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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母系世界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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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锋园的库房,素来是闲人止步的机密重地,唯有铸剑师可通行无阻,这已然是人尽皆知的禁忌。
  说是库房,不如说是一处完全镶嵌在山体里的巨大石屋,冯生被废剑一记重锤不偏不倚送到此处后,堪堪落在石屋与山体完美相融的石门之前。
  当然,这里就酌情不描写冯生是如何以头脸着地的尴尬事实了。
  一笔带过。
  抬眼打量盖有五六人高的石门,冯生发现门板之上有大片被利器破坏的痕迹,只留下坑坑洼洼的残破遗存,不过倒也尚能看出一二端倪,有点像是两幅石刻人物图,因为破坏太过严重,冯生也只是胡乱推测而已。
  石门微启,像是有人已然进入其中。
  冯生皱眉,于这些时日里,他自是听人提及过库房的重要性,说是这里早先铸造出来的几件成品,可谓是赫赫有名,其中有一条合金锁链便是废剑大师的心头好,水火不侵,刀斩不断,挥使起来简直如虎添翼。
  而且这种合金铸造出来的铁器,具有一定的与身体的相融性,可与些许身份奇特的持有者进行诡异融合,当然至于如何相融,即是这个世界头等机密的事情。
  另外,这些从诸多神迹里被发掘出来的神奇合金,在铸造成各式铁器后,会传递诸多足以称之为“神举”的可怖力量。
  铸剑师废剑之所以能挥锤如臂使指,原因就在于手腕上缠缚的那条合金锁链。
  冯生一想起那道纤瘦身影抡起一个数百斤大锤疯狂暴走的场景,就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说这间库房对于无锋园而言,不亚于一处异常珍贵的黄金宝藏。
  方才废剑于慌乱中送冯生前来库房,也是担心有人趁乱打起库房的歪心思,不曾想冯生还是晚来一步,库房微启的大门,似乎已经说明了有人捷足先登。
  顾不得再多打量库房外围的那些奇特之处,冯生于门外捡了一把粗胚大刀拎在手里,挤过门缝踏入库房,视线因为光线原因而变得微微模糊起来,但也不妨碍看清楚撞入视野之中的那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巨大物件。
  一座空空的高大立架矗立着,上面落满了肉眼可见的积尘,在立架旁边是一大堆七零八散簇如小山的各式物件,还有零星摊开的两小堆零碎,照此情况来看,似乎印证了外面合金的出处便是在于此。
  第一座立架是如此情况,但再往后的一排立架之上,情况就开始变得截然不同,立架之上矗立着一座头部形似尖锥,周身是巨大柱状体的钢铁怪兽,而且这钢铁怪兽尾端还环绕着一圈缩小版的钢铁怪兽,像是母怪兽带着一窝小怪兽。
  再往后的立架之上,亦是造型千奇百态的钢铁怪兽,积尘的外表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令人心神为之忐忑。
  冯生错愕之余,上前用手中刀胚敲了敲积尘的立架,“铛铛铛”声音悦耳,显然是铁器所制,又朝库房深处走了许远,举目所及能看到最深处,冯生目测了一下,这些钢铁怪兽的数量大概在20个。
  不过从目前拆解的情况来看,仅是一架钢铁怪兽就令诸如废剑一类的铸剑师如此劳心劳力,可想而知,这其中存在怎样的重重困难。
  但与此同时,这被拆解的钢铁怪兽所带来的裨益也是有目共睹的,譬如废剑大师的成名神作——缚在手腕的锁链,便是出自于此中。
  重新回到第一架被拆解的钢铁怪兽前,冯生蹲下身来捡了两块零碎物件来看,入手份量极轻,倒是出乎冯生意料之外,手指轻弹会出铁器之声,证明铁器属实无疑,外面高炉便是用来熔炼此中物件,这一点冯生很是清楚。
  “这些钢铁怪兽也不知是谁人留存于此的?”
  如此思量了片刻,在零碎物件中又扒拉一阵子,冯生发现这些物件被毁坏的程度极低,多是些直接用类似木栓一类的小装置嵌合在一起,继而再组合成型,只要找对拆解方法很是容易拆分,将手里的一个小旋转装置拆分开来后,冯生也没有再多兴致。
  废剑让他来此,应该是让他固守此地,以防有人趁乱打开库房,至于他能否搞清楚这些超脱认知之外的东西,废剑自然不会担心。
  因为唯有传说中的上位盗火者方才知晓这些被称之为神迹的钢铁怪兽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然,这些鲜有人知的秘密,废剑一时间也不可能对冯生说,再者即便说了,冯生恐怕也听不懂。
  “算了,还是乖乖等着好了,万一再被大锤伺候,这就不太好玩了……”
  嘟嘟囔囔中,冯生起身准备出去,以免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在余光不经意掠过第二座立架时,一抹身影似乎一闪而逝,穿过立架下方的厚重铁框,眨眼消失在怪兽身后,仿佛被后面的晦暗一口吞噬了似。
  “谁在哪里?”
  冯生心弦瞬间紧绷,攥紧手中刀胚,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走到立架几步外站定,提声呵问。
  库房中,一时间落针可闻。
  冯生攥刀的手心已经出汗,而且鼻息也刻意压的很轻。
  高大立架之后的晦暗中,隐隐可见空气里漂浮的灰尘颗粒,在令光芒都吞噬的角落里,似乎藏匿着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我已经看到你了,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人了!”
