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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标,一分钟后开始空投。”机舱里亮起了红灯,这回下去的不是李德昌和他的部下。
中尉同志目睹女武神和赞美诗走进那跟导弹没什么两样的空投仓,帮她们关上舱门,确保设备正常运转。
运输机本身采用了最先进的隐身技术,不怕被发现。女武神和搭档会像出膛的炮弹那样砸出去,人操纵的武器反应不过来,靠极短的滞空时间,即便是电脑控制的防空系统也来不及反应。
中尉拉下机舱壁上的拉杆,释放了“流星”。
无论是火箭的速度,还是之后为了安全着陆,前端喷射口所提供的反冲力,都不是人体所能承受的。
她们不是肉体凡胎,身体强度足以承受能粉碎内脏的压力。着陆仓垂直射向地面,犹如一道连接天与地的闪电。发热的盖板“嘭”的一声弹飞,女武神跨出登陆舱,赞美诗跟在后面。
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在这片血红之中,也有几个闪烁不定的浅绿。敌人太多太杂,辅助系统不再事无巨细提供资料,简单粗暴的将现场有枪又不是自己人的统统标为红色。
开火?左眼弹出了一个新的对话框,是赞美诗。
允许。瓦尔基里负责指挥,她才有权在地面行动中拍板。
她们不会害怕,更不会犹豫。不像对面那群全副武装的大胡子,端着枪疑惑不解的试图去消化两个女人从导弹中爬出来的现实。即便这两个女人全副武装,普通人的大脑仍不会立刻决定该怎么办。
首轮射击消灭了十五名敌人,没死的仓促还击。瓦尔基里腰也不弯的在枪林弹雨中更换弹匣,继续射击。子弹打在她的脸,胸口,腿,都不能让她抖哪怕一下。
是否攻击非武装目标?一旁的赞美诗也换好弹匣。
有记者躲在黑暗中,摄像头正对着他们。
不能让人把影像资料带出去。瓦尔基里批准了向平民开火。
偷拍的摄像机被打的稀巴烂,捂着流血伤口逃走的记者在热成像视觉中留下一串发亮的光斑。
经过三轮站桩式对射,尚能站立的目标只剩下一台步战机甲。机甲的武器是两挺机炮,因不明原因枪口向上弯曲,于是驾驶员选择了唯一能做的事——操纵机甲全速冲刺。成吨重的脚每跨出一步,都引得旁边堆积的货箱互相碰撞,发出恼人的嘈杂。
机器跑步的速度大概相当于三岁儿童,但靠恐怖的身形和重量,气势超过了一头发狂的成年公象。两人不躲也不闪,手中的微冲无法对装甲目标造成伤害,然而她们本身便是武器。赞美诗和女武神保持同步发起反冲锋,大步流星,比人快得多。
机甲的腿关节是众所周知的弱点,迎面而来的两个目标速度快到引发了警报。驾驶员操纵机甲原地蹲下以自保,他呆在能正面迎接反坦克导弹的战争机器里,对付缺乏重武器的抵抗者安全无忧。砸烂两挺机炮这不怪他,长官交代了要抓活口搞公开审判杀一儆百。
通讯从这两个怪人出现后便处于中断状态,驾驶员发不出求救信号。镇压起义的小规模战斗中从未有过步战机甲被击毁的记录,驾驶员以此自我安慰,尽量不去看屏幕中逼近的两个女人。
只要呆在驾驶室就是安全的,他坚信这一点。
我拉不动,你来。赞美诗最先爬上机器的背部,但双手出力不够。
换成女武神上,她把舱门整个扯下。惊恐万状的驾驶员都没来得及说半个字,便被她一拳打碎了头盖骨。脑浆和颅骨碎片糊住了仪表板,又粘在她手上。女武神弯下腰,用驾驶员的衣服擦干了秽物。
赞美诗直愣愣的看着她,你怎么能杀放弃反抗的敌人?聊天窗口有了不和谐的文字。
我没看出他放弃抵抗了,辅助系统?
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敌人已经投降。第三排方块字插入了对话。
我军优待俘虏。这行字随即将辅助系统的回答朝上顶,即使以机器人的标准,赞美诗“说”的也太快了。
哦。瓦尔基里的反应像是捏死了一只苍蝇。
……
赞美诗无言以对,聊天窗口随即被女武神单方面关闭。
拟人化和独立人格是对她俩的制造要求,类似于正常人打字聊天时常用的省略号也会出现在军用级战斗机器的显示屏内。
四只发亮的眼睛照向彼此,瓦尔基里毫无征兆的举起了枪。
别!
赞美诗处于指挥链下方,除非女武神太过离谱,否则无法干预。一个士兵挣扎着朝集装箱爬行,他伤的很重,生存本能驱使他快点躲起来,等那两个怪物消失。瓦尔基里用一发子弹替他省掉了麻烦,伤兵脸朝下趴在水泥地上,彻底不动了。
瓦尔基里不再理会赞美诗,她跳下失去后方舱门,像个开了壳的螃蟹般的步战机甲。有四个绿色的光点尚在跳动,拯救自己人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你打算杀掉每个敌人吗?赞美诗不依不饶。
百万级的数据随之闯进了眼眶,代表了赞美诗的态度。
如果他们不投降的话。瓦尔基里一步不停的朝前走,四个绿点中有人的心跳在迅速放缓,这不是好兆头。
“咚!”赞美诗跳到了瓦尔基里前面,朝着绿点跑去,她不是专门的战斗机器,有救助伤员的功能。
所以这就是你心慈手软的原因?瓦尔基里没把这句话加进去,将之化为字符在思维模式中一闪而过。
李娜目瞪口呆的看完战斗的全过程,就像参军入伍前流行的超级英雄片,不,仔细想想,她觉得更像孩童时代看过的《终结者》。
两个年轻姑娘爬出下坠的火箭,眼睛都不眨的干掉了一个排的驻军外加一台步战机甲,这哪是人干得了的?李娜看见她们被击中了很多次,却毫发无损。或许这能用防弹衣解释过去,但徒手硬开舱门又算怎么回事?
