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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所的生活，与林景想象的不太一样。
虽然林景将五代灵核的结构图按照印象里绘制出来。
但由于当时‘圣喻者’体内的灵核本身就被教会方面动过手脚，加上原本就严重受损，图纸完善度并不高。
在后续研发过程中，林景很快发现，自己在研发方面的基础知识对比其他人显得非常薄弱。
理工科的知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根本糊弄不了人。
莫教授很快发现这一点，却没有点破。
研究进度缓慢，因此除了最开始几周的快节奏后，林景在研究所的日子就开始变得枯燥起来。
打卡，上班，看文献，做实验，下班。
五代灵核项目目前是研究所的重点关注对象，科室陆续分来许多新人。
大多数是实习生，在研发工作上，基本和林景，杨骞二人一样，帮不上什么忙。
莫教授除了主持研发工作外，还要参与各种会议，根本没时间，也懒得管这些人，管人的责任就顺理成章到了大师兄林景身上。
林景知道自己的薄弱点后，工作结余时间几乎全用在看文献上了，哪还顾得上这些人。
新人们一开始还整日里跟在他旁边献殷勤，可最后发现这位‘大师兄’基本不理会他们，看得文献也都老的掉牙，偶尔说话，要么问一些在他们看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知识点，要么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免不了就有些轻视。
渐渐地，都开始摸鱼。
然后发现实验室另一位摸鱼大佬——杨骞，为人风趣，古道热肠，于是便跟他走的愈发近。
时间转眼而过，研究所的生活虽然枯燥，但也算充实。
比起机修厂日复一日重复同样工作内容，在研究所每日都有精进，念书时的许多知识和所见所闻逐渐串联起来，林景脑海里缺失的五代灵核图案也愈发清晰。
这一天，林景刚做完手头的工作，拿起一本文献走进休息室，取出一罐咖啡，一边小口嘬着，一边翻页。
“林师兄。”
听到一声呼唤，林景抬眼，看到杨骞和两名跟班站在玻璃窗外。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几个人都穿着便服。
“林师兄，找你了半天，研究大楼都找遍了，原来你躲在这里。”杨骞一脸抱怨推门进来。
“所里组织了一场联谊，要求所里的单身同事都去参加。”杨骞一屁股坐在林景对面，挑起眉毛，“听说所里对今年的联谊非常重视，往年从来不参加联谊的女机甲师们，今年也会来，收拾一下，咱么走吧！”
联谊？
稍微犹豫了一下。
“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
他确实有找对象的想法，不过……低头看了眼文献，‘探究灵源本质，究竟是波，还是粒子？’。
好想知道。
“算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事情没忙完。”
摇了摇头，林景拒绝道。
“林师兄，你说的事不会就是看这篇文献吧。”
一名眼尖的跟班瞄到了文献上的字，轻轻一笑说，“很简单啊，灵源既是波，也是粒子。”
林景翻页的手忽然停下，皱眉道：“说完了吗？”
跟班听出来林景语气里的不满，赶紧闭嘴。
心里再怎么编排，当面他还是有些怯火这位大师兄的。
杨骞瞪了跟班一眼，赶紧转移话题道：“林师兄，平时老师交代的任务那么重，你还有精力学习，真叫人佩服，不过，偶尔也要缓解一下压力，放松放松嘛，再说，你可是咱们科室的门面，你得去啊。”
林景叹了口气，合上书本，“我考虑一下，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
“那，我们先走了。”
杨骞给两个跟班使了眼色。
两人齐声说道：“林师兄再见。”
离开休息室没多远，那名嘴快的跟班便抱怨说：“拽什么拽？不就是走了狗屎运，也不知道从哪偷来了设计图，连那么粗浅的东西都不懂，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看重他。”
杨骞睨了他一眼，道：“不管他哪里弄来的图纸，那也是本事，小波，以后你可得好好管管自己的嘴了，老乱说话，哪天叫老师知道了，小心把你赶出项目组。”
“杨哥，我……”
小波咽了口唾沫，张口要做解释，却见杨骞不满地看他一眼，便只好垂下脑袋应是。
合上文献。
林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随手拿起咖啡，放到嘴边，却发现一滴也没了。
于是便起身准备再取一杯。
刚走近自助机，便看到莫教授正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罐咖啡。
莫教授见到林景，先是愣了一下。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轻笑一声，扬起咖啡，“一起喝一杯？”
……
休息室。
莫教授随手翻起放在桌子上的文献，“这么枯燥的东西，你也看得进去？”
“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林景回答说。
“哦？哪里有意思？”
莫教授饶有兴趣地问道。
林景想了一下，“就比如作者对灵源的假设，既然灵源同时拥有粒子的特性，也有波的特性，那么，同样具备波粒二象性的光，是否具备替代灵源的可能性？您不觉得这个猜想非常有趣吗？”
“哈哈哈，如果光源能替代灵源，人类说不定就打到锞星去了。”
“人类真能打到锞星吗？”林景问。
莫教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唔，当然。”
顿了一下，他又说：“前提是，得先知道锞星的位置在哪……哈哈哈。”
林景：“……”
莫教授笑了半天，见林景什么反应都没有，便疑惑道：“怎么，不好笑吗？果然，我没有讲笑话的才能，我老师当初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可是笑了好久。”
“莫教授的老师？”
“嗯，你手里这篇无聊的东西，就是他的大作。”
莫教授似乎想到什么，有些烦躁地说：“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说点别的，林景，你有没有埋怨我？”
“埋怨您什么？”林景愣道。
见林景的表情不似作假，莫教授哈哈一笑：“埋怨做灵核研发实验不再叫你，只让你做一些无关的工作……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私吞你的研究成果。”
林景摇头，说：“从半个月前开始，研发工作我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在实验室呆着也是浪费时间，相反，教授你安排的工作，让我接触到许多新领域，摆脱了紧凑的实验室节奏，也能有更多时间来查文献。”
“至于私吞研发成果，教授你若开口，报告上只填你的名字，我没意见。”
林景研发五代灵核的目的，只是想成为机修师。
虽然阴差阳错成为了研究员，但他同样可以做喜欢的工作，薪资待遇也不比机修师差，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五代灵核的研究成果。
原本就不是他的，并没有什么占有欲。
莫教授苦笑一声，“那些个小崽子望眼欲穿，削尖了脑袋进入研发科，就是想要沾点光，你竟然说给就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这种沾来的光始终是虚幻的。”林景打开桌上的文献，用手一个字一个字抚摸过上面的文字，“我想自己成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