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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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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神符篆,原来如此。”
  赵修平亦认出了那符篆,微微侧目,“袁邱,保护乡民,不要靠近这里。”
  他迈出半步,不似之前的云淡风轻,指尖剑气收束,与那被降神符篆控制的祝启颜对峙。
  袁邱应了声是,出于担忧上司的本能,将视线的焦点移向祝启颜。
  “锟斤拷锟斤拷锟斤拷锟斤拷”
  不明的嘈杂低语突然放大,下一秒,袁邱的识海就被大量无意义的冗杂字句充满,并迅速向内部侵蚀整个元神,待他反应过来,想要催动金丹固守元神时,已经太迟了。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扭曲,烛光明亮时,一切如常,烛光一旦暗下来,他便感觉黑暗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踩着他愈发清晰的心跳声,朝着他步步逼近。
  不行,快把视线移开!我做不到…为什么?为什么要移开?快把视线移开…会魂飞魄散锟斤拷锟斤拷
  袁邱的眼神愈发麻木。
  啪!——程小乙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清醒一点,别去看那东西,更不要想着上去帮忙,虽然只是个残损的投影,也足够要了你的命。”
  袁邱耳根短暂一清,很快又被细密嘈杂的低语声填满,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困惑的目光停在程小乙的侧脸上:
  “为什么你看得津津有味?”
  “先救人。”程小乙没去解释,掏出画符笔,双手上下翻飞,连画数十张符箓,一股脑塞进袁邱的手中。
  乡民中已有不少人看到了亭子中的景象,意识陷入混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已经昏过去的,用业符封闭他们的五感,尚且清醒的,教他们念守心诀,不要去看那个东西,能否坚持到我破阵,看命。”
  袁邱知道凭自己的阵法造诣,根本破不了这个阵,只能寄希望于程小乙,接过符纸道:“你要多久才能破阵?”
  “很快。”
  “很快是多快?”
  程小乙没有回答,双掌平摁在地面,悉心感受着无形灵力的流动,若干道灵力正在沿着一定轨迹奔流,隐约结成一道小了一圈的法阵。
  大锅扣小盆,小盆扣大碗,大碗扣小碗……里里外外,这些呈倒扣碗状的法阵,竟有七层之多,将申明亭附近方圆数里之内的空间,尽数囊括,任何具有意识的生灵肉体,以及元神、神识,都无法通过。
  搁这儿玩套娃呢?
  程小乙心思活络起来,对赵修平元婴期的修为而言,单纯的数量叠加法阵毫无意义,对方多此一举的原因,不言而喻——他们害怕那张降神符篆,引来不必要的目光。
  话虽如此,要如何破阵呢?
  程小乙尝试着感知灵力在法阵中游走的回路,几息不到的工夫,一幅清晰的回路图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立即着手将自己的灵力渗透进入,企图通过使灵力短路,来破坏内层法阵的运转逻辑——就像当时在提刑剑的班房里那样。
  噼啪!
  灵力反噬的冲击力伤害了元神,程小乙一阵胸闷气短,耳边传来刺耳的蜂鸣声。
  踢到铁板了!这不是单纯的现画现用法阵,而是布阵法器,甚至法宝!
  既然是法宝,必定经受过各种各样的测试,法宝内部也会有配套齐全的紧急应对系统,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不用人操作,法宝自己就能解决。
  “程兄弟,你还好吧?”
  “没事……”程小乙苦苦思索对策。
  与此同时,法阵外不远处,服下疗伤丹药的崔济看着远处的法阵屏障的幽光,嘿笑道:“那姓程的小子当真不自量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想着破阵?哈哈哈!”