纷乱的思维被一声“妈妈”的呼喊给打断了,女儿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哭着奔向她。竟然把沫沫藏在战场旁边?!可她也怪不了马维汉,丈夫双眼紧闭,每次呼吸都像最后一次。额头的出血不算严重,很可能是伤到了内脏。
父亲的惨相吓到了小女孩,过了好一会才敢握住爸爸的手。指导员按着麦喊了几次王斌的名字,除了杂音什么都没得到,他正想起身去找就被按住了。是那位短发姑娘,上衣有几个打穿的破洞,能见到里面的内衬。
“还在活动的绿色信号只剩下你们。”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指导员和李娜都花了点时间才听明白。
“两根肋骨骨折,有血气胸,可以自主呼吸。”
在他们盯着短头发的时候,那位长相相对柔和的则检查起了躺倒的马维汉,真不知道她凭什么只用看的,就能说出那么多。
“你光是看就明白啦?”小丁毕竟年轻,对两位神秘人很好奇。
对方给了他个古怪又僵硬的笑容,上扬的嘴角配合着八颗雪白的牙齿,假的堪比商场展柜中的模特。
“请问你们是?”指导员缓缓站起身,他不敢太快。刚才被按住的那一瞬,肩上好像压了块巨石。
“保密。”短发的绷着张扑克脸,半点面子都不给。
“你们是本地的同志?”她反过来抛给指导员一个问题,平板的声调表明了问话的人并不关心答案,纯粹是为了社交需要。
“是的。”指导员点点头。
在两人交谈时,李娜觉得自己看见那女人眼睛里有几行微小的字符在不停的滚动。
伤员能动吗?瓦尔基里“问”。
需要搀扶,问题不大。赞美诗“答”。
行动,必须赶在敌方支援到来前释放所有工人。瓦尔基里下了命令。
瓦尔基里转身走向工厂,走出了十几米,她头也不回的“质问”赞美诗:你们为什么不跟上来?
你得用嘴说。赞美诗好心提醒。
反应过来的瓦尔基里只得张开嘴说了她的要求,叫醒了几位尚在发呆的人。
“走吧,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李娜牵着女儿,小丁和指导员一左一右架住马维汉,女武神与赞美诗在前面开路。很多身穿蓝色连体衫的工人站在门后,隔着铁栅栏观望。刚才的战斗足以表明立场,工人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围墙上的摄像头以近乎于垂直的角度指向地面,仿佛在表达一种顺从和谦恭。
“你,你们是谁?”这问题总有人会问的。
两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女人,四个狼狈不堪的本地居民还带着孩子,不像抵抗组织,倒像是走投无路的逃亡者。
领头的瓦尔基里没理会这个问题,自顾自的走进人群,找了台汽车踩上去站到车顶。
“你们自由了。”短发女孩端着枪,以平板又缺乏感情的声调说出了这句话。
“自由?”
大部分听众疑惑不解,少数明白过来的开始朝门口跑。
“你是,你是革命军吗?”又是刚才询问大家身份的那位工人,他年纪稍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
女武神没理他,继续站在车顶重复刚才的话,活像个人型复读机。工人大失所望的低下头,类似的反抗斗争时不时都会爆发,他可以逃走,享受那么几天自由。然后再被抓回来做牛做马。
“坚强些,别害怕。”有人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慰,冰凉的触感迫使他抬起了头。
这是位挽了个发髻的姑娘,穿着跟车顶那女人一模一样的黑衣,步枪斜跨在肩上。相同的制服、武器,使得工人又壮着胆子问了一次。
身处于黑暗的年代,希望反倒成了奢侈品,购买的货币叫做“人命”。
他得到了一个微笑,僵硬,速度过快,如同商场的服务员。他把这当成了肯定,中年工人边走边回头,很快消失在灯光触及不到的夜里。
地图中的绿点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当地的小组可能完成了任务,也可能是因通讯故障失联,或者更糟……黑暗迅速在北方蔓延开来,吞没了最后一点光亮,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将军从属于自己的位置起身,他尽量挺直了腰板,经过一整夜的煎熬,弓腰驼背的程颐像老了十岁。
戴好了大檐帽,将军转过身,“谢谢大家。”说完,他拉开门独自离开。
东边的天空微微发亮,当第一缕阳光洒向这片土地,程颐将面对自己的命运。
罪犯还是英雄?或许两者兼有之吧,他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无论是哪种,程颐都将坦然面对。
总得有人做点什么,他想起了地图上闪烁到最后的光点,顽强,耀眼,生生不息,一如他脚下这片土地。
总得有人做点什么……将军坐进汽车,驶向那未知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