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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者,五行之物。但凡法宝,五行必属其一。
而自古以来,皆以火、水、金三属性法宝居多,也最为实用。土属性法宝次之,木属性法宝,则少之又少。
灵戒,就是木属性的法宝。
五行生克之中,水生木。
也正因此,寒冰魄并不能伤及纪水寒,甚至还会让她受益匪浅——可惜的是当初中了寒冰魄的时候,纪水寒并不明白如何修炼,所以没能好好利用寒冰魄的水属性寒气。
浸泡在忠民河的水中,纪水寒惊讶的发现,在水中修炼,自己的收益,竟是事半功倍。
“打造灵戒的人,当真非同小可,憾不知是哪位高人,是否相识。”白啸天看着在水中修炼的纪水寒,感慨了一句。“将木属性打造到了极致,非常人可为也。”
纪水寒收了功法,看向白啸天,道,“木属性,岂不是很怕火?”
白啸天却摇了摇头,“五行之中,木生火。火为木之子,母焉能怕子?木最怕的,是金,金可断木。不过,灵戒的材料之中,有一种木,却并不怕金。”
“什么?”
“长生木。”白啸天道,“相传长生木,源自仙界的长生池。其坚硬程度,不亚于大多数金属性物质。所以,一般的金属性伤害,也无法奈何你。”
“啧啧,我这么厉害的啊。”
白啸天笑着点头,又道,“你是很厉害,不过,也有一样致命缺陷。”
“什么?”纪水寒心中一紧。
“如同人的属性一般。火属性的人类修者,必然热情奔放,野心勃勃;水属性的修者,或恬静温婉,或冷若寒冰;金属性修者,必杀伐果断,性情刚毅;土属性修者,必沉默寡言,沉稳庄重;木属性么——”白啸天微微一笑,“性子活泼,却喜静不喜动。”
“这又是什么致命缺陷?”纪水寒不解。
芍药也不明白,同样好奇的看着白啸天。
白啸天又道,“刚才说的,是好听的,也可以说是好的现象。不好的么——火者,性情暴虐。水者,生性凉薄;金者,残暴不仁;土者,木讷无趣;木者——懒惰成性。”
芍药嘴角一抽,看向纪水寒,冷声道,“确实。”
纪水寒哈哈大笑,“嗯嗯,真是哎。木嘛,草木之物,都懒得动弹的。”
白啸天跟着大笑一声,又道:“所以啊,你虽然资质不凡,却懒惰成性,大概也不会很厉害了。”
“这话说的。”纪水寒不悦道,“你等着,等我勤快几天,要你好好见识一下。”
白啸天摇头,“修行之事,勤快几天又如何?有人勤快许多年,也未见得怎样。”说着,看向芍药,道,“以为看啊,应该把你家小姐关进牢房里,逼着她修真,不然啊……她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纪水寒哼一声,不理会她们,继续开始修炼,仿佛要证明一下似的。
白啸天也不理她,直接潜水,不消片刻,便抓了一条鱼。把鱼掐死了,又潜入水中。芍药看见,也跟着潜入水中。两人都是修行之人,抓一条鱼,倒也不是难事。只一炷香的工夫,就抓了不少。
纪水寒见她们玩的开心,终于憋不住,也跟着潜入水中,想要抓鱼。只是,她不过炼气二层,想要空手抓鱼,还是有些难度。
芍药和白啸天上岸,见了干柴,开始烤鱼。
等到鱼烤熟了,纪水寒终于有了收获。兴奋的钻出水面,拿着手里的一只乌龟显摆。“哈哈,大补的好东西啊!”
白啸天笑着招呼,“快点上来开吃了。”
……
不管天德皇帝是什么打算,往北发兵,是必然之事。无非就是发多发少的区别。所以,牧云杰相信,自己若是进言四皇子,必然可以随军北上。
要走了。
牧云杰有些失落,有些惭愧。
他发现,自己最不舍的,不是自己的兄弟手足,不是自己的妻子,亦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纪水寒——自己的弟妹。
辞别了武少言,牧云杰打道回府,却在府门口,遇到了周四郎。周四郎黑着脸,抓住牧云杰的胳膊,走到一旁无人处,低声道,“你这般沉稳的人物,什么时候也失了智?!”
牧云杰一愣,不解。
“你跟那纪水寒的事情……唉!”周四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牧云杰一眼。
牧云杰苦笑,“这事儿你竟也知道了?是少言跟你说……不对啊,他刚刚跟我分手,何时见过了你?”