  崔济身侧是一位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露出的下半张脸光洁无须,朦朦胧胧,给人一种不真切的观感。
  他手中捧着一枚精致的小盒子,当中幽光闪烁,正是那层层叠叠七层法阵的微缩形态。
  “崔领剑不可大意轻敌,那姓程的修士有些本事,方才他以灵力渗透入阵法底层,险些破坏了我的阵基,好在这法宝七星椟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将他打退了回去。”
  崔济不通阵法,什么底层、阵基,全然听不懂。
  他只知道程小乙刚才吃了瘪,心中快意,脸上也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这名陈家主请来的于先生,也太瞧得起那姓程的小子了,开口道:
  “慎重是好事,于先生,但您是不是过于慎重了?这七星椟这么强,那小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都是陈府的门客,于先生和崔济也不存在竞争关系,便没有隐瞒:“崔领剑,这七星椟并非完整法宝,我从师父手中得到它时,它就只剩下里面这部分了。”
  “意思是外面还有一层?”崔济心说您这法宝还真贴切,法宝里三层外三层的,阵法也是。
  “是的,外面的一层,唤作十方匣,将其组合之后便是十方七星绝阵,据说家师当年在阵中窥见了……罢了,没什么。”
  于先生发现崔济表面上一声接一声的“嗯”着,连连点头,其实压根儿没在听,或者说,完全没有听懂。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摇头,自己居然和一个对阵法一窍不通的家伙分享秘密,也是搞笑。
  崔济也很识趣儿,充分发挥不求甚解的精神:“于先生,您就说这东西不完整的话,会有什么瑕疵吧,我帮忙防备着点。”
  于先生挺直了腰板,自傲道:“这阵法对内层的限制是无解的,除非七星椟耗尽灵力。但对外面的防御终究差了点意思,不过寻常修士也不可能打得破。”
  这特么不是跟没说一样么!来之前千般确认万般提防,赵修平等人再也没有帮手了,又有谁能在外面攻击阵法,助他们脱困?
  崔济目光一瞥,正瞥见于先生的嘴角,划出一道讥讽和自得参半的弧度,心中一阵厌恶:
  妈的,装逼犯!
  他抱拳道:“既然如此,就由崔某去前方压阵,我在明,你们在暗,一旦有情况,于先生将其他人传送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就是来再多的援兵,也于事无补!”
  “如此甚好。”
  崔济又往嘴里塞了一把丹药,兴致勃勃的走向亭子外围的阵法屏障。
  …
  此时,申明亭下,赵修平已和那降神符篆请来的投影,经历了上百回合的无形交锋。
  步入元婴之后,神识与元神的强度都会得到质的提升,对于元神方面的攻击,能组织起相当有效的防御。
  但也仅仅是防御,赵修平根本无法伤到那个存在,反倒是他的元神之力,在数次的交锋之中,被轻度污染,而今脑海中一片混乱,必须投入更多的精力,才能勉强集中精神。
  而当他尝试闭上眼,用神识来锁定对方时,却又发现神识根本无法捕捉到对面,放出的神识,会像光一样,被那个存在吞没。
  如果不是多年来以香火愿力修行,能够勉强和这个降神投影分庭抗礼,他的元神早已被对方吞没湮灭。
  为今之计,只能斩了降神符篆的载体,失去载体,降神自然会消散…
  赵修平略显涣散的目光集中在祝启颜的脸上,很快又否决了这个主意,降神符篆的载体并不是祝启颜,而是附在她身上的姚大娘子。
  只斩水鬼,不斩人,我能做到吗?——赵修平看着指尖的无形剑气,他的手指,在发抖。
  这种自我怀疑的念头刚一出现,嘈杂的低语声迅速侵蚀进入的神识。
  低语只是那降神投影力量的一种表象,捂耳朵是没用的,它迅速挖掘着赵修平内心深处的弱点。
  你做不到…放弃吧…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有什么意义呢…人间不值得…
  这些浅显的消极情绪,迅速丰富为某些具体的念头:
  这么多年来,你为一方百姓谋福祉,可有人发自内心的感激过你?
  你以为结症在于陈家,可是解决了陈家,还会有黄家、刘家,这样治标不治本,真的能改善现状?
  而且,没有人会记得你为了颠覆陈家付出过什么,他们从来都只会惦记着自己得到了多少好处,那些不事劳作、着粥场混日子的流民,抚善堂里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些指望陈家过活的人,岂不是还会怨恨你?
  赵修平,你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吧!快回头吧!
  “想毁我道心?做梦!”
  赵修平用力咬破舌尖,精神为之一震,指尖无形剑气疯狂吞吐,又迅速被神识收束凝集,再也不是无色无形,而是凝练成一道半透明的虚影。
  “坏我道心者,我必以剑斩之!”
  一步一剑。
  祝启颜昏倒在地,附身的水鬼断掉一条右臂,勉强挣脱而出,它已经被降神符篆控制。
  或者说,逐渐被降神投影同化。
  巨大的虚影逐渐收缩至它的肩部,断掉的右臂截面处缭绕着黑气,肉芽蠕动,一条“手臂”生长而出——如果这也能叫做手臂的话。
  这条手臂以无数根发青的手指拼接而成,末端没有手掌,由几十根手指组成爪子,诡异的蠕动着。
  唯一符合水鬼之前特点的,就是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
  “赵修平…救我…”姚大娘子的哭喊声从这个丑陋的怪物的嘴里发出。
  赵修平毫不犹豫一剑斩出,削铁如泥的无形剑气落在它的“手臂”,却未能寸进。
  “救我…到这儿来…救我呀!”
