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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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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琳琅与曹罡的个人恩怨,说起来要追溯到五年前,一代北方江湖霸主游戏人间,途径琳琅郡之时,和一个青春懵懂,犹不谙世事的姑娘产生的那点纠葛。
  人常说风流不下流,是为真性情。
  人又说一遇谁谁误终生。
  也许曹罡和袁琳琅的初次相遇,是那一份天定的偶然,那么少女芳心暗许,等待心中情郎的初心不改,就是那份偶然中的必然。
  曹罡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遇到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差点被人所骗,他只是顺道帮了一把,口花花了几句,稍稍展示了点王八之气,便令小姑娘情根深种,此生矢志不渝。
  之后,他也不过是半开玩笑性质的答应会再回来看她,说说而已。哪曾想,小姑娘却当真了,每天都会跑到郡城外,翘首以盼。
  可惜,那个如过客而来,飘飘然而去的意中人,自离开琳琅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曹罡更是从没有想过,那个对他来说,只是漫漫人生道路上,匆匆一瞥的某道身影,会为此,不远千万里,踏寻北方。
  那一日,她长发飘飘,一袭红衣,迈步登山,要见曹罡。
  却是在半山腰处,被三代弟子挡下,喝令下山,袁琳琅不从,誓要登山,二者发生大战,然境界相差太过悬殊,不大一会儿,她就被人打落了辛辛苦苦潜修出来的七品后立境,丢回山脚。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所执,依旧不曾动摇,再次登山,这一次,她却连半山腰都没走到,就被人再次丢回山脚。
  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
  也许是姑娘的执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志,让道心几近磐石的某人,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忍。
  曹罡现出了法相真身,屹立天地间,言出法随:“回去吧。”
  袁琳琅站在半山腰上,看着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目光从初时的激动,慢慢变得冷然,她语气森冷,说道:“曹罡,终有一日,我要堂堂正正的踏上你的鋆周山,向你讨要一个答案。”
  说罢这句,袁琳琅转身毅然决然地下山而去。
  曹罡之所以怕见到袁琳琅,怕的不是曾经的恩怨纠葛,怕的是当年她登山,面对自己时,露出的眼神,那双清澈明亮而又情根深种的眼眸,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多少岁月事,都付笑谈中。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你印入脑海中,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你愿意想起,都会轻松提起。
  曹罡面对无功而返的袁琳琅和几名妖族之人,说道:“琳琅,当年之事,错在我,我向你道歉,能否一笔勾销。”
  袁琳琅完全不搭理他这番话,只是冷笑一声,说道:“不愧是曾经的北界第一人,在我眼中无半点修为在身,居然也能爆发出相当于八品观照的实力,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属实令我佩服。”
  前贤曾说,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一点没错,你永远不知道她们这一刻与下一刻在想些什么。
  曹罡讪讪一笑,说道:“当年你的修为被废,并非我授意,而是下面人按规矩办事,说不上对错。”
  袁琳琅一手轻轻摩挲着剑柄,扭头与那持弓壮汉说道:“廉肃,你可以传信给大长老,让他来此一趟。你就与他说,一位曾经站在九品神窍境巅峰的绝世强者,如今不知是跌境,还是证道失败,丢失了境界,请他前来一观。想必大长老一定会有兴趣来见上一见。”
  寻常修行者眼中,修行到至高境界,便是那站在人类巅峰的九品神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之上,还有一个玄之又玄的天培境,这才是真正的天地至高。
  袁琳琅一直以为曹罡的北界第一,便是那九品神窍境巅峰。
  名叫廉肃的妖族七境修士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声音迫切地说道:“什么?”
  一位九品神窍境的绝世强者,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曾对他出手,廉肃如何也不敢相信。
  “圣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廉肃整肃心神,再次开口。
  “知道。”袁琳琅神色淡然道:“我所说,千真万确。”
  袁琳琅如今的身份,除了是白云山庄的大小姐以外,还是一座来历神秘,名为“水镜宗”的庞大教宗的圣女,手中握着相当惊人的力量。
  在水镜宗内,除却七品以上强者之外,七品后立境以下教众,包含七品后立境,她皆可任意调用。
  廉肃在袁琳琅脸上看了又看,而后思忖片刻,再次抬头之时,手中多出一枚传信符。
  他将传信符往空中一扔,随后下令道:“拦住此人,不计代价。”
  曹罡任由廉肃做完这一切,一言不发。
  驼背老妪,怀抱金色戒尺的小人,以及那名手持流星锤的黑甲石人,三人闻声,当即呈犄角之势,将曹罡围在中间。
  此时,这三人再不似方才的闲庭信步,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冬籁婆姨,想什么呢?想男人也要待会儿再想啊,一位神窍存在跌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千万别让他跑了。”
  黑甲石人两颗宛若婴儿拳头大小般黑亮闪耀的眼睛,在驼背老妪身上来回一扫,顿时发现她的异样。
  名叫冬籁的驼背老妪,手握一支银线缠绕在上,丝丝缕缕飘逸游动,犹如活物一般的判官笔,她强自压下剧烈颤抖的双手,斜眼瞅着黑甲石人,说道:“管好你自己。”
  其实此刻,她望着那个紫衣年轻人,心境起伏太大,大到他人难以想象。
  是怕。
  当年自己不过是在小姐那副画上,看了一眼此人真容,便心神俱颤,差点道心失守。如今面对本尊,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此刻的心境,可想而知。
  冬籁、石明侯、赤童三人结阵牵制曹罡,廉肃压阵,袁琳琅冷眼旁观。
  曹罡左右看了看,随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从袖口中摸出一壶酒,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而后将其系在腰间。一连串动作,不紧不慢,井然有序。
  他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廉肃,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以俗世武功,称量称量你们的修行功法。”
  “狂妄。”廉肃闻言,暴怒异常,转而斥声对冬籁几人道:“还不动手,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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