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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本性较烂,程刚却又很注意经营自己的形象。面对林德跟李馨牵手而来,程刚略微变色,就保持住豁达的风度。他也没试探林德的底细,没出言讥讽,反而对自己“也许过火”的追求方式道歉。
程刚是个好面子的人,想来以后多半不会再纠缠李馨。前世里,因为李馨的死亡,程刚已经蹲大牢付出代价。林德就此将他置之脑后。
林德本想,跟李馨做个正式的告别,从此断绝联系。以免明后年要做的事情,连累到她。
但直到两人在机场分别,林德都未能说出口。他走向登机口,暗想:“郑重其事的诀别,反而容易招惹事端。也许又引来连串的牵扯?还是冷处理吧。”
最近,落石镇周围,时常响起雷声。雷声绵延,不分昼夜。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浓雾的遮掩,众人只闻或远或近的雷声,从来看不到闪电的光芒。
更奇怪的是,即便雷声再近、再响亮,众人也没感受到丁点雨滴。
大地被迷雾笼罩,经年不散。这天气已经够怪的!面对时常炸响的旱雷,村民们更容易接受起来。也就两三天,再没有平民害怕、关心雷声的源头。
林德等超凡者,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即便早有牧师传达神谕:雷声,源自诸神和邪神的战斗。大家不用担心,基本不会影响到落石镇。大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半个月以后,频繁的雷声总算渐渐停歇。即便偶尔响起,声音也非常微弱。
这天上午,两个冒险者从浓雾中归来,通报:镇子西北边的山丘后面,大约3公里外,有许多四四方方的石屋漂浮半空。
林德等人询问牧师,暂时未能收到神谕。众人商量以后,决定派人查探。
林德加入探索队。两个最先发现异状的冒险者同行,还有老同学斯比丽。
七个探索者,高举燃烧的火炬,结队抵达异常区。林德的确看到长方形的石屋,漂浮半空。最低的距离地面也就十几厘米,最高的,因为浓雾的遮蔽看不清。发射照明弹以后,林德能看到距离地面二三十米高的石屋。
石屋的数量不少,范围广阔。它们并非整齐的坐在水平线上,而是倾斜不同的角度。石屋大都没有门扉,或者窗扇,多少存在破损、裂痕。
林德放开念力,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也没在石屋里,看到生活用品等杂物。念力范围内的石屋,都非常干净,不似有人打扫,更似岁月的销蚀。
林德七人商量后,决定派人去上方查看。林德主动请缨,化作暗影,完全隐形,缓慢的飞向上空。
林德时而钻进石屋里,没有任何发现。当他升到极限,距离地面大约百米。他尚在考虑,是否借助瞬移,继续往上查探?
林德突然感觉轻微的眩晕,周围的浓雾明显剧烈的涌动。
仿佛眨眼间,迷雾消失。林德看到无垠的水面,距离自己四五十米的距离。
地面消失,化作平静、蔚蓝的水面。半空漂浮的石屋仍在,只是骤然稀疏很多。林德用念力,看不到同伴的身影。他大声呼喊,听不到任何回应。
林德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怪,似乎身体变轻。他从暗影化作正常的身体,没有像平常那样下坠,就轻松的悬停半空。林德一个动念,就飞起来,好似平常走路那般自然而习惯。
林德联系匣体,错愕:自己已经不在艾欧世界里。匣体告诉林德:他无法直接返回艾欧世界,但能提前回归地球,15天后,又能从地球降临落石镇,抵达上次降临艾欧的位置。
林德心中稍安,暗自警惕:“是谁把自己突然弄到异世界?最大的嫌疑人,要么是诸神,要么是邪神。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林德打算先到处看看。他很快望见远方,漂浮更加巨大的房屋,就像城堡。城堡的围墙里,有花园、矮丘、小湖、树林……,就是没有人影。
林德听到隐约的吼叫。他看到,不断有黑影从远方的城堡里升起。黑影看起来像飞龙,快速的向林德扑来。
密密麻麻的黑影距离尚远,林德又看到另一片黑影出现视野的角落。新出现的黑影,并未飞向林德,而是扑向最先出现的那群飞龙。双方逐渐接近,在半空捉对厮杀,不断有受伤的飞龙坠落,砸入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最先出现的黑影,虽然被后来出现的同类截击,却始终冲向林德。
林德很快发现,直扑自己的飞龙,明显更加丑陋。它们大多没有鳞片,皮肤像蛤蟆皮那样柔软、起伏。它们的尾巴,大多又长又细。他们的龙爪,长着蹼膜,几乎把龙趾连接成整体。不少飞龙的脸上,长着短小的肉须,不局限于下巴或两腮。
帮助林德的飞龙,看起来也不大正常。无论哪种颜色,他们的鳞片大片的板结一起,仿佛融化后凝结的玻璃,泛着青黑色。
无论哪边的飞龙,都体长五六十米。如此庞大的体型,显然双方都不是什么血脉稀薄的亚种,而是纯正的龙族。
一头丑陋的巨龙,向林德俯冲。他张口,喷吐火红的流光。林德化作暗影,躲避,仍然被大片的红光所覆盖。他感受到轻度灼烧的疼痛。
丑龙盘旋,还要扑向林德。一头金龙俯冲,将丑龙撞落水面。金龙振翅,一边迎战飞扑而来的另一头丑龙,一边向林德叫喊:“孩子,离开。赶紧离开这个世界。无论你如何到来,立刻离开!”