  它张开呈环形布满利齿的巨口,猛地朝赵修平扑去,无常剑急退数十米,招来佩剑,一剑斩在它的右肩新生手臂和原本躯体的结合处,依旧未能寸进。
  “救我!救救我!”
  怪物嘴上哀嚎着,手头却招招毙命,那根“针”时而寒芒乍现,刺向赵修平的要害,都被无常剑凭借着老道的经验躲闪开。
  “为什么不救我?退魔司不是宣称要救天下苍生吗!”
  怪物仰天哭喊,尖锐的声音化作神识攻击,巨浪一般朝周围席卷而去,赵修平不能硬抗,阵法内无法飞行,只能神行退开,那怪物四肢着地,继续追击。
  不远处,袁邱的元神险些被那声刺耳的尖啸震伤,定下神来一瞧,照看的乡民们已经死了十之五六。
  “啊…袁大人救我,袁大人,你在哪儿!”
  “我看不见了,它就在我的脑子里,哇!快把它弄出来,快把它弄出来!”
  业符能封闭五感,但对于神识攻击而言,却没奈何。
  “哟,还搁这儿钻研破阵呢?”崔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屏障之外,“我劝你们还是别费工夫,老老实实认命算了。”
  几个奄奄一息的乡民听见崔济的声音,立即硬撑着高喊:“崔大人!崔大人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我们都按照您的吩咐、按照陈老爷的吩咐做了,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崔济耸了耸肩,声音不大不小:“陈老爷给你们的生路,就是抓紧时间去投胎。”
  “崔济,放我出去!”刘四能故作镇定道:“我和陈老爷是儿女亲家,以后我外孙就是陈家家主!”
  “刘童生,你要是个秀才,我还能勉为其难叫你一声老爷,可你他吗只是个童生,还是个吃软饭任人拿捏的赘婿,你跟老子搁这儿摆什么谱?”
  崔济冷笑:“陈老爷要的是陈家永远掌握在陈家人手中,请问是你姓陈,还是你女儿姓陈?”
  刘四能面如死灰,不再出声,换做以往,乡民们肯定少不了挤兑这位苏家赘婿,但现在大家都死到临头,肯定得一致对外,立即对崔济唾沫横飞:
  “崔济,你个狗娘养的!”
  “畜生、你比畜生还畜生!”
  “乡亲们年年孝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崔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骂吧,尽情骂吧,如果这样能让你们好受些的话~”
  他又看向始终一眼不发的程小乙,这小子没有表现出他所期待的苦闷烦躁、歇斯底里、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等丑态,让他十分不爽。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程小乙一把:
  “乡亲们,这事你们怎么能怪到我崔某人、怪到陈老爷头上呢?你们想想,如果不是这姓程的多事,非要调查水鬼,还搞了出超度法会,陈老爷会出此下策吗?本来陈老爷已经联系了越州的修士来除魔,都是他横插一脚,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啊!”
  “对啊!都他吗怪你!程小乙!你个王八蛋!”
  刘四能最憋屈不过,想到程小乙正是从他那里问到了金针渡劫,顿时怒不可遏,脱了鞋子砸向程小乙的后脑勺。
  “对!都是你的错!”
  其余乡民纷纷加入战斗,逮着啥扔啥,还有人要去夺袁邱的佩剑,好歹是被袁邱拦下了,但他依旧无法制止这些彻底失了智的乡民。
  死亡的威胁下,人们不过是找个宣泄口罢了,至于这个宣泄口姓程还是姓崔,无所谓。
  袁邱死盯着崔济,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崔济,等我出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嗝——”
  崔济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又牵动了先前被赵修平砍出的伤口,一阵气短。
  “有本事你出来啊?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这法阵内部坚不可摧,但从外面攻击却很容易破阵,可惜,你们出不来,哈哈哈哈!”
  程小乙忽然抬起头,眼神狡黠道:“从外面攻击很容易破阵,你当真?”
  天空中闷雷滚滚,崔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故作镇定道:“是真是假,你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前提是你得有命出来!”
  “多谢崔大人!”缺德佬舔了舔嘴唇:“我这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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