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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从来喝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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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蔡河分舵部众及所辖,悉归龙津阁所有。从今往后,龙津阁主秦方玉须与水蛟帮和衷共济,戮力共拒天鹰堂于京师;
  “其二,龙津桥东之蔡河水道,归龙津阁所辖,普济水门之部众由龙津阁接收!”
  “哎?等一等,这……啥意思?都不用打了?许总管,你没喝醉吧?”
  刘子威红着一张脸,颇觉出乎意料,秦方玉听了也是皱了皱眉头,看着许临川。
  许临川见蔡河兄弟目瞪口呆的表情,十分得意,他直走上前拿起朱顺的酒碗,连喝了两小口酒,笑道:“龙头啊,你别急,还有第三条!京师城南的戴楼门边上,张宅园子酒店和赌坊,由咱们两家共管,收成对半分账!哈……如何!属下一早说过,往后在京城他们还得靠咱!来,斟酒啊!”
  杜猛呆立了半晌,手捧酒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忽觉无形中一股大力拉扯,酒壶脱手而飞,跳入了秦方玉的掌心,然后,便见他将半壶酒一饮而尽。
  “你!回去告诉张莺莺,酒店和赌坊都归我龙津阁,也不分账。
  “现在就去!”
  许临川一时愣住了,他满心以为秦方玉得知这三条之后定会大喜,谁知他主子仍旧不甚满意,这是为何?他不敢妄自揣测自己要比龙头高明,但今日谈判,所获之利益已超出他的计较,为何龙头仍不满意?
  “第一个条件,理当如此,天鹰堂大敌当前,雷家堡尚存变数,这时候她张莺莺不想着稳住我难道还翻脸?
  “第二个条件,顺理成章,这女人都聪明绝顶了,怎会不知我定要拿下整条内城水道?打天鹰堂是同仇敌忾,可这一回,华山有什么道理帮她?凭她一家也敢火并我龙津阁?
  “至于第三个条件,你看呢?”
  许临川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他最怕见秦方玉喝多,倒不是担心这位爷出事,哪怕真醉得东倒西歪,秦方玉的武功不弱反强,心思半分不乱,惟次日酒醒之后,天知道他还能记得酒醉时说过做过的多少事……
  此时此刻,这位许大总管正被秦方玉一双醉眼盯着,在等他回话,他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没多想便开口道:
  “恰如龙头所言,有前两个条件足矣,第三个条件还是对方主动提的,属下也十分意外。要么就是水蛟帮大手花钱?可那是张迎祥,张莺莺从来不大方。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不知他们何事有求于龙头……”
  “哦,然后呢?”
  “……是,是,小的这就去和张莺莺说清楚!”
  秦方玉看着许临川急急忙忙出门的背影,对左右道:“接着喝!”
  刘子威赶忙提了一坛酒上桌,拍开泥封,也不用什么酒缸、漏斗折腾到壶里去,直接抄起酒提,从坛子里舀出来倾入碗内。朱顺一边帮着筛酒,一边说道:“咱们不怕她无事献殷勤,说到底还是龙头威武,此番方可兵不血刃……
  “哎,许总管,你怎么回来了?”
  “龙头,那个,张莺莺,她来了!轿子已到门外……”
  ※※※
  依着莺莺的意思,她要单独和秦方玉谈,于是许临川带着蔡河兄弟几个都退了。偌大的厅堂之内,只剩下他俩。秦方玉依旧坐着喝酒,没有半点招呼的意思,莺莺只好站对面看着他,看他终于把眼前一碗酒喝干。接着,他整个人往后一倒,靠在交椅的椅背上,那一双狭长的眉眼,带十二分醉意,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位娇弱的女子。
  “什么事?说话。”
  “你!”莺莺没想到秦方玉如此无礼,说什么他私底下对她仰慕不已,全都是许临川编的鬼话!她耐着性子不发作,回道:“三个条件,秦阁主还满意吧?”
  “美人儿,我要送你一坛酒,那就是一整坛,而不是自己喝剩的半坛。”
  “噢!一坛酒有两种送法,或者是送了便罢,或者是留下和人一块喝。秦方玉,我选后一种,和人一块儿喝,你呢?”
  “哈……”秦方玉笑得直起身来,他大笑着拍手道,“我不是正在喝吗?”
  莺莺见他那醉态,冷笑着走到桌旁,抄起酒提,从酒坛里舀了一提酒,倾入秦方玉面前的空碗里。秦方玉愣了愣,正要抬手去接这碗盏,却被莺莺一手夺过,她仰脖子一滴不漏地一饮而尽!
  “瞧,我不也喝了吗?”
