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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茉莉鼓起勇气拽住罗哲的衣角，她怎么也想不到罗哲竟然要主动打开通向二楼的房门
。这个肤色偏黑的女人，一直盘算在罗哲的庇护下捱到海滨城安保系统重新激活又或者其他城市的救援军队抵达海滨城。
“你别！”陈茉莉音色变高，她害怕开门后见到宛若人间炼狱般的惨景。
她向罗哲隐瞒了点信息，二楼不是一直保持安静。
每天晚上她都能听到动物啃噬骨头的细微响声。陈茉莉知道悲剧定然在楼上发生过。
但好在危险被厚实的铁门隔离开来，没能波及到躲在一楼的她。
现在罗哲要把隔离门卸掉，让陈茉莉再度暴露于危险中。
罗哲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他暴力砸坏了第一扇门，接着又要砸坏第二道门。
陈茉莉紧张的满手是汗，罗哲终归是丧尸，也许他砸门是感受到同类的召唤？
男人将枪口抵在门锁上，女人满脑子胡思乱想。
“把耳朵捂住。”罗哲这回不敲门了，才靠近铁门他的鼻子就嗅到一股血腥味。
血味和陈茉莉身上流淌的不同，门后的鲜血与超市地上凝固的血块一样不新鲜，“看来，门后确实有我的同类。”
“彭！”枪响过后，门锁位置被轰出拳头大小的破洞。
铁门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向罗哲展示遮掩的内在。
陈茉莉躲在罗哲身后不远处，她探出小小的脑袋看向门后。
她在这里工作也有三年了，老板从不让她靠近二楼。与一楼的构造一样，门后是一条宽约三米的走廊。
走廊左手边是三个房间，右手边是面向街道的大号落地窗。窗户上贴了淡灰色的防窥玻璃膜。
现在是下午三点，温暖的阳光如缎带般趴在窗台前。
罗哲越过铁门，推开了左手边第一个房间的房门。
第一个房间用作客厅和厨房，客厅的长沙发上丢了几件女人穿的衣服。液晶屏电视似乎很久没开，黑色的大屏上沾满灰尘。
厨房的餐桌上放着几个餐盘，一个餐盘里放着块咬到一半的发霉面包，上面还残留有草莓果酱。
厨房的洗手台就开始精彩了，到处都是摔碎的玻璃杯残骸，地面上还有凝固的黑色血块。
罗哲弯腰嗅了嗅，血块散发出阵阵非人的味道。
“有人喝了杯水，然后被感染了。”罗哲忽然记起一周前离开打工的餐厅时，自己也喝了一杯水。
喝完那杯水后，他就感到脑袋昏沉，牙龈肿痛。
看来生化病毒大概率就是通过城市饮水系统传播开来。
若确认是通过水源传播，那岂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喂，我们快出去吧。”跟在罗哲身后的陈茉莉，此刻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她本不想进到二楼，但罗哲开枪了。
枪声引发的动静很大，陈茉莉担心惊动附近的丧尸。眼下，待在丧尸罗哲身边，应是最明智的选择。
“出去？现在不行。”罗哲从厨房出来借助阳光，他看见有道漆黑的影子慢慢拉长，出现在房门口。
“吼。”伴随着如动物般低沉的嘶吼，门口出现了一只丧尸。
惨白的肌肤、黑色的血纹、毛玻璃般的瞳孔，在丧尸身上罗哲瞧见了熟悉的体征。
唯一明显区别在于，门口的这头丧尸满嘴鲜血，锋利的牙齿让人联想到海洋馆里的锯齿鲨鱼。
明明是丧尸，为何对方就有一口让人羡慕的好牙？
不止是牙齿，在丧尸抬手的瞬间，罗哲又发现对方的指甲也变得锋利，宛若猫科动物的利爪。
跟吃得东西相关吗？
罗哲苏醒时是被压在石块下动弹不得的，这意味变成丧尸的他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都没有进食。
兴许牙齿就是在漫长的饥饿中退化的，再饿上一段时间罗哲保不齐就退化成只需光合作用就能生活的佛系丧尸。
“嗨，朋友？看着我，别盯着我身后的那头黑猪了。那家伙是我随身携带的应急口粮。”罗哲尝试与门口的丧尸沟通，但对方显然视他若无物。
相比左手机械的同类，他更关心同类身后浑身散发诱人气息的食物！
“吼！”丧尸兴奋地发出吼叫，饥饿感催使他动起来，飞扑向陈茉莉。
但一只手将他推开了，强大的机械手臂挥舞出的拳头击中在丧尸的胸口，打出了一个凹陷。罗哲判断再使点劲，是能洞穿对方的胸膛。
丧尸倒在地面上，他的手还在不自觉地挥舞，神情变得略微茫然。
他显然搞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不过食物就在跟前，他得咬上一口才行。
丧尸爬将起身，罗哲赶在他再度进攻前用用脚摁住了对方。
“别害怕，有我在他伤不了你。介绍下，这位穿着绿色丝绸睡袍的丧尸是谁？你老板吗？”
陈茉莉艰难地点头，她快要哭出来了。
被罗哲暂时压制住的丧尸确实是她的老板杰克，是个中西混血儿。
不过杰克不承认自己的亚洲血统，他将黑色的头发染得金灿灿，时不时就跟人谈论起他父亲在拉斯维加斯豪赌的光荣事迹。
杰克在海滨城落脚后，依靠父亲的财产购置了房产。
他的妻子露易丝也是一位混血儿，曾经在二线城市的酒吧当过脱衣舞女郎，受不了上流社会的奇怪癖好后来到落后的海滨城与杰克一拍即合，开了这家超市，并生下了一位黑发碧眼的女儿娜娜。
夫妻两人对待孩子的要求很高，花钱让她孩子去学习人工智能机械的研发。
但十岁的娜娜只对音乐感兴趣，经常在晚十点弹着忧伤的吉他。露易丝很讨厌娜娜弹奏的音乐，忧伤的曲调总让她陷入黑暗的回忆。
杰克倒是很喜欢这调调，他觉得父亲每次从赌场出来后，就该如此忧伤而孤独。
陈茉莉倒豆子似的把丧尸杰克生前的事迹说得一干二净，罗哲边听边感慨女人的情报打探能力。
“杰克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就是不知道，他吃得是妻子，还是女儿。”罗哲一脸平静地说出恐怖的推测，“他还是这样好，要是恢复理智，难保不会发疯。”
“吼。”门外传来第二只丧尸的嘶吼，陈茉莉将心眼提到嗓子处，第二只丧尸会是谁呢？是露易丝，还是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