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扶桑剑客

　　第四章：扶桑剑客
　　铠的举动吓了老包一跳：“啊铠同志，要见故人不急这一会。咱们先吃饭，我在外面折腾一天，要不是这身神膘，早就扛不住了。”
　　娜娜也劝道：“哥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们吃了饭再带你去找他好吗？”
　　最后，这位冷酷的冰霜王子也禁不住我们一顿软磨硬泡，被我跟老包摁在了椅子上。
　　冰霜王子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娜娜给他舀了一碗又一碗饭，连夹菜的时间都没有，老包看的啧啧称奇，我当自己厨艺又上了一个台阶。
　　吃了饭回到娜娜学校。此时正是下课时候，一群群天之骄子从阶梯教室出来，有的奔向食堂，有的走向图书馆，操场上塑胶跑道慢跑的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
　　夕阳西下，从我们身边跑过的学生步姿矫健，还有的戴着耳机，金黄色阳光洒在他们好看的脸庞，无一不杨溢着生命力和令人艳羡的青春。
　　老包感叹了一下：“总以为自己很年轻，在学生面前，才知道自己老了。娜娜，那个赔钱虎一脸痞气，不像爱运动的人，他是不是来这里看啦啦队来着？”
　　“他是我们学校足球队队长，你别小看他哦。足球队每天下午都训练，我们在那里等他，应该不会错的。”
　　粤圳大学是全国一等学府，除了教学质量一流，场地设施也是非常完善。十几个统一蓝色足球服的学生占据一半的足球场，四人在石阶上默默看他们踢球。大约十来分钟，娜娜遥遥一指：“他们来了。”
　　我们顺着方向看去，一对情侣模样的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男的穿着蓝白相间的竖条纹10号球服，平稳的颠着足球，感觉功底很扎实。跟他并肩而行的女孩子肢体曼妙修长，撑着一把黄色的纸伞。
　　红色的宽袖上衣，头上戴着粉色兔耳朵，走路袅袅娜娜，说不出的秀气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看似那对漫不经心的的小情侣，目光已经在我们四人身上打量了数回。当我们在他们面前拦住他们时，他们没有丝毫的惊讶。
　　“有什么事吗？”裴擒虎斜眼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犹如梅西附体，右脚一记大力抽射，足球画了一个超长弧线射进远处的球门，引起一片惊呼。
　　铠说裴擒虎是他故人，不过我这家伙的态度，似乎更符合铠对他的印象“不太友好”啊！
　　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始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的看着我们，似乎在等我们开口。
　　双方莫名其妙的对峙了一会，这时候，老包自来熟的性格就好使了，他掏出烟，递过去一根给裴擒虎，跟碰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热络：“呵呵，虎老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以后国家队就靠你了。来根烟，这个是我兄弟，啊铠同志，他在半个月出车祸了，脑子有点失忆，很多事情记得不清楚了。他跟我说你是他的故人，所以特地来跟你想见。呵呵，你认识他不？”
　　“失忆了？”兔儿少女轻灵的声音飘来，我转头看去，只有一把纸伞滴溜溜停在空中。
　　空灵的声音在铠身后低吟：“别离，是为了更美妙的重逢。”我跟老包目光随声追去，却再见不到人影，
　　“好可惜呢。没有铠皇作伴，在这个星球，啊离会很孤独呢。”我跟老包脑袋拨浪鼓一样转回来，这个叫啊离的女孩已经把纸伞握在手中，又恢复笑吟吟的模样看着我们。
　　“咕咚”，我用了咽了一口唾沫。
　　老包伸手递烟的手还僵在半空，嘴巴半天合不拢：“这是，变魔术呢？”
　　铠默默看着啊离如彩蝶戏花，周旋身前身后：“有没有兴趣联手？”
　　啊离粉红兔耳朵轻轻摇摆，掩嘴戏笑：“呵呵，我是在做梦吗？长城小队第一战士铠皇，居然会找我们联手？”
　　“如若这份请求让你们为难，这份人情，铠以后定会加倍奉还。”
　　裴擒虎淡漠眼神直击铠：“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兴趣。”然后径直往前走。
　　铠一言不发，侧着身子让他径直走过去了。
　　铠目光远送裴擒虎跟啊离，他们离开几步远，我就听到那个叫啊离的姑娘跟着裴擒虎说：“虎，你今天超凶的！”
　　老包把烟扔嘴里，嘟囔骂起来：“这家伙装的太离谱了，简直装出新高度！真当自己德云社的呢，还带个小美女捧哏。娜娜，你要跟人家学学才行。”
