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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骋少主,夫人请您去趟水华殿。”一仆从急匆匆来,语气焦急。
“何事。”
“……”那仆从并未说话,只是欠身手上恭请着。
白源骋只得随着那仆从去了水华殿。
水华殿的院子里有着几个正在打扫的仆从,见白源骋来了,纷纷避过头去。
“出什么事了。”白源骋眼神冷冽得看了眼身后跟着的那仆从。
“家主昨日来水华殿与夫人大吵了一架,今日夫人说务必要请您来一趟水华殿。”
白源骋站在屋外,踌躇了很久才进了屋去。
“母亲。”他轻声,手中作揖行礼。
白家夫人好像等了好久,听到白源骋的声音后立即转了身,“骋儿,你坐。”
那清亮的眸中里面甚是复杂,无奈,欣慰,歉意。
白源骋第一次在母亲的眼中看到如此复杂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
“渴吗?”夫人拿起青瓷茶壶斟了杯清茶,递到白源骋手边。
“您喊我来有什么事。”白源骋并未接下那杯茶。
不得不承认,自知道陶素儿的事情后,他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与母亲亲近,二人之间疏远了许多。
白家夫人的手顿在了那里,见白源骋依旧没有接下,她长叹一声将茶杯放回了原处、
“我知道,自从你想起陶素儿后,便在玄水上寻着那孩子的蛛丝马迹。”夫人扶着水云木椅坐下。
他最亲的家人,与他相对而坐,而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过的深渊裂隙。
白源骋没有出声,眼神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向母亲。
“骋儿,那孩子两年前就已经没了,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就算她没了,我也要去埋她的地方看一看,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长华宫那场大火早就将她烧成了灰烬,又怎会留下尸骨。”白家夫人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
那日长华宫火光漫天,陶素儿葬在了那里,尸骨全无,只剩灰烬。
凌非卿的话回响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
“不会的,我会找到埋她的地方。”
“你就让那孩子安息,莫要再去烦扰她了。”夫人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您到底在怕什么?”白源骋虚晃的目光落到了夫人的眼睛里。
白家夫人看着这个她最疼惜的孩子,透过白源骋她看到了三年前的陶素儿,那被禁锢在深墙中的陶素儿,那个眼中柔情毫无怨言的孩子,“母亲欠了那孩子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所以不想让你再去打扰她,还她一片清净和安稳,也算是我赎罪了。”
夫人晃神,她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陶素儿,那孩子一袭红衣,笑得眼角都弯了,嘴里清脆地喊着夫人。
孩子,我对不起你,若能保住你,我宁愿继续说着这谎言,只要你还好好的,就当是我为以前的种种所作的弥补。
素儿,夫人对不起你,我做的错事,这辈子都输回不了,我只希望能最后保护好你,让你安稳于世。
“骋儿,母亲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若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她在最初就不会来玄水。
夫人合了眼,两滴清泪不觉滑了下来。
白源骋只字没说,拿着朔寒出了屋。
他走后,夫人缓缓睁了眼,水亮的眸子蒙了灰,凄凉而绝望。
她眼前浮现着昨日的争吵,心凉的彻底。
骋儿是否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怎么,你害怕了?
我从未做错过,有何害怕。
你怕了,你知道骋儿不会接受自己一向敬仰的父亲杀了数千人,甚至还用他母亲的命断了他的因缘。
他会理解我的。
为了你心中的正义吗,你错了,骋儿从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孩子辨明是非,绝不会像你打着匡扶正义的幌子,杀了那么多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看你醒来后,脑子越发糊涂了。
白云战,若我知道你当年诓我断了源骋灵线后,又去杀素儿那孩子,我定不会让你如意的,或许我本就不该醒,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倒不会如现在这般煎熬了。
你简直是疯了。
是啊,我疯了,若我知道这些岁月最后会变成如此,我当初就不会嫁给你,苦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
何芳仪,你说什么。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在我们相遇的时候就错了。
我不与你置喙这些,我就问你,苏霁歌到底是你哪位故友的孩子,我从未听你说过。
我为何要事事说与你听,我为何要说给一个骗了我那么久的人听。
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是白云战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便夺门而出,而她终也流了泪,过去那须臾数年的欺骗,终是伤得她遍体鳞伤。
何芳仪看着屋外的落日直至它消失在了天际,那漫无边际的漆黑好像是她的尽头。
看着那深沉的夜际,她恍然,原来那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
这令人痛心的岁月是时候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以为白云战再也不会管她了,只由着她在水华殿里自生自灭。
可她偏偏想错了,白云战第二天竟命人将整个水华殿围了起来,她身边的仆从也被置换了个干净,而她也被空若大师封了灵。
可这一切对外却称,她需要凝神静气闭关一段时间,不准任何人打扰。
“你竟然如此卑鄙。”何芳仪盯着空若大师,那眼神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
“夫人说的这是何话,这一切不过是夫人所需,老衲也只是为您着想。”一个穿着白色袈裟的和尚说道,他手握一串佛珠,一副虔心向佛的样子,可何芳仪知道,当年就是听了他的谗言,她才会一时糊涂断了骋儿的因缘。
“你胡说,是你。”何芳仪纤手指着空若,她气急,手不自觉的在颤抖,“云战如此不分是非善恶皆是受你蛊惑。”
“夫人这就是误会老衲了。”他看着何芳仪,眼神中满是得意,一副小人得志。
“我要出去,我不能再让你为非作歹。”说着她就要向屋外走去,可空若提手一掌便将何芳仪打得扑到在地。
她被空若封了灵,现在也不过是个常人,哪能挨得住这一掌,气血一下漫了嗓子,何芳仪满眼鲜红,不一会便昏了过去。
空若手中凝了灵气,他眼神阴笃,想要一下决了何芳仪的命,却被一婢女挡在了身前,“空若大师,我等是来守着夫人的,若夫人没了命,我们不好交差。”
空若睨了眼倒在地上的何芳仪,声音阴冷,“你们收拾好。”说完后,便离开了。
“是。”屋内的婢女们颔首,他们送走了空若大师后,便将夫人扶到了塌上。。
先前说话的那位婢女莲指一并,为夫人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不一会夫人身上的伤损全部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