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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运势？”
赵文举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是的。”
孔德仁给与了确定的答复，但赵文举之所以重复，不是在问孔德仁，而是想要问问系统，也就是那个起名叫做“因”的和尚，对方提供的信息，与和尚曾经跟他说的不一样。
“因”曾经教训过他，说他资质低下，说这个世界，没有运气，只有功德，只有因果。
所以他现在要问问这个和尚，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因果，没有运气吗？那这个孔德仁说的是怎么回事？”
“降低运势？你是信他，还是信我？你是信这个连修持大门都没有进去过的土著，还是信我这个高居阿迦尼吒天的神圣之灵？”
胖和尚没有让赵文举失望，语气非常强硬。
“现在不是信谁的问题，就算我信你，人家跟我说降低运势，总不能直接回人家，说运势这种东西不存在，大灵是骗你们的吧？”
“那这个问题先搁置不谈，但我依然要重申一遍，相信是修持的基础，一分相信，一分精进，一分疑虑，一分后退。至于他说的运势问题……”
赵文举脑海中的胖和尚，凭空变出一把蒲扇，扇了扇，亮出说书先生的派头，像要以此表达孔德仁言论的不屑，然后才接着解释：
“高层界生物对底层界生物说法，大多因时而言，因事而论，你们有运势的概念，我们也不会强行扭转，你们是刚强众生，一般也扭转不过来，所以，他跟你说是运势降低，不代表实际上是这么一回事。”
“那实际上是怎么回事？”
“在因果网络上写下死亡的结局。”
“在因果网络上写下死亡的结局？”
“对，结局写好，世界会自动给他们安排好死亡的过程，一个合理的死亡过程。”
“合理的死亡过程？他们这么死了，叫合理的死亡过程？两个大男人，被一道门槛绊死了，叫合理？”
“合理啊，当然合理。你被利器把心脏扎穿，你也得死啊，你肠子流了一地，然后晕过去，不止血，不治疗，你也得死，合理，非常合理。”
“行，不说合理的事情，这东西这么厉害，你会不会？”
“不会。”
“你不是二十七代佛的造物吗？你不是因果之蛇吗？这你都不会？”
“纠正你一下，我是天生生灵，不是造物。至于这东西，它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它需要权限。”
“什么权限？”
“因果网络的权限。”
“你身为因果之蛇都没有，他们怎么有？”
“他们是大灵啊，跟你说过的，天生神灵，天生的权限拥有者，我是外来的，不一样。”
“行吧，你走吧，也帮不上什么忙，还高居阿迦尼吒天的神圣者呢！”
胖和尚也不回话，直接在赵文举脑海中隐去。
赵文举再次直面光头大汉，而孔德仁没有看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虽然孔德仁没有被发现，刚才赵文举的思路不在这里，而是跟另一个人说话。
可县令大人依然感觉到尴尬，为了让自己重新回到和孔德仁的谈话气氛中，让自己自在点，他向孔德仁发出了新的疑问：
“这是范围性的咒术吗？这院子外面也有？”
孔德仁没有抬头，说道：
“是的，这里是核心，越远的地方，咒术的威力越弱。”
“哦，这样子啊！”
赵文举应了一声，明白了之前敬叶青说道的异常是怎么回事，那些武者，在这处庭院周边被干掉了，像是单纯的技不如人，失手被杀，应该就是这门咒术导致的。
不过，想起是范围咒术，赵文举又有了一个疑问，说道：
“那我怎么没事？”
“大人，您是太祝！”
孔德仁抬起了头，双眼盯着赵文举。
被光头看着，赵文举感觉更加不自在了，当然，不自在的主要原因，是他的身份被郑重的说出来，暴露出一个他一直不想直面的问题，立场问题。
他现在，坐在这里，坐在孔德仁的对面，坐在越族的此时的最高指挥官的对面，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是太祝，还是赤峰县县令，还是张正初他们的朋友？
他和孔德仁，到底是上下级关系，还是敌对关系？
孔德仁把事情挑明了，同时在逼他做出选择！
而赵文举的选择，关系着此次战役的成败。
这处庭院，是最后一道关卡，而敬叶青以及张正初带来的人，显然都被这道关卡挡住了。
庭院周围的小规模巷战，已经让敬叶青损失了十几个人，不解决孔德仁的话，显然还要损失更多的人。
也许用人命去填，总能填满这处陷阱，用时间去耗，总能耗尽孔德仁能支配的能量。
但问题是，张正初和敬叶青，有那么多人命，有那么多时间吗？
两位公子其所属家族，能忍受的资源损耗率是多少，赵文举不清楚。
但依据之前的情况，赤峰镇城下一役的时候，据说敬叶青这边才损失了不到十个人，继续下去，四十人以内的人员死亡，应该就差不多能彻底消灭朱婉那边的力量。
敬叶青最终却和赵文举言和了，同意了赵文举的条件，因此失去了搓手可得的官身。
可见，其家族对于他们人员损失的比例，是有要求的，不能太高。
现在，如果赵文举不能孔德仁，张正初大概率是要鸣金收兵的。
他们耗不起！
而这里面，赵文举也有责任。
他废掉了张正初那边的高端战力，王玉山。
敬叶青这边，其高端战力应该是由他妻子姬梦那边提供的，大概率是那个侍女，从侍女让敬叶青小心赤峰镇，并且强硬地拒绝了敬叶青的要求，可以看出来，那个侍女不简单。
两方高端战力的损失，或多或少，都可以说和赵文举有关。
现在，赵文举就是他们能够指望的高端战力了，他要怎么做才好？
“你叫我太祝，那现在太祝大人要你停手，你要怎么做？”
赵文举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