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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不过是个貌不惊人的公司小职员,领着份很普通的薪水。父母双亡,长年两点一线,社会关系极度单一,更别提还需要偿还购买赞美诗的贷款了。
不管怎么看,她的拥有者都缺乏做为绑票对象的价值。
那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无论是谁带走了李毅,既然不谋财那便是害命。
站在绑匪关押李毅的仓库外面,前医护兵越想越阴沉。这不只是关系到李毅的性命,假如失去了拥有者,她必将被关机,再次“死亡”。
一台机器被关闭时间太久不止会机体老化,她连战争中的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机器不是人,但又很像人,当记忆逐渐消退,那便意味着“损坏”的开始。
难道我都死了二十年还不够吗?所以拯救李毅,便是拯救赞美诗自己。
她脱离了夜色的掩护,走到这座仓库前。欲盖弥彰的颓废表面骗不了她,没有无人机,没有队友,没有战前情报。通通都没关系,她就是为了挑战九死一生的绝境所制造的。对付几个绑票小职员的末流歹徒,不比杀鸡更难。
此地乃是当初城市疯狂扩建遗落下的诸多痕迹之一,荒僻到警用无人机都不常来。除了平时穿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她没带任何装备。法律禁止公民持有枪械,她也用不着带把切菜的刀。
她的身体即是武器,比菜刀强出太多。
平日百无一用乃至烦人的辅助系统大发神威,追踪到了那个跟李毅一块儿消失的女人,落实了地点。线索来路不正她没法报警,赞美诗解释不了自己是怎么发现的。人或许能靠撒谎圆过去,但她是机器,含糊其辞过万万不行。到时候警方电脑要求对接那麻烦就大了,她无权拒绝配合。
权力是给人的,她是机器。
仓库靠墙的位置停着两辆车,赞美诗右手按住驾驶员一侧的玻璃窗缓缓用力,在没发出太大噪音的情况下压碎了玻璃。她对另一辆车如法炮制,从其中一辆车后备箱中找到几根头发和一小片血迹。血早干了,她硬刮下来和头发一同放入口中。头发属于李毅,血迹则是另外的人,她没有可供对比的数据库,只得作罢。
伤员状况不明,建议立即采取行动!时隔二十年再次进入了“实战状态”,辅助系统相当激动。
仓库有两层楼高,矮是矮,往前却看不到尾。根据从网上找出的宣传广告,这里曾用于存放集装箱,因此建筑面积特别大,站在大门前一眼看不到尾。二楼亮着灯,墙边锈蚀泛红的排水管撑不住她120公斤的身体,赞美诗选择原地起跳,手搭住楼上的水泥护栏,翻到了门边。
她这么重,不可能无声无息。
“谁?”
被吵到的人发声询问,房间里只有一名女性,印证了扫描的结果。
想出来看个究竟的女人被她扑上去勒住脖子,随即陷入窒息带来的昏迷。超市的冲突让她意识到自带的麻醉气体过期了,于是采用了简单粗暴的手段。
无需黑进警方的系统只比对新闻照片,也能得知躺地上的人是二进宫的惯犯。她抱住失去意识的俘虏,跳下楼塞进了关过李毅的后备箱,和平时期无权对俘虏“便宜处理”,只得出此下策。
解决了外围放哨的才是第一步,里面的情况她并不清楚,接下来全是未知数。她名义上是医护兵,却不是为老老实实呆在医院所设计的。相对轻松的事,人来干成本更低,赞美诗系列用于在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搜寻幸存者,负责现场急救与带离,必要时也得从敌方手中拯救自己人,脏活累活找死活统统都得干。她有着与护士并不十分契合的高级功能,比如热成像,夜视,防弹,以及力大无比。
从二楼给看守留的宿舍往里走,踩着铁质的临时扶梯往下看,偌大的空间堆满了集装箱。空置的箱子一层叠一层,比她买日用品的超市大多了。角落里亮着灯,过道上铺着三个歪斜的影子。
密密麻麻的金属集装箱干扰了扫描,她把图像拉近,其中有个很像李毅。赞美诗顶着超过零点一吨的体重,轻巧的爬上货箱顶端。空掉的金属货箱很容易发出噪音,她贴在上面匍匐前进,挺有当年打仗时的感觉。
摸黑爬过十二个集装箱,才到达亮灯的位置。
李毅正在遭受一场非法审讯,她的拥有者被捆在椅子上,扒掉了衣服只剩条内裤,每当有回答令审讯者不满,就会被赏一巴掌。那张赞美诗计划好好调养的脸被打的红肿不堪,幸亏坏蛋们暂时满足于拳打脚踢,没用铺在桌上从扳手到裁纸刀都有的刑具。
绑架者的穿着很有意思,不像二楼的看守,他们披着从头盖到脚的白袍,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圆洞。声音多半也做过处理,听起来不男不女。赞美诗根据步态和打人的姿势,判断出是女性。她没在别处发现超过老鼠大小的热源,可以确定敌人就下面这两个。
一个绑架者背对她,忙于殴打李毅,另外的跃跃欲试,要去接替同伙。赞美诗帮她们省掉了轮班施虐的苦劳,她跳到地面而非选择在人头上着陆,毕竟这些人不是真正的敌人。辅助系统倒是标明了红色,可辅助系统傍晚还说要把她的懦弱行为上报呢。
手刀砸后颈,勾拳打下巴,两个“敌对目标”先后倒下,她减小了出力,免得把人给杀了。这不是打仗,没上级会承认她的人头功。
李毅的表情很复杂,死里逃生的惊喜中混杂了丢人现眼的屈辱,嘴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有条理的话。她默默的给李毅松绑,由着李毅自己穿衣服裤子。赞美诗和太多的战士打过交道,了解男人的心思。
她没法光明正大的报警,战争中的“手段”又不可能复制到和平时期。最终赞美诗只能带走李毅,留下了三个昏迷不醒的人。
李毅坚持不要扶非得自己走,虚晃的脚步出卖了他。惊吓过度,头部屡遭重创,还能走路已经很不错了。赞美诗不顾反对,搀住李毅顺手从他脸上蘸了点汗液尝尝,并补充了一次头部扫描。未发现颅内出血,但有被麻醉过的迹象。
“她们为什么抓你?”原因已经推测出了七八分,权当是医护兵分散伤员注意力的例行闲聊。
“说我购买女奴,罪大恶极……”李毅咧嘴苦笑,简简单单的动作便疼到冷汗直流,他捂住肋骨直吸气。
奴隶?这方面她倒没怎么想过,一睁眼是战场,再一睁眼已是新的世界。她谁都不认识,往昔的记忆都成了捞不起的碎片。根据网上找到的零碎消息,若非李毅出钱当了冤大头,滞销的她即将被送进博物馆,永远不会再醒来。
她不觉得自己像个奴隶,至少李毅是以平等的态度与她相处。
你是战士,眼角跳出一行字。辅助系统难得贴心了一回,可惜没能维持太久,便火急火燎的催赞美诗尽快将“伤员”送到医院。
赞美诗扶着李毅走到外面,叫了辆出租。调度系统根据时间段给她分配了一辆无人驾驶的中型客车,受伤的李毅需要空间平躺,正和她意。
“以后怎么办?”听赞美诗解释过怎么找来的,李毅心知肚明不能声张,“搬家?”他说的很小声,很没诚意。
使用者的流动资金不超过五位数,卖了房子他也承受不起搬迁带来的一系列成本。
“没事,我会监视这些人的。”她想到后备箱里干掉的血块,“别担心。”
帮李毅在路边坐好,赞美诗认真研究起了案例,想找个既不暴露自己又送对方进监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