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一千块我能买几百块合成膏，真是老糊涂。”
　　年轻人嘲讽说。
　　老者冷冷瞥他一眼。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
　　“嘁，倚老卖老。”
　　一言不合。
　　老少都不再开口。
　　人群再次寂静。
　　大伙都开始考虑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没一会儿。
　　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向着物资旁的李德顺走去。
　　在诸多视线中，中年人抱着一堆物资回来，讪笑道：
　　“又不是什么大钱，我权当买份保险。”
　　说着，没入人群中。
　　能在中环生活，大多月薪在一万以上，一千块，对在此的许多人而言，虽然肉疼，但确实不算什么大钱。
　　一阵低声议论后，有人开始陆续围上去。
　　有买一两块的，也有买七八块的，数量不一。
　　多是些中老年人。
　　其余人都看着，神色不一。
　　时间逐渐流逝。
　　期间。
　　零零散散的有人从地面逃下来。
　　这些刚逃进来的人，大多衣衫狼狈，面带惊恐。
　　从这些人口中，传出一些地面上的情况。
　　到处都是锞星人，许多人没来得及逃……死状极惨，路过时看到不少残破的机甲，研究所损失惨重之类的话在人群中蔓延。
　　有人说至少看到内环降落了几十颗火球。
　　市议会已经失守。
　　谣言越传越夸张，最后竟传出‘镐京是不是已经沦陷’这类的质疑声。
　　一时间，绝望的氛围笼罩了整片避难所。
　　空气中到处充斥着焦虑的味道。
　　越来越多的人开向鼹鼠帮采购。
　　另一边的群体也开动摇，陆续有人离开，买完东西后下意识走到那些中老年人中去。
　　原本堆成小山般的物资，正以可见的速度缩水。
　　“什么？你说不卖了。”
　　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
　　随即便听到李德顺大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物资没剩下多少，万一镐京真的沦陷，很可能十天半个月我们都得被困在这，我得剩点物资。”
　　“李堂主，怎么能说不卖就不卖。”
　　“是啊，镐京不可能沦陷，你就放心吧。”
　　李德顺摇了摇头，“嗯，镐京不可能沦陷，大伙就就别浪费钱了，我李德顺胆小，还需要考虑手底下一帮兄弟，物资，我就留着了。”
　　“不能啊。”
　　“李兄弟，你看要不这样。”
　　那个带金丝眼镜的中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人群中，手里攥着一把现金。
　　“我加钱，加钱还不行吗？再卖我些物资。”
　　李德顺叹了口气，面露难色道：
　　“我和兄弟们商量商量。”
　　说完，便装模做样围成团窃窃私语。
　　时不时响起一阵轻笑。
　　最后，李德顺一脸为难的回到人前。
　　“我们愿意再分一半物资出来，但数量有限，考虑到大伙的情况，我决定按人头限购，每人最多再采购五块合成膏，两份饮水。”
　　“价格呢？”
　　李德顺顿了半晌，道：“五千！！”
　　五千？
　　“低级的营销手段。”
　　角落里，商界精英赵美兰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说：
　　“不管是那个老头，还是那个带眼镜儿的，都是鼹鼠帮的人，这些人分明在演戏给其他人看。”
　　“啊！”
　　张小凌一脸惊讶，“真的假的？”
　　“不止这些，那些散播假消息的，也是他们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让避难所里的人产生焦虑。”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小学毕业就不玩了。”
　　“原来如此。”
　　张小凌似懂非懂地点头。
　　赵美兰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叠现金，递到张小凌跟前。
　　“去，买上一份物资。”
　　张小凌：“可你不说他们在演戏吗？”
　　“知道他们在演戏又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拦住这些蠢货不买？”
　　赵美兰摇了摇头，叹气道：“快去吧，现在不买，过会儿就没了。”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好复杂。
　　张小凌接过钱，看了眼一旁双眼红肿的林小月道，“那美兰姐，你帮我照看好小月，我很快就回来。”
　　从林景引走锞星人后，林小月便一直是失了魂儿的状态。
　　能安全抵达避难所，全靠赵美兰和张小凌一路照应。
　　“嗯。”
　　……
　　鼹鼠帮所在区域。
　　李德顺此刻很得意。
　　这一出戏，他筹划了许久。
　　那位神秘的帮主手段强硬。
　　既不让偷，也不让抢。
　　自己又被分配到这么一个资源贫乏的区域。
　　除了合成膏，屁都没有。
　　每次帮派会议，都有人对着他的业绩单嘲讽说，你们这堂口，有了跟没有差不多，活像群要饭的。
　　要饭？
　　老子倒要让这些人看看，谁特么才像臭要饭的。
　　一名小弟谄媚道：“堂主，您这招，绝了。”
　　“小场面！”
　　李德顺慵懒抻腰，“跟着我好好干，绝对亏待不了你。”
　　“是，是……”
　　小弟眉眼一动，落在前方正在交易的人身上。
　　“堂主，你还记得上次避难所那对姐妹吗？”
　　李德顺闻言小腹顿时一热。
　　目光顺着看过去。
　　“学生？身材真不错。”
　　又看了眼她手里攥着的一把现金，眯起眼道：
　　“怎么，对人家有想法？。”
　　小弟嘿嘿一笑。
　　“她身边儿就俩女的，一个赛一个水灵。上次那对姐妹，跟这仨水仙花一比，就跟狗尾巴草似的，堂主你就不想挑战下一男拖仨女？”
　　“嘶，你小子。”
　　李德顺瞪了小弟一眼，舔了舔嘴唇低声道：
　　“可学生妹看起来挺有钱啊。”
　　小弟连忙道：“头儿，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
　　张小凌交了钱，便抱着物资往回走。
　　周围全拥上来抢购的人。
　　她向前走两步，就得被挤回半步。
　　无奈之下，只好抱紧物资，闷头往前冲。
　　终是冲出人群，眼前却突然横过来一个人影。
　　咚的一声。
　　张小凌脑门撞在了对方下颌
　　那人哎呦一声，捂着下巴跌倒在地。
　　张小凌也被撞得七荤八素，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等她回过神。
　　地上的物资已经被抢夺一空。
　　前面只剩下一个老头儿躺在地上，对她喊道：
　　“小姑娘你怎么走路不看啊，我这老骨头，哎呦，哎！！”
　　“爸。”
　　耳边响起一声惊雷，从人群中钻出一名黑脸中年，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老头儿，凶狠的目光立刻锁在张小凌脸上：
　　“小丫头，是你撞了我爸？”
　　“对，对不起。”张小凌哪见过这场面，顿时惊慌失措，连连弯腰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就说说，今儿这事，该怎么办吧！”
　　黑脸中年一叉腰，挡在了张小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