  冯生嗒嗒踏前两步,挥斥手里刀胚“铛铛”两声砍在立架之上,发出一阵刺耳的铁啸颤音。
  虚张声势,诈敌现身!
  “噹啷……”
  蓦地,第四坐立架方向传来一声脆响,接着便是类如某种东西摔倒后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有人慌不择路撞倒了什么东西!
  冯生“哈”的轻呵一声,提刀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一道蛰伏在第二座立架晦暗中的身影快速冲了出去,方向直奔门口,显然是要逃!
  调虎离山!
  待冯生冲到第三座立架前时,逃向门口的身影速度更快,在跳步跃过两堆零碎物件后,“哗啦”踢开了地面几个零碎,身影微微一滞,同时下意识扭头看了冯生所在方位一眼,而此时距离门口不过咫尺之遥!
  “草,中计了!”
  冯生闻声,匆忙回首望去,一道身影堪堪穿过石门,正朝库房外奔去!
  库房外,更大的混乱已经蔓延开来,开采燃料的千余劳力操着铁锹,挥着钉耙,浩浩荡荡如洪水猛兽,漫过中转的小山丘,有人直接砍断升降台上的所有绳索,将堆满燃料的小车从山坡上一辆辆推下,甚至干脆直接点燃车上的燃料再推下山坡,火光冲天中,发了疯似的燃料车后,追随着一众形容拧曲的狰狞汉子。
  高炉周边的劳力有被这一幕吓傻的,有见势不对连忙躲避的,也有操着手里铁器冲上去的,但较比千余劳力形成的人海浪潮而言,几十人岂能拦堵地住已然狂怒的人潮!
  无非像是在大海里丢了几粒石子一般无济于事。
  已经抡锤砸飞七八辆小车的废剑抬眼扫了山坡上浩浩荡荡席卷而下的人潮一眼,皱了皱眉,果断选择后撤,不过在经过高炉时,却是随手将大锤横掷而出,“轰”的砸塌其中两座立架,继而疾冲奔去。
  高炉歪歪扭扭,在愈来愈近的人潮声浪中晃漾了两下,终是无法安稳立身,“轰隆隆”彻底垮倒下来。
  炉中焚烧如岩浆一般的燃料如水流过境,顷刻间横流而出,炙热的高温使得沿途之物触之即燃,化身一片火海,有者被飞溅而起的燃汁不幸溅洒一身,整个人须臾化身火人,甚至连哀嚎都来不及喊叫一声便沦为了焦炭。
  山坡上的人潮尚在朝下席卷,而蔓延开来的岩浆火海也一刻不停地侵吞着大地,从山坡下冲下的一辆辆小车撞进岩浆火海,如一颗颗被点燃的炮竹,爆发阵阵炸响。
  惨境也似。
  而此时始作俑者的废剑堪堪来到库房,当看到正从库房内挤出的一道狼狈身影时,废剑毫不犹豫手臂一挥,手腕上的锁链拖曳着大锤呼啸而出!
  “砰!”
  大锤怦然落地,与石门发生令人牙倒的撞击音,一道虚淡的身影被大锤砸挤在门上,却好似无恙,从大锤与石门夹缝中挤出,又嗒嗒抬脚轻点锤体,身影连踩锤体而上,到的高处便腾跃而起,横过大如山斗的铁锤,几个翻转后安稳落地。
  只不过诡异的是,半空中尚有一部分身影仿佛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延缓与滞后,在间隔几次眨眼后方才落地,与先前落地的虚淡身影完美融合。
  好似一道身影被切片,最后又重叠在一起。
  “果真是你!”
  冷铁面具下,迫发出遮掩不住的杀机。
  “没错,就是我,废剑……你的那一套已经耍不开了,光明王已经掌握十之六七的神迹,无锋园早就是苟延残喘,与其带着大伙死在这里,不如带着大伙一起发财……”
  略有虚淡的身影从地上站起身来,一阵好似光影摇曳,最终现出光膀汉子的真实狰狞面目。
  “是你盗了神隐!”
  废剑止不住想要抡锤的冲动,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戾气浓郁的话语。
  “那又如何,你终究……无法与这神隐相融,而我恰是这神隐最好的归宿!”
  光膀汉子探出手,当着废剑面轻轻挥了挥手臂,诡异瞬间发生,整条手臂刹那如光影消散,变作一条虚淡至极的手臂,稍加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匈大,你终究是背叛了无锋园!”
  冷铁面具下,听不出情感波动的话语声响起。
  “哈哈,废剑,这个世界终究会是男人为王,你要看清大势,如今除了擎龙士那个恶妇,也就属你还在苦苦挣扎,放弃吧,神迹的选择早已说明问题,女人不适合统治这个世界!”
  匈大龇牙,目有忌惮扫了一眼废剑手里的合金锁链。
  “你说的对,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死!”
  话音未落,废剑已经踏地冲起,手腕上的锁链遽然如游蛇洞出,与之相连的重锤如臂使指,在地面“嗡”的爆发一声牙酸颤音,几个诡异翻转后,再度当头压下!
  隔门有耳。
  此时的冯生犹如遭受暴击。
  方才废剑与匈大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方世界赫然是以女为尊的母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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