  秦方玉怎会不明白莺莺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她一口饮尽整碗却面不改色!他醉意朦胧地看着身前这位娇俏的女子,她的双颊依旧挂着两道病态的绯红,好似妆容一般,反教人觉得此女另有一番异样的明艳。
  “我从来喝不醉,怎么?秦阁主想试试吗?”
  “好!咱们接着来!”
  “且慢,等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任你怎么喝,奉陪到底!”
  “哈……莫说一件,十件也依你!”
  “果然是漠北神龙,莺莺没有看错人!”
  莺莺一双妙目盯着眼前这只醉猫,低声道:“雷如梦走火入魔了,这你知道!我已把她带到门外,你帮我救回她!至于怎么个救法,悉听尊便,不管多晚,我在这里等你!”
  “好!我就依你这件事。不过,你得答我一句话,谁告诉你我能救雷如梦!”
  莺莺一听,两弯眷烟眉一下蹙在了一块儿,她颇有些不情愿地回道:“谢华笙,她告诉我的,她说京师里如今只有你能救。”
  秦方玉听了却皱起眉头,莺莺见他好像一点不意外,只是为何如此不悦?
  “谢华笙除了和你说了这些,还有没有说别的?”
  “别的?别的没说过。”
  秦方玉抬头盯着她的脸,莺莺似见他一双狭长的眉眼内流转着浅银色的神光,登时只觉全身阵阵绷紧,一下子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这份重压之下,她感到自己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她奋力撑住桌边,不让自己倒下。
  “真……没说别的,我还奇怪为什么是你,她只让我别再问……”
  “把人带进来。”
  莺莺忽觉精神一松,再看那秦方玉,他早已起身往里屋走去。
  “良宵苦短,别误我喝酒。”
  ※※※
  秦方玉看着在他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雷如梦,提起桌上酒壶,对着壶嘴一气又灌下了大半壶。屋内没有其他人,不但这间屋没有,龙津阁整个后堂都被清空了,侍卫们在各个岗哨森严戒备,因为龙头说了,他不发话,谁也不得靠近。
  至于他为何要下这个令?倒不是怕有什么事儿传扬出去,只不过,如今无此闲暇应付不必要的节外生枝。
  接着他一把扯去了雷如梦两手攥着的锦被,雷如梦挣扎了一下,愈发蜷缩得紧,而秦方玉毫不怜惜地捉住她左右两条腿,持续运劲,直至将她两腿掰开放平为止。在这股巨大的压迫力下,雷如梦突然醒转,她疼得坐了起来,却见一双熟悉的眼眸,正渐渐幻化出浅银色神采。防卫的本能让她举掌便要劈向对方,谁知对方先一步出手,以右掌下探,按住她的气海穴,进而将她又按回床上。
  雷如梦顿觉气海之内,先是一热,令她全身经脉一松,整个人缓缓地舒展开来,可随之而来的又是由热转冷,且愈发冰寒充盈,她只觉气海之处,一跳一跳地开始抗拒对方持续打入的霸道真气。她每抵抗一次,秦方玉便以小指点刺她气海下方的关元穴,抵抗之力随即消散于无形。在他不间断地点刺关元之下,她不得不顺他意,如平日练功一般,开始沿着雷家翻云手的心法导引真气……
  这个男人是想我死吗?雷如梦此时已恢复神智。他明知我走火入魔了,还强迫我继续运功,是要逼着我自绝心脉?可她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随着真气在任督二脉一个小周天走完,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三九严冬,冰封湖面的水下,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僵冷得不再流动,也无法呼吸,秦方玉迫得她在这样的状态下,祭起了十成功力!
  他真想杀了我吗?又何苦这么费心折磨我?
  “看来酒喝少了……”
  已经快透不过气的雷如梦,隐约听见了这样一句没来由的话,她无心多想,惟闭目等死。她若是死了,应该不会流血的吧,血都冻上了吧?好笑,也罢。可是,秦方玉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乱葬岗,分明是他救了她啊!
  是啊,乱葬岗。
  她身世飘零,杀人无数,人情冷暖于她早没了感觉。没有人近得了她的身,她一出手便是一条命,没有人替她遮风挡雨,她早已任凭雨打风吹。在乱葬岗,她的结局本该是咬舌自尽,却头一回让一个男子紧紧搂在怀中,感受到怀抱的温暖。
  讽刺的是,这个男子不是滕雪枫,也永远不可能是滕雪枫。
  “呼……好险!”
  听到这话,她又睁开了眼,眼前这个男子,他的眼角和嘴角都在流血,只是,血流到半道便结成了霜,在他脸上画出瘆人的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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