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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后一节课,林德已经把抽屉里的课本全部检查一遍。基本跟前世的记忆一致,没有增删的内容。
林德呆呆的凝望讲台,将自己当作录像机,记忆老师的讲课。他一心两用,暗自梳理魔法知识。
老师让做练习。林德忘记带文具,低声向大吕借来圆珠笔,写写画画。
林德正入神,大吕递来一张纸条:“你知道,李馨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是多少吗?”
上课怎么能传纸条?林德瞄一眼纸条,随手扔进背后的垃圾桶,继续做习题。
没一会儿,大吕又递来纸条:“你错了!李馨的成绩特别好!”
林德上辈子就知道:李馨不但是学霸,还算得上多才多艺。不仅征文获过奖,钢琴也弹得好,貌似跳舞也不错?
林德把纸条挪到一边,继续埋头做题。
没多久,下课铃响起。同学们纷纷起身,撞得桌椅“嗡嗡”响。林德抬头一瞧,李馨依旧埋着头,丝毫没有起身的样子。
林德从兜里摸出五块钱,拍给大吕:“你先自己去吃,不用给我带。”
大吕莫名其妙:“你不吃?已经辟谷啦?”
“滚,”林德挥手,“当心卖完啦。”
林德始终盯着李馨。他等待片刻,起身,抢在两个女生之前,走到李馨身边:“你还不知道食堂的位置吧?我带你去,顺便给你介绍下校园。”
李馨其实知道食堂的大概位置。但林德的后一句话打动她。她打量林德两眼,见林德戴着大眼镜,长刘海儿遮住额头,感觉不像那种坏学生。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那边是实验楼,”林德边走,边向四周指点,“化学和物理实验,都去那边。那边是操场,那边是老师宿舍……”
林德带李馨绕一大圈,缓慢走向食堂:“李馨,我平时能借你的课堂笔记吗?”
“当然可以。”李馨一边张望,一边点头。她根本不知道,林德几乎从来不记课堂笔记,也从不向同学借。
“太好了,”林德很高兴的样子,“为表示感谢。你下午放学,去我那边一起吃晚饭吧?”
李馨停下脚步,惊愕的仔细打量林德:“不好吧?太麻烦了。”
“不麻烦,”林德跟路过的同学打声招呼,“我跟我姐,在外面租房住。距离学校很近。晚上还有哥哥、嫂子一起吃饭。”
李馨松口气,继续跟随林德向前走:“这个。还是太麻烦了。”
“你很能吃吗,”林德扭头,惊奇的盯着李馨,“我们晚饭都会稍微多做点。要不,我先去打个电话?让嫂子下午多烧点饭菜。”
李馨慌忙的双手连摆,面颊微红:“不是。我的饭量很一般的。不用打电话。”
“那就好,”林德看起来像卸下什么负担,“那我们下午直接过去。”
李馨感觉怪怪的:仿佛林德生怕自己太能吃,怕自己占他太多便宜。
李馨行走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就这样答应下午去吃饭?李馨犹豫,想及下午家里也没人,也就没啃声。她默默告诉自己:“反正就一次。”
林德领着李馨在窗口溜半圈。他懊恼的回头:“哎,我们来得太晚。饭菜都卖光了。要不,我请你吃小炒?”
饭菜虽然并未完全卖光,但剩下的卖相很差,菜式就剩寥寥数种。李馨也倾向于吃小炒。她跟随林德:“不用。我自己付钱就行。”
“那怎么行,”林德先把钱掏出来,“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我请你吃顿饭,你帮助我学习。你不会是不想帮助我吧?”
“怎么会!”李馨连忙摇头,想着以后找机会把饭钱还给林德。
两人并排吃完饭。林德也没纠缠。两人回教室各归座位。
大吕冲林德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动作够快啊!这就一起吃上饭。你打算追她做女朋友?”
林德用书累枕头:“追个屁啊!初中生懂什么恋爱?我这是为以后抄作业。”
大吕一愣,抱住林德的手臂,佩服的倾倒:“还是哥们儿思虑深远!小弟我浅薄了。”
林德不理大吕,趴在课本上假寐。
教室的第三排,李馨似乎也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扭头望望假寐的林德,微微蹙眉。
今天天气不错,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林德站在队伍最后,跟大家一起做操热身。
当所有人结队开始长跑,林德悄悄的脱离队伍。体育老师看一眼林德,就不理会。林德走到操场边沿的石阶上坐下,暗自分析光羽箭的构型。
李馨早早就发现林德孤单的身影,尽管好奇林德为何不参加训练,却没有询问旁人。
这一跑,就是二十分钟。当老师宣布自由活动,李馨接受旁边打羽毛球的邀请。她询问同行的女生:“林德,为什么不参加长跑?”
