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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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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弗雷德转身,走出房门,“我感觉,他还留在屋子里。”弗雷德冷笑:“看起来,它被激怒啦。想报复我们呢!”
  弗雷德看看一个个敞开的房间门:“你敢不敢,单独应对?”
  “没问题。”林德故意用龙甲覆盖大半个身子。
  弗雷德一愣,点点头:“我去主卧,你去盥洗室。咱们就站在最大的镜子面前,看它有没有胆子出来。记住,它不是常人。除非碎成渣,否则不要停手!”
  “我记住了。”林德转身,独自走进盥洗室。
  弗雷德轻轻拧动手杖上的开关,摇头嘀咕:“小看了。居然是龙裔,难怪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林德站在边长大约半米的方镜前,距离镜面不到一米。他略微抬起右手,延伸出锋利的指甲。他摆出近战的起手式。
  林德仿佛雕塑,一动不动。隔壁的房间,并非主卧,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林德置若罔闻。片刻后,主卧里传来打斗声,林德依旧一动不动。
  一只细长的手,恍若蟒蛇,骤然突出镜片,抓向林德的脖子。林德早早察觉,故意等待一秒,右手直刺长手和镜面的交界处。
  长手的手根一扭,躲开林德的利爪。林德的指甲穿透镜面,略微深入墙壁。林德右手一旋,变“刺”为“握”。他握住细长的手臂,奋力往外拔。
  长手非常滑腻。林德屈指,锋利的指甲抠进手臂,卡住本该是血肉的物质,继续往外拔。
  “咔嚓嚓!”以长手的根部为中心,镜面出现裂痕,越来越大,不断向外扩张。
  “哗啦!”整个镜子碎裂开来。林德抓住的长手骤然消失。他猛地后仰,差点仰倒。
  客厅里传来脚步和碰撞声,继而是弗雷德的大喊:“林德,他想逃。跟紧我!”
  林德急忙冲出门,追随弗雷德的身影跑出小楼。他顾不得对远处的乔伊三人,交代什么。他竭尽全力的追赶弗雷德的身影。
  弗雷德沿着街道飞奔,时而停驻某户民宅的门口。看起来,镜中人在不同人家的镜子中飞速穿梭。
  尽管林德使出十二分力气,他也就能勉强追上弗雷德。
  因为林德太过用力,有时会踩得街上的石板高高翘起,有时直接将陈旧的道路踩裂。
  林德感觉:弗雷德就像划过水面的海燕,迅速而轻盈;自己则像发狂的野牛,速度不慢,却浪费太多力气。
  林德边追,边感慨:“不实践,就不知道自己的短板。光靠自己,镜中人早就被追丢了。看来,必须设法提高我的速度。不能仅仅提高敏捷属性。”
  越到后面,弗雷德停顿的时间越短,林德也落后得越来越远。
  途中,也曾撞见巡逻的城卫军。两批人都想帮忙,却又赶不上林德两人的速度。只能远远避让,以免妨碍林德两人的行动。
  远远的,林德望见弗雷德钻进西区著名的鬼宅。林德咬牙,奋起余力,再次略微加快脚步。林德丝毫不感觉疲惫,反而觉得有力使不出来。
  为免翻墙降速,林德埋头,直接撞破靠近大门的铁栅栏。林德一边跑,一边扯掉挂在身上的栏杆。
  林德竖起耳朵,听不到打斗的动静。他撞开大宅的屋门,先冲进大厅再说。
  大厅很凌乱,四处堆放或高或低的杂物。林德一眼注意到,大厅的墙壁上悬挂大大小小的镜子,互相间隔较远。肯定有人故意为之。
  林德突然一个趔趄,感觉背后遭受撞击。他转身,看到外形模糊的镜中人就站在身后。对方抬脚正要踹自己。
  林德纵身,以脚对脚,踹向飞过来的镜中人。两人的脚正要接触,镜中人突兀消失。林德一愣,“砰”的重重摔落地上。
  林德赶紧起身,眼角发现镜中人又出现自己身后。
  林德转身应敌,心头一跳:“对方还会瞬移?”
  转身时,左脚似乎踢到什么,发出轻响。林德一瞄,发现是块镜子的残片。林德架手防御,飞速瞟一圈,看见地上到处可见镜子的大块碎片。
  林德瞬间醒悟:“镜中人是依靠大量散布的镜面,来实现瞬间移动!”
  林德立刻改变策略,动用魔法。
  无声无息,侧后方的镜中人身子一僵,胸口冒出一大团寒气。林德迅速扭身,挥爪。
  指尖接触镜中人油滑的皮肤,未等林德继续施力,镜中人消失不见。
  片刻后,镜中人出现林德身侧。林德释放火球术。未等火球撞上镜中人,它再次失去踪影。
  林德了然:只能使用冰霜新星!
  仿佛打地鼠,镜中人出现,林德立刻使用冰霜新星。利用对方被冰冻的刹那,林德前后三次勉强接触对方的身体。
  林德的法力值,只有32。即便加上短时间内的恢复,林德最多也就能释放七次新星。
  转眼,林德仅剩5点法力,他准备暂留最后的机会。他赤手空拳的追逐,镜中人闪烁的身影。
  转向,总不及飞跃。林德徒劳的追赶敌人,心头坚定接下来的强化方向:“我需要更快的移动方式!我需要更高的法力上限!”
