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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退伍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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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退伍老兵此行的目的是加入到去国会山参加请愿的队伍中去。
  居住在华盛顿的欧勒,同时作为一名曾经的军官,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的接应人,负责把他们带到临时的安置地中。
  之后,老军官欧勒没有多说话,因为他知道很快他就不能保证这份尊严了。
  到了需要带队的时候,欧勒在前面一摇一拐的走着,其他人整齐地迈着步伐跟着,并不得不放慢了步伐,这些曾经的部下才想起来,那个高大威武的上司已经残疾很久了。
  半天过后,他们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是位于安那柯斯提区湿地附近的位置。
  在那里一眼望去,已经搭建好了许多的简陋的小木屋,数量很多,几乎望不到头。
  这正是老兵们落脚的地方,一处由其他老兵组成的贫民窟。
  当时的穷人,很流行用木头和废报纸搭建一种小型建筑物,被戏剧性地称之为胡佛村。
  这种小木屋结构极其简单,大部分只能容纳一个人睡在里面,勉强提供遮风挡雨的功能,而木屋的缝隙处则由报纸填充。
  “看,又来人了,快去迎接他们。”
  虽然居住环境简陋,但是这块面积并不大的地方,此时此刻已经聚集了2万多名退伍老兵,大部分情况都类似,找不到工作,走投无路。
  他们聚集在郊外,并引起了城里百姓的注意,时不时还会有好心的人为他们送来一些面包。
  “我们会再派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去找一些木头来,并帮你们搭建好自己的小屋,但主要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出力。”
  老军官欧勒向新来的55名老兵吩咐完情况后,就转身准备走。
  但这下老部下却立刻表达了挽留的意思,
  “中尉,干脆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欧勒摇了摇头,并解释道:
  “我早已经在这里安家了,在另一个地方已经有了一个小屋。
  再说了,我们还要接应的人多着呢,总不能每一批都这样。
  大家不可能都住在一起。”
  欧勒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另有原因,他实在不希望作为一个残疾人,继续在曾经的老部下们面前显得无助。
  欧勒的确在另一个角落有一个小屋,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从战场上回到社会中,饱受歧视后,他就养成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的习惯。
  欧勒,随后又托着艰难的步伐,消失在了拥挤的贫民窟中,在这里他和所有退伍老兵一样是那样渺小。
  随后贫民窟里又响起了,日常的喧嚣声,
  “我们为国家浴血奋战,有些付出了生命。
  战争带给了美国的军火商,以及其他商人们,各种发财的机会。
  可是参加过战争的我们,战争结束后,如今却食不果腹。”
  “大家知道,为什么会爆发经济危机吗?
  明明经济如此繁荣,可是穷人们却更加贫穷,甚至找不到工作。
  那是因为,人被异化了。
  工人变成了生产工具,或者说生产要素中的一个环节。
  被资本家们简单地看成了成本的一部分。
  而资本家们,则想要尽可能压低成本,提高利润。
  因为这些人有的是时间和金钱去寻找这样做的办法,并靠着金钱渗透入国会,影响法律以及国家的政策。
  但是相比于资本家,我们工人阶级则是非常无助的一个个个体,无法和他们讨价还价,只能任其压迫。
  最终工资不断被压缩,一直到我们失去了消费能力,买不起市面上的产品。
  各行各业所有的工厂主才发现自己的产品卖不出去了,于是开始裁员,陷入一个诡异的循环。
  实际上,我们现在过得这么苦,并不是因为社会无法给我们提供我们需要的生活物资。
  相反,社会上的物质太充裕,充裕到卖不出去。
  但是资本家们宁可把卖不出去的商品倒入大海,也不会给我们。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不能再说下去了······”
  另一边,在国会山那里,因为老兵们的请愿,国会众议院早已经通过了法案,准备按照程序为老兵们发放抚恤金。
  但这个过程却卡在了总统那里。
  自从老兵归国以来,历代总统对于支付抚恤金这件事就一直很怠慢,并且想方设法拖延。
  上一届总统曾这样说道:
  “如果要给钱的爱国主义,那就不是真正的爱国主义。”
  这充分反应了政客们的态度。
  与无情的政客们相比,退役老兵们的生活处境才是更现实的问题。
  最终在几轮集体请愿后,老兵们得到了部分市民的关注,最终导致国会通过了为退伍老兵发放抚恤金的提案。
  这看似是一场胜利,不过总统胡佛却另有打算。
  几天后,老军官欧勒照常来到火车站,等待前来助阵的退伍老兵。
  但这次,还没有等到人,却发现之前认识的几个老兵一手提着一些东西,一手拿着返程的火车票。
  正当欧勒想要前去打招呼的时候,却被这些人躲开。
  欧勒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返回了贫民窟,并把这件事反应给了几名有威望的老军官。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政府私底下和少数退伍军人谈判了,并给出了一个比较低的价格,也就是发放一些用于维持生计的生活物资,条件是让大家签字离开这里放弃请愿。
  并且还扬言,只有最先同意的人能拿到补偿。”
  “也就是说,政客们又在耍花招,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只给部分人少量补助。”
  “想只支付一少比钱就打发我们?”
  “不!这一招正是为了引起我们内部的斗争,从内部瓦解我们。”
  最终深知人心的欧勒一语道破天机,他明白政客并不打算老老实实支付抚恤金,接下来两万多名退伍老兵们的命运更多了一份未知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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