“他呀,”苹果脸女生扭头望一眼林德,“据说是身体不好。他上体育课,从来不参加运动。”
李馨好奇:“那他中考,体育成绩怎么办?”
“谁知道呢,”苹果脸无所谓的摆动球拍,突然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啊!林德说你成绩很差,要不然,怎么会中途转学?”苹果脸八卦的紧盯李馨。
李馨皱眉,扭头望远处的林德:“他真这么说?”
“绝对没骗你,”苹果脸向朋友招手,“不信,你来问李燕!”
一转眼,放学的铃声响起。林德也没回教室,就待在教学楼下面等待李馨。也不知道,李馨做了什么。人群快要散尽,林德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身影。
林德高兴的迎上前:“咱们走吧。”
李馨平淡的越过林德,加快脚步:“不用麻烦了。我想回家吃饭。”
林德快步追逐:“你怎么不讲信用?”
“我,”李馨突然止步,转身凝视林德,“你不是嫌弃我成绩差么?”
“这个呀,”林德恍然大悟,暗自好笑,“我得承认我之前以貌取人,以为你成绩差。但中午放学前,吕致远已经告诉我,我错得有多离谱。这不,我一知道你成绩特别好,中午立刻就邀请你吃晚饭。我觉得我知错就改,可以原谅。”
“哦,”李馨微微垂首,注视地面,“那个,我觉得还是太麻烦你们……”
“哎呀,”林德不耐烦的拍大腿,“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说‘麻烦’?你麻烦来,麻烦去。我才觉得你有点麻烦。”
李馨低着头:“我担心影响不好。”
“呵呵,”林德假笑,“李馨同学,你这是打算跟我谈恋爱?”
“没有!”李馨抬起头来,摇个不停,“我从没想过在中学谈恋爱。”
“很好,”林德赞许的点头,“学生就该专心学习,谈朋友只是浪费生命。既然你不想谈朋友,我也不想。那你担心什么影响不好?”
李馨一时语塞。
“李馨同学啊,”林德很累的样子,“你做事,很担心别人的闲言碎语么?因为担心别人误会,你就打算规避同学间的正常交往?我不就是听说你学习特好,想巴结你么?我妈告诉我,跟成绩最好的同学交朋友,就算成绩不能提高,起码不会学坏。”
“算了,”林德泄气的转身,气鼓鼓的往前冲,“你不想帮我就算了。好像非要我跪下来一样。”
“哎!”李馨伸长右手。她犹豫片刻,抓住背包带,小跑追上林德:“对不起。是我误会你。我很乐意跟你,帮你提高学习成绩。我今晚去你家吃饭!”
林德转瞬笑起来:“不是我家。只是我们租住的地方。”
那地方真的不远,走出巷子拐个弯,再走两三百米就到。
小院里,尚恬和刘芳看见林德领进来个漂亮女生,一时愣住。
“姐,嫂子,”林德侧身介绍,“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成绩特别好。我打算经常借她的课堂笔记,就先请她吃顿饭。”
李馨上前,面颊微红,大方的点头:“姐姐你好,嫂子你好。我叫李馨。”
“欢迎,欢迎,”刘芳热情的伸手,“先把书包放下来吧。饭已经做好,咱们先吃饭。”
尚恬狐疑的打量林德,主动邀请李馨落座。
吃饭的时候,林德不管不顾的只给李馨夹菜。李馨白净的鹅蛋脸,始终红扑扑的。
吃完饭,李馨打算和林德一起写作业。林德根本不想写。他通常只挑选部分习题做,大部分作业要么抄,要么根本不做,有时甚至花钱请人写。
林德借口担心李馨的父母着急,催促李馨回家。
李馨略微犹豫,说出实际情况:“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妈要很晚才会回来。”
刘芳不免担心:“那你爸呢?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待家里?”
李馨很淡然:“我爸经常在外面做生意。”
林德暗自欣喜,正愁找由头呢:“那你经常下午一个人做饭吃?”
李馨避开林德的目光。她什么都好,就是厨艺没天分。她轻“嗯”一声。
“那你跟我们搭伙吧,”林德一拍桌子,“我看你吃得也不多,每顿就给个两块钱吧。”
刘芳本想说“不用给钱”,但她想起:吃饭的花销其实一直都是林德承担。她收起想说的话。
李馨有点心动。其实李馨早晨会多买点包子、馒头,留到傍晚蒸热吃。她平时根本不会做饭。她轻轻咬咬嘴唇:“我,考虑一下。”
“不是吧,”林德瞪大眼睛,“两块钱你还嫌贵?总不能一块五?”
李馨突然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