  追逐间,林德尝试破坏脚边的镜片。可是,大镜片变成小碎片,依旧无法阻碍镜中人的穿梭。
  林德正被有劲无处使的感觉困扰。他感受到弗雷德的接近,并听到对方的大喊:“再冻一次。”
  林德侧身,再次对突然出现的镜中人释放冰霜新星。
  敌人暂时停滞,头冒寒气。弗雷德从二楼飞扑下来,他手中的木杖,远远的瞄准敌人。
  杖头突冒金光,呈扇形,一大片,笼罩镜中人。镜中人的身体整个冒烟,身子似乎变软,以致站不稳的样子。
  不需弗雷德提醒,林德飞纵到敌人身边,探爪,刺进敌人的胸腹。林德凝聚最后的法力,就在手边释放火球术。
  “嘭!”一声闷响,几束粘稠的水银飞溅。镜中人的胸口炸开,暴露林德的右手。林德的左手,一把抓住敌人的手臂。他双手合力,外分,将镜中人撕扯成两半。镜中人的身体迅速凝固,仿佛砂砾滑落,撞击地面,化作晶粉。
  林德双手平举,直到指间的所有晶粉掉落地面。他询问始终呆立的弗雷德:“怎么样?解决没有?”
  弗雷德仿佛突然活过来:“应该是解决了。我感受不到其它的痕迹。”
  “那我们回去,再检查下乔伊的家?”
  弗雷德把手杖甩到半空,又接住:“走吧。我必须承认,我之前小瞧你了!”
  林德两人飞奔,先径直返回乔伊家的小楼。因为胸口的辨识徽章,他们没有被任何人阻挠、盘问。
  乔伊一家三口,还躲在街道的拐角,哆哆嗦嗦的向自家大门张望。此时处于凌晨,尽管成排的路灯照亮整条街道,视野里却不见其他人影。乔伊三口,互相搂抱,看起来有点害怕。
  “谢天谢地,”乔伊拉扯妻女,迎接走出门来的林德两人,“你们总算回来。敌人解决没有,我们的家安全了吗?”
  弗雷德平静、从容,仿佛不值一提的回答:“敌人已经被消灭。再没有人,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真的吗,”十七八岁的薇妮流露倾慕的笑颜,“阁下,请原谅。我不是怀疑什么。我只是被吓坏了。”
  弗雷德温言安慰,护送一家三口归家。林德微笑着附和。
  告别三口之家,弗雷德和林德并肩走到街道拐角。林德突然拦住心情愉悦的弗雷德:“伙计,我还有点事,能不能等一等?”
  长久的折磨终于终结,乔伊一家非常开心。三人在客厅说笑一阵,终究抵御不住困倦,各自回房安睡。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熟睡的乔伊突然睁开眼。他看看身边打鼾的妻子,轻手轻脚的走下床。乔伊悄无声息的钻进盥洗室,轻轻虚掩房门。他从角落里,拖出一只木箱。
  乔伊,从装满杂物的木箱底层,摸出一块样式古朴的铜镜。铜镜浑圆,大约巴掌大,后面布满波纹。乔伊亮起魔法灯,凑到灯光前,用浑浊的铜镜照射面庞。
  铜镜里,乔伊的脸庞开始落泪。镜子里的面容嘴巴张合,神情悲戚,似乎在祈求什么。
  看到镜子里哀求的自己,乔伊不由笑出声来:“这下,他们多半以为镜中人已经被消灭。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只是以后必须更加小心,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铜镜里的哭脸骤然消失。乔伊抬头看向,墙壁上那面破碎的玻璃镜。镜子里,酷似之前镜中人的模糊人影,缓慢挥动双手。每个碎片里都有,看起来密密麻麻。
  乔伊愈发得意的笑起来:“它是不死的!因为它只是我的镜像。”
  乔伊的笑容尚未凝固,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外飞扑进来,一把抢走乔伊手中的铜镜。
  弗雷德掀开,系在腰间的金属盒,将铜镜飞快的塞进盒子里。
  弗雷德恼羞成怒的上前,掐住乔伊的脖子:“原来是你捣鬼!差点骗过我。遗憾的是,离开镜子,你什么都不是!”
  乔伊拼命的挣扎,状若癫狂:“还给我。把镜子还给我。它是我的!你们这是抢劫。我要到神殿控告你们……”
  弗雷德稍微用力,乔伊顿时叫不出声来。他狼狈的大口喘气,喉咙“咔咔”响,很快双眼外鼓,面色青红。
  弗雷德面色难看的冲门口的林德道:“我得承认,你是一位优秀的搭档。我很荣幸,跟你合作。该死的,我居然差点被这个弱鸡骗过!”
  林德淡然的笑笑。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林德承认:镜中人不死,行动迅捷。自己远远不及。可惜,乔伊本人相对林德实力太差。他根本瞒不过,林德的心灵感应。林德早就感觉他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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