“什么啊!”周四郎道,“这件事,已经传遍了。”
“啊?”牧云杰傻了眼儿。
周四郎看着牧云杰,“你竟不知?”见牧云杰摇头,周四郎苦笑,“杜氏到处宣扬你的不伦之事,眼看着就要世人皆知了。”
牧云杰一呆,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昏过去。涨红着脸,牧云杰低声怒吼,“真真岂有此理!杜氏!可恶至极!我与水寒……”
与水寒怎样呢?
清白的?
呵……
牧云杰竟是一时噎住。
清白确实是清白的,可说出去,谁又能信?更遑论自己确实对水寒心有不轨……
周四郎拧着眉头,说出了牧云杰的心里话,“清白的吗?这样的话,自己都说不出口吧?你啊!愚蠢!这下好了,杜家不仅不在辅佐四皇子,还成了四皇子的死对头!为了一个女子!值得吗?!”
牧云杰沉默良久,道,“我愧对四皇子,也愧对水寒。一时酒后冲动,怕是连累的她无法做人。”
确实是冲动了,如果自己当是不是喝多了酒,如果不是因为牧风歌干的令人发指的事情,如果不是杜氏怒气冲冲的来“捉奸”,自己也不会一时冲动,说出那些话。杜氏自然也就不会气急败坏的回娘家,杜家肯定也不会背叛四皇子……
周四郎只能叹气。
酒后冲动吗?
唉。
男人总会犯的错误。
更何况那个纪水寒,长得确实让人心动。
牧云杰常年跟杜氏关系僵硬,夫妻感情凉薄,偶然遇到喜欢的女子,一时失去理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拍了拍牧云杰的肩膀,周四郎道,“四皇子说,如果你愿意,他可以帮你……帮你娶了纪水寒。”
牧云杰呆了。
周四郎又道,“四皇子……很看重你啊。”说到此,周四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朝中乱局,四皇子断定是二皇子所为,所以派人认真查了。你猜怎么着?这事儿啊,跟你二弟牧飞龙,脱不了干系。”
谈及政事,牧云杰恢复了些许精神,拧眉道,“二弟瘫痪在轮椅上……”
周四郎摇头,“怕是没有这么严重……或者说,牧飞龙早就好了。只要你点头,四皇子可以让牧飞龙下狱。届时,纪水寒么……”
牧云杰瞳孔收缩,缓缓摇头。看一眼周四郎,牧云杰道,“兄弟情义,岂可轻贱!”
周四郎盯着牧云杰的眼睛,见他不是在说客套话,微微一笑,道,“四皇子也觉得你不会同意。所以呢……四皇子觉得,只要他亲自跟牧飞龙谈一谈,四皇子相信,牧飞龙会同意跟纪水寒分道扬镳。”
牧云杰微微闭眼,道,“请四皇子不要操这份闲心了。我已经做错了事,不能再对不起自己的亲弟弟了。”
“那你就对得起纪水寒了?”周四郎道,“你不娶她,她在牧飞龙面前,如何自处?”
牧云杰呆住了,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
烤鱼真的是好东西,吃的肚子发胀,打嗝儿的时候,还满口的鱼香。
还有只乌龟,让厨房里炖成了汤,美美的喝上一口……
纪水寒满口生津,乐呵呵的领着白啸天和芍药回家。到了门口,转眼看到周四郎和牧云杰,笑着打招呼,“大哥,徒弟!你们好啊。”
周四郎看一眼牧云杰,才冲着纪水寒躬身行礼,“弟子见过师尊。”
“免礼平身,哈哈。”纪水寒心情不错,“啧啧,正好啊,晚上没事儿,把少言或是龙公子约来打牌吧?我这里还有只千年乌龟,请你们喝龟汤,大补的,哈哈。”
千年乌龟?
周四郎一眼瞥去,断定这乌龟连十年都没有,抽着嘴角干笑道,“不了,我还有事。龙……龙公子和少言大概也没空。北境战乱,这时候打牌寻乐,被圣上知道了,肯定要怪罪下来。”
“噢,那行吧。对了,徒弟,你师尊我的生日快到了,你要准备什么礼物送我?”
周四郎的心情很不好。
只是一时不慎输给了她,她竟然还真把自己当成她徒弟了?!
