨到极点的表现啊。鬣狗群的鬣狗此时将一切仇恨放在了手里的武器上。如果这个世界有武魂真身的话,那他们各个都是大魂圣,仇恨是他们的武魂。
顾宇充当了那个兴奋喊话,看热闹不嫌事大,无所谓水漫金山的开闸人。
双方人马毫无意外地碰撞在一起,拳拳到肉的战争在旮旯街,一个末日世界最小最窄最臭的街道上演。在末日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地方在上演相同的事。
顾宇抓起一个金属棒,在两名鬣狗小弟用身体抓住对方一头老狮子的情况下,对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顿抡,嘴里伴随着“开闸时”各种的语气助词“cnm,cnn”……
一阵节奏急促,持续时间很长的哨声在旮旯街上空响起。
伴随着兴奋的厮杀声,两帮人马斗得热火朝天。哨子声盖过他们的嘶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声源。
“趴下!”顾宇突然说道。鬣狗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放弃面前的敌人,抱着头趴在了地上。
机车的喇叭声紧随随哨声一起响,同样响彻在旮旯街上空。“嗡嗡”发动机烧油的轰响,几辆改装后的“派克机车”从隔壁翘起的泥坡上飞起,飞进来狭小的旮旯街,机车前头的镭射大灯填满了黑漆漆的巷子,光让这里刺眼到想呕吐。在末日世界,尤其是旮旯街这一块的警察,不喜欢悬浮空中的电车,而是最原始的机车。因为他们说这能警醒罪犯。或许是因为旮旯街的道路实在太烂,电车一单路过地盘弄脏后清理是件麻烦事。
这群警察在末日世界有另一个名字,那个人公司的保安。所以排除买不起电车的情况。
枪射出子弹的声音破空袭来,一名正站着的“狮子”倒地,这一刻,上一秒还骄傲蹂躏鬣狗群的狮子,下一秒变得比家养的猫咪还要脆弱。
他目视前方,额头上有个前后通透的圆孔,血液还未来得及凝固,血小板已经停止了工作。人死了。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声响起,站着的三个人倒下,结局和第一个倒下的人如出一辙。在子弹下,人类毫无反抗力的死了。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被击倒的都是站着的人。
狮群的人全部站着,鬣狗们全体把头埋低,嘴巴贴着苦涩机油味的泥地,匍匐在地。
狮群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料到公司的人会来的那么快。
在他们眼中,公司狗从来不配叫做警察,他们是一群表面上带着警察头衔,实则是“那家”跨国企业的保安。
这个世界早就没了警察。
可世界的表层,依然得有人站出来指引正义,哪怕他只是冠名。
此时狮群的人,望着被击毙的人,除了迅速抱头蹲下,要么撒了退跑被机车追上死在下水沟里,都思考“警笛”是谁拉响的,他们可没触犯任何法律。
即便是个公司的人,做表面工作的人也没有权利随意惩戒他们。末日世界有末日世界的潜在规则。
到底犯了什么错,惊动了这些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