　　我在旁看的纳闷，这算个屁的故人？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帮隔壁宿舍的同学带个外卖，交情都比他俩深！
　　娜娜显然没有心情跟老包开玩笑，她的心全挂在她哥哥身上：“哥..”还没说完，铠不客气打断了娜娜：“不要叫我哥哥。”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娜娜乌黑双眸几乎瞬间就泛起一层水雾。老包脸上的诧异掩饰不住，他大概也没想到啊铠同志竟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我在医院看到铠的第一眼，就感觉到凯变了。
　　他昏迷半个月，醒来近乎是一头银发了，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他的眼神锐利无情，再也不见对娜娜的温柔宠溺。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我完全找不到儿时玩伴半点熟悉的影子。
　　就好像，他的身体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
　　铠说完掉头就走，我和娜娜、老包傻眼一样愣着原地。等娜娜大喊着“哥哥！”冲过去追铠的时候，我跟老包才反应过来。
　　老包故意落下一段距离，才悄悄问我：“老赵，你说啊铠同志出院是不是错误的决定？我感觉有点邪门。咱要不要再带他回去复查复查？要是实在没钱了，我老家那块地就出手吧，反正也是荒着。”
　　我说静观其变吧，现在这情况，铠多半不会听我们的。
　　我们屁颠屁颠跟在他们兄妹后面，在经过一条林荫小道的时候，发现两旁挂着数条横幅，我们看了一下，好像是欢迎扶桑国剑客来校学习交流。
　　我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开口问道：“娜娜，你们武道社有外国友人来踢场子吗？”
　　“嗯，过几天一个扶桑剑客来比试剑术。”娜娜回头应了我两句，眼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我走上前跟他们兄妹并肩而行，亦步亦趋的跟着铠。
　　铠走的决绝，但他只是一直在学校附近转圈圈，好像也不知道去哪里的样子。
　　跟了两个多小时，天已经黑了。老包再也忍不住上去苦口婆心一顿劝，我上去勾肩搭背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把他劝回了家里。
　　折腾一天，老包索性烧烤摊也不开了。娜娜不放心，决意要留下来看着他哥哥。没办法，我只能把我房间让给他，自己跟老包挤一挤。
　　老包晚上睡觉，放屁磨牙打呼噜，梦游梦话抢被子，跟他睡一张床上真是造孽。
　　心酸事暂且不提，铠出现这状况，我们努力帮他恢复记忆。这几天店铺都关了，我跟老包带他到动物园植物园，博物馆图书馆到处逛。连游乐场的过山车都带他去坐过了，可惜他好像没什么感觉，全程冷漠脸。
　　几天相处下来，这位冰霜王子脸色终于没有那么冷漠了，虽然没有笑过，但是我们都觉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至少娜娜叫他哥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我给凯介绍手机的时候，铠听的很认真，似乎兴趣很大。
　　“它打破了空间的壁障，人们可以用它在很遥远的两个地方同时交谈，这是非常神奇，让人非常矛盾的小东西。它让人们的交际关系越来越熟悉，也会越来越陌生。当人们试图用它来排解寂寞时，却也会不知不觉深陷孤独。”在我说话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铠，是娜娜的电话，你来接。”
　　铠疑惑的打量响着的手机，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我指了指绿色那个图标，“像左划过去，对，靠近耳朵。”
　　铠姿势端正的坐着，手臂僵硬的画个半圆，一丝不苟的听着娜娜说话。
　　终于许久，在电话那边沉默半响，铠才吐出一句话：“好！你的消息我会转告给他。”
　　挂了电话我问娜娜找我什么事，铠淡淡说：“下午扶桑国比试剑术的人来了，她要代表武道社出战，希望我们过去给她加油。”
　　老包知道这事瞪了铠一眼就发起牢骚：“娜娜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被你蛊惑去啥武道社！整天舞刀弄剑的多危险，啊铠同志，要是娜娜不小心被弄伤，可别怪包哥数落你。这个妹妹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我说哪来这么多屁话，比试点到为止，怎么会受伤。说完，心里也有些忐忑，娜娜的武道社我去看过，刀光剑影的看着还挺唬人。
