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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若云连夜从周先生庄上逃了出来,一路向南,便朝着青城山的方向走去。
这一日傍晚,张若云躲避在一破庙之中,又感到头脑昏昏欲睡,只打哈欠,却无无法安睡,接着双手颤栗,皮下似有百虫噬咬,似蚁走、似蜂蛰……
这感觉他已十分熟悉,他竭力控制自己,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回去。
可是那百虫噬咬之痒却实在难熬,他竭力控制自己,使得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
可是那不由自主颤栗的双手,却出卖了一切,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病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满心的愧疚和悔恨,为何当初周先生明言再三告诫,自己却还是没有忍住又去了呢?
如此想起来,当真觉得周先生说的都对,自己哪里是想做什么剑客?就分明不是将帅之才,而是个逃兵,因为害怕,胆小,懦弱才从他那里逃走!
这般一想,便又怀念起当初在周先生庄上的日子了,至少在自己难受的时候,还可以去喝一杯“快活草”。
“快活草”这三个字被强行压在心底,此时甫一想起来,这三个字便似生了魔力,挥之不去。
只要是能喝一杯“快活草”,便是让自己做什么都愿意,只要喝一口“快活草”,纪灵小师妹也可以不要的。
是的,纪灵小师妹也可以不要!
渐渐地,随着噬心之痛阵阵涌来,他似乎发了疯一般,狂叫,打哈欠,眼泪鼻涕已经满脸都是,他跑到庙外,庙外一条小河,对着河里的倒影看着自己,头发蓬乱,双眼无神,面部肌肉抽搐扭曲,哪里还是往日英俊潇洒的张若云,分明是个疯子乞丐。
乞丐都不如!
此刻,张若云混乱的内心生出一个念头,让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喝一杯“快活草”,做什么都可以……
即使杀人也可以!
杀人算什么?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什么纪灵小师妹,凌七翎,统统杀光!
再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哪里是什么乞丐……
分明是一个恶魔!
一个杀手!
一个潜行在黑夜之中,如幽灵一样的杀手!
辛苦的熬过一夜,张若云第二天四肢酸软,深感疲累。
但是他走得飞快。
目地不再是去青城山,而是“快活草”。
此时正是白天,却哪里还管碰不碰得上周先生,径直朝着“快活草”走去。
再次回到市镇,市镇上的人还是惧怕他。
上次他浑身湿透,头上冒着热气。
而这一次,他衣衫褴褛,头发乱蓬乱,脸上净是污秽!
虽然市镇上的人都惧怕他,躲远他。
可是到了“快活草”,他又被奉为上宾!这里没人嫌弃他。
张若云很快得到了满足,进入了梦乡……
这次却再也没有纪灵小师妹的身影,梦里他成了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金光闪闪的铠甲,手拿明晃晃的大刀,正指挥者千军万马在厮杀!
他的脸仿佛不再是张若云,而是人屠白起,是霸王项羽,是杀神黄巢!
而一旁的周先生,长须齐胸,头戴纶巾,挥着羽扇。
二人谈笑自若,转眼间,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这便是正在建立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秋霸业!
只是,几张脸却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是爹爹妈妈,还有儿时的哥哥张木木。
小张木木拉着他说道,“若云,我们捉鱼去吧,你可不要再杀人啦!”
可这几张脸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还是白起、项羽……
张若云再次从梦中醒来,却觉得心如鼓擂,胆惊肉跳,只觉得脸上却痒痒的。
伸手一摸,原来早已泪流满面!
此时张若云已经清醒,想起还要付账,却身无分文,而自己那把宝剑,早已在昨夜,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而就在此时,楼下却传来周先生招呼客人的声音,“客官好走……”
此刻那一扇门,张若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脸出去了……
正在担心无钱付账,又担心撞见周先生,却只见一个男子进得门来。
张若云心道,这可是糟糕……
还好,此人并不是周先生!
只听得那男子对张若云说道,“张少侠,你随我去洗把脸吧!”
张若云心道,这人倒也周到!只是他蓦地一惊,怎地他知道自己姓张?
可是没有想到这人却如此周到,居然早就备好了洗澡水,还准备了干净衣裳。
张若云便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且没……没带这多……银两……”
那男子自然知道张若云的意思,便说道,“少侠不必忧虑,周先生早有吩咐,一定要小的们服侍好张少侠!”
那男子说完不再理他,径自退了出去。
张若云本想去青城山,可终究抵不过那“快活草”的诱惑,复又折身返回,而此时沐浴更衣,对着铜镜子一瞧,那个英俊潇洒的张若云又站在面前。
张若云虽然穿戴整齐,却身无分文,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话当真不假!
待下楼,周先生正在楼下坐着,端着茶壶,悠闲地喝着茶。
张若云猜想周先生早已知道自己来了此地,便也不再躲避,径自下楼同周先生打招呼。
张若云走上前,对着周先生说道,“周先生数次救我于危难,当真是……惭愧得紧。”后面