“这个……到时候,自有厚礼奉上。”
“折现吧,哈哈哈。”纪水寒大笑着进了府门。
周四郎面如沉水,斜一眼牧云杰,有些哭笑不得。“你啊,就是喜欢这种不着调的女子啊。”
牧云杰有些尴尬,看着纪水寒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沉默片刻,苦笑道,“天真烂漫,毫无心机,挺好的。”顿了顿,又道。“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既然她已经嫁给了二弟,我……呼……走吧,去见四皇子。我……准备去北境了。”
……
纪水寒确实是个懒货。
有了白啸天这个高手在侧,她又懒惰了下来。
翌日,修炼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偷懒。上街瞎逛一圈,又带着芍药和白啸天两个“丫鬟”去忠民河畔跟李氏她们打牌作乐。
白啸天对于麻将,还真有些兴趣,看的津津有味。芍药有些不耐烦,干脆独自离开——她不信任白啸天,但却不觉得白啸天会伤害纪水寒。毕竟,如果白啸天真的有什么不轨心思,早在回音阵中就动手了。许久不见鹤长空,芍药想去看看。
纪水寒赢了钱,但心情却恶劣到了极点。
贾氏那个大嘴巴,一边打牌,一边诉说着今日听来的关于牧家大爷跟二夫人偷情的趣事。贾氏是个伶俐嘴儿,把道听途说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就她这水平,不去茶馆儿酒肆里说书,都是浪费了人才。
“那纪氏,酷爱麻将。据说,一日里纪氏与牧云杰在凉亭中与友人打牌。两人坐了对席,桌面上眉来眼去,桌面下,那纪氏一双小脚……”贾氏说的兴奋,脸上洋溢着笑容,即便是输了银子,也不在意。
刘氏听了一阵,咯咯的笑,之后忽然看向纪水寒,道,“妹子,那牧家二夫人,跟你没亲戚吧?”
纪水寒强颜欢笑,道,“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跟那种达官显贵有亲戚啊。”
“那就好。”刘氏笑了笑,对贾氏道,“姐姐继续。”
“继续什么!打不打牌啊。”纪水寒催促了一句。
贾氏总算是闭了嘴巴。
到了傍晚时分,牌场散了,纪水寒憋着一口气,带着白啸天回家。
白啸天抱着胳膊,斜眼看着纪水寒,道,“你可以啊,怪不得要我享受一下做女人的乐趣呢,看来你深有体会嘛。”
纪水寒涨红着脸,不想解释。
她很清楚,这种事,自己解释也没人信。
哑巴吃黄连,还是忍了吧。
……
桂香苑。
杜氏听着荷花汇报工作,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荷花笑吟吟的,“市井俗人,最喜这类故事,比之才子佳人的卿卿我我,更是招人喜欢。”
“还不够!”杜氏冷哼一声,“这对狗男女欺我太甚!”想了想,又道,“去!找个说书先生,你如此这般……”
半个时辰之后。
悦心楼。
说书先生啪的一下拍了拍桌上醒木。“诸列位,今日学生就不说太祖伐巫的段子了。今日啊,学生说一段新段子……”
确实是新段子。
说书先生只是打好了腹稿,具体该怎么说,他还没想过。
不过,说书多年,他是一点儿也不怯场。
说书么,胡编乱造,说点儿大家喜闻乐见的故事也就是了。
“我今日说的这段故事啊,名字叫……”叫什么好呢?说书先生一眼瞥见了大厅一角摆着的一个瓷瓶。瓷瓶上,画着一副梅花图,乃是悦心楼的金老板花了高价从南方商贩手中购得。这瓷瓶一人多高,是一对。左边这个是梅花图,右边那个,是睡莲图。“名字叫……金——瓶——梅。”说书先生素有急智,很快就想到了故事的名字,之后便慢悠悠的边想边说。“话说前朝时候,河西郡有一大户人家,姓……”悦心楼,门朝西。于是——“复姓西门。西门家有三子,具是人中龙凤。长子西门……”抬眼看到因天德皇帝庆祝生辰而挂在厅中还未取下的“普天同庆”四个字,说书先生心中一动,道,“长子西门庆。”此时前排客观随意拿筷子敲了一下面前的碗,发出了“叮”的一声响。说书先生便道,“次子西门叮,三子西门咚。却说那西门年少有为,不足二十,就名满天下……”
说书先生经验丰富,才思敏捷,越说越式顺口,文思亦如泉涌一般。“那纪金莲酷爱麻将,一日里,与那西门庆打麻将,二人对席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