林德一边躲避又一头丑龙喷吐的龙息,一边询问:“这里是哪儿?我不知道谁送我来的!”
金龙喷吐蓝白色的闪电,击落正在凶狠甩尾的丑龙:“离开。不要被污染!不要把瘟疫散播到凡间!”
林德不甘心,飞舞着,想要帮忙。他现身,尝试向最近的恶龙释放冰霜新星。
也许是恶龙的身躯太庞大,也许是林德的实力相对低微。林德又接连释放光羽箭、火球术。法术先后命中同一头恶龙。林德却感觉对方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林德有点急躁的召出法华剑,打算近身肉搏。他一个瞬移,贴紧恶龙的翼根,挥剑狠劈。恶龙的皮肤被破开,喷溅仿佛脓液的血水。恶龙挥翅,将林德拍飞。
林德稳住身子,还要再战。一头银龙伸展漂亮的银翼,拦住他:“孩子,敌人太多了。到我背上来。”
林德瞬移到银龙的后背上。银龙振翅,脱离战场。她发出高亢的吼叫,陆续收到同伴的回应。
林德收起法华剑,询问:“这里是哪儿?发生什么事?”
银龙的飞行,似乎涉及空间法术。四周的景象,模糊起来,林德感觉目前的状态,很似自己瞬移时的情况。银龙简略回答,断断续续:“这里是吾主的国度。吾主曾是最古老的天空之神。异端散播瘟疫,我们必须阻止它们。”
林德检索记忆,估计这天空之神,早已陨落。
没有感觉到减速的过程,林德还要再问,发现自己站在雄伟的殿堂里面,双脚触地。银龙收拢银光闪闪的双翼,就站在旁边。
林德的目光,被头顶的圆球吸引。圆球仿佛太阳,大约五十米的直径,散发柔和的彩光。圆球,仿佛是由一层又一层分隔的壳子,嵌套而成。每层壳体,都有不同的镂空花纹,隐约能看到更深处。
银龙状似匍匐,仰望头顶的光球:“既然诸神选中你,那就请阁下立刻带走吾主的神格吧。异端正在接纳邪神投送的力量,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林德愣怔片刻,一时手足无措:所谓神格,多半就是头顶的光球。可自己怎么带走?虽然,林德现在立刻就能回归地球,可匣体根本无法携带外物啊!
“除非吃掉,并消化它?”林德仰望巨大的光球,咽口唾沫。神格并非凡物,也许林德能把它送到肚子里并消化。可是,真的要这么做?
封神三要素:神火、神格、神职。一旦林德消化神格,就距离封神不远。也就意味着,他跟艾欧世界的命运紧密捆绑,近乎一体。
林德不大情愿,暗想:“以果位算,神格的品级恐怕高得多。如果消化,匣体必定遭受影响。届时,别说探索新世界,我连地球可能都回不了!”
银龙扭头,用洪亮的声音将林德惊醒:“阁下,请抓紧时间!敌人随时可能突破到这里!”
“这个,”林德一面思索对策,一面拖延时间,急得冒汗,“这个,你们有没有空间道具?用来装它。”
银龙摇头,垂首,黯然的闭上双眼:“为了帮助信徒抵御灾难,我们已经倾尽所有。神国里,已经不剩什么宝物。”
“什么都没有?”林德失声惊叫,其实是受到匣体的示警:有人正在封禁周围的空间,建议林德立刻回归地球。
“呵。”银龙那硕大的龙首,流露鄙夷。她以为,林德是想先要好处,才肯干活。
银龙张开左翼,轻轻拂过林德的面前。空间略微波动,三个物品落在地上:一个硕大的金苹果,一把流光溢彩的竖琴,一颗人头大小的半透明彩钻。
银龙冷哼,抬起银翼遮掩:“这是我的私人珍藏。对于弱小的你,也算非常珍贵的宝物。我允许你挑选一样,作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