　　此时正值秋末，粤圳大学主干道两旁银杏树树干通直，金色树叶随风纷纷飘落，遍地金黄落叶，耀眼动人。
　　秋天真是让人伤感的季节啊：落叶不更息，悄悄离别语。纵使少年别，流泪各沾衣。
　　我装模作样小小伤感一会后，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伤感。老包带着铠已经走在前面走的快没影了，急的我大问一声：“老包，走这么快！你认得路吗？”
　　穿过一栋教学楼，拐了几个弯，武道社门口聚集了黑压压的学生。偌大武道社只有场中间留着一块五米大小的区域，其他地方里三层外三层人挤人，个个伸着脖子像待宰的鸭子。
　　老包一马当先冲进人群，左推右挤像推土机一样推出一条路：“大家伙让一让，选手家属进场！”
　　四周顿时一片抱怨声！
　　“赵哥，不同哥，你们来了！”娜娜闻声走到我们身旁，她扎着一个高马尾，手腕肩膀处戴着银白色盔甲，身穿束腰武士服，整个人英气逼人。
　　“踢馆子的家伙是哪个？”
　　娜娜薄唇微抿，眼神示意场中一个长发男子。我们顺眼望去，这个一头不羁的蓝发披肩的男子，一身白衣蓝裙，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长刀，左手握着一个艳丽的红苹果，温柔尔雅的面容藏着凛然的气质。
　　我看此人穿着古怪，问娜娜道：“那个穿裙子的家伙是不是就是扶桑国的剑客？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此人是扶桑国远近闻名的‘居合斩名家，”娜娜凝重的看着他，“他叫橘右京，是一位没落武士家的后裔。已经有五个学长败在他的刀下，还有一个就到我了。”
　　“这么快就挑战五个了？而且还是车轮战？”老包不放心：“娜娜，那家伙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要小心点。”
　　“我们是友谊第一，点到为止的，不同哥不用担心。”
　　这时，橘右京旁边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孩子迈步走到场中间，清清嗓子大声宣布：“下面有请武道社副社长张志强前来迎战。”
　　一个壮硕的汉子应声站起来，来到挂满武器的木架，拿起了一根两指粗，及肩高的木棍他对橘右京行了一礼，瓮声瓮气说道：“请赐教。”
　　橘右京右手把长刀摆在身前，算是回礼了。
　　副社长张志强不再答话，低声吼叫一声，举起木棍就朝橘右京猛的劈去。
　　老包啧啧个不停：“玩真的呢？”
　　橘右京一动不动看着木棍朝头劈来，在空中还有半米高时，他右脚一扭，侧着身子避开了。
　　老包看的精彩，不禁赞道：“穿裙子那家伙速度好快。没想到还有点看头。”
　　我眼睛盯着场中比试，耳中听老包罗里吧嗦叨叨个不停，刚要骂他一句，橘右京忽然把苹果往上一抛，然后我只感觉橘右京握刀的左手一动，接着刀影一闪。
　　“嘭”，副社长石志强的木棍脱手落地。
　　“好快！”我心里嘀咕着！
　　木棍在地板打了几个滚，黑压压的人群不约而同的看着那个飘逸的蓝发男子，一时间偌大的武道社寂静无声，只有偶尔能听到几声喉结滚动的‘咕嘟’声。
　　老包被惊呆了，歪着头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道：“这么快的刀法，老赵，你说咱们把他招到咱店里剁包子馅多好。
　　我看娜娜秀眉挑着，一脸凝重，忍不住说：“老包，你能不能消停会？下一场就是娜娜出战了，你学学铠，呆在一旁不说话默默给娜娜加油行吗？”
　　我指了指铠，发现凯一副隔岸观火的姿势，不像给娜娜加油的样子。我心里没好气骂起来：“我怎么摊上这两个奇葩！一个整天嬉皮笑脸，一个整天扮酷耍帅，跟黑白无常似的！”
　　“车轮战已经到了最后一轮了。橘右京先生说，希望武道社能派出最强的学员，给他一个惊喜。”
　　武道社一片哗然！穿裙子那家伙，太嚣张了——无奈的是，他有嚣张的本钱。
　　虽然只是以武会友的比试，但是被扶桑国一个剑客挑翻全场，粤圳大学的师生心里也并不好受。
　　众人把目光全都聚集在娜娜身上，这股无形的压力即使作为看客的我，亦能清晰的感觉到。
　　娜娜娇俏的小脸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然后轻吐了一口气。
　　我在旁拍拍她瘦弱的肩膀给她鼓劲，老包不敢啰嗦了，在一边轻声说：“娜娜加油！”
　　娜娜做好准备，正要踏步上前时，她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按在她的肩上，把她的上前的身形硬生生压住了。
　　一声低沉冷淡，又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娜娜后面传来：“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