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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安娜贝拉,究竟在想什么呀?
对方的示好让郑文心如乱麻。一开始,那位女骑士长给自己训练的机会时,郑文的心中只有感激之情。当他们再次见面后,女骑士长对他全无印象,虽然这让他有些失望,但他也可以理解。
可现在,那位女骑士长在交待任务的同时,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让郑文对她称呼昵称,这是什么意思?她对自己有好感吗?
不,不可能。
他忽然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对方只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这很符合逻辑,那位女骑士长对自己应该毫无兴趣,她这么做只是在安慰自己,同时鼓励自己去做那些邪恶的任务。
这个解释让他的情绪稳定住了,他镇定下来,不再惶恐不安。
不过,郑文望着靶场门口空荡荡的走廊,一股失落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知为何回忆起安娜贝拉身上的香水味,这种失落感就更深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莫名的失落感才逐渐被稀释。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已经恢复了在修道院时的状态。他正在思索那个“木匠”是谁?对方有什么特殊能力?自己该如何找到他?女骑士长用一张明信片给了他提示。
那张明信片被插在他房间的门缝中,上面没有其他信息,只有一个邮箱和地址。郑文不确定这个地址的具体含义,他只能通过明信片上沾染的香水味道确定,这的确是来自女骑士长的指示。
他收起明信片,从包裹中取出武器和弹药。接着他搭上运钞车队的顺风车,离开了屠宰场。
这辆运钞车被伪装成为运送腌制肉块的马车,车上的马夫其貌不扬,但他们随时能从一个双手够得到的地方拿出武器,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他们将前往一处隐蔽的地点,将伪币卖给那些中间势力,然后再将真家伙带回来。郑文在最靠近城区的一处地点下车了。他穿过一片棚户区,向城区移动。
与城区的繁华不同,棚户区的街道上全是排泄物和垃圾,衣衫褴褛的女人蜷缩在木屋的门口,用饥渴的眼神望着路人。伍德沃森港的发展异常迅速,五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渔村,然而在移民们深入内陆,开拓了无数的产业后,这个渔村成功地升级成为连接的北美和欧洲的贸易枢纽。
就这样,当地人的钱包迅速鼓起来,与此同时本地的人手也变得不太充足。于是当地的市民将许多繁重的工作交给了外地人,比如搬运货物,比如打扫庭院。这些工作虽然卑微,但其报酬却也丰富,其他地区的移民也就蜂拥而至,他们选择放弃尊严,获得财富。
他走在街上,一个小孩忽然撞到他。郑文下意识地将对方扶起来,这时他才察觉到对方的真实意图——他可不是一个无知的小孩子,他是个惯偷。
这个孩子本人没有什么小动作,然而他的同伴趁机将手指插入郑文的口袋。郑文冷笑一声,他没有当面点破,任由对方偷走自己的钱包。但在对方偷偷摸摸地撤退时,郑文闭上了双眼,他开始用感知能力追踪对方。
他并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绕了一段路,出现在对方面前。对方的同伴看到郑文,脸上得意的微笑消失了,急忙换了一个方向。
郑文面无表情地放他离开,接下来就是一场极不公平的猫鼠游戏。郑文每一次都放走对方,接着又出现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把对方吓坏了。
终于,在又一次见面后,那个小孩的表情绷不住了。他僵在原地,大声哭喊道:“先生,你的东西我还给你,请你放过我吧。”
郑文走上前,他守收回自己的钱包,慢悠悠地说:“小孩,偷窃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他正要离开,小孩嘟着嘴抱怨道:“哼,五十步笑百步。”
这句话让郑文不太愉快,他转身反问对方:“小孩,还不快跑,在这里嘴硬做什么?”
“哼,先生你这么熟悉我们的套路,想必也不是一位普通人。我们只是偷窃,有些人杀人越货,逼良为娼,跟他们比起来,我们可算是大好人了。”
这个少年的牢骚引起了郑文的不满,他规劝道:“小孩,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区别。相信我,放弃这条路吧。只要做一件坏事,就会一直做下去,最终万劫不复。”
这句话让对方有些动摇,然而对方还是嘴硬着说:“哼,可是我们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呢?那些城里人雇我们干活,却偷偷给我们假币,这些假币不能存入银行,也不能去大商店买到东西。我们只能再拿这些假币再去坑骗别人,这和偷窃有什么区别?”
“等等,你说什么?”
听到“假币”这个词,郑文的心中紧张起来。他拦住小孩,蹲下来问道:“小孩,别紧张,我们来聊聊假币的事情。”
在郑文成年人的体型面前,这个小孩显得非常渺小。但他还是一点也不胆怯,反而抱怨道:“哼,你跟我很熟吗?想从我这里免费打听消息吗?”
听到这,郑文从钱包中拿出一张钞票,他诱惑着说:“小孩,你看,这是一张最大面额的钞票,而且还是真家伙,你知道该做什么。”
“先把钱付给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郑文将这张钞票塞给对方,对方开始了结结巴巴的陈述:“先生,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被贩卖假钞更赚钱的了。在假钞流行之前,这里的人都是诚实守法的好公民,他们老老实实地去工作,赚取工资,然后存入银行。帮派在这里不受人待见,没有人愿意和他们交往。”
“然而,假钞的出现改变了这里。一开始,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实人收到假钞。接下来,工资中没有一张假钞都变得不可能。当所有人都拥有假钞的时候,假钞也就有了价值。我们不得不想办法把这些家伙花出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假钞卖给灰手党。”
“那些帮派……他们还会收购假钞?”
郑文吃惊地问道,他的表情让那个小孩鄙夷不已。对方解释道:“一张假钞换一张真钞是不可能的,但是三到四张假钞换一张真钞却是有利可图。这里的人需要真钞票,他们只能去找灰手党兑换。当然所有人都知道,灰手党又会把这些假钞拿去坑骗其他人,但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一个糟糕的现象……”
小孩抱怨道:“不仅如此,现在在这个区域,用现金交易的都是骗子。我们自己人交易,只信任以物换物,谁知道对方手中是不是假钞。”
“行吧,我收回我的话,”郑文站起来,拍拍手说道:“这个地区没有法律,做好人是没有意义的。小孩,早点赚到钱,离开这里。然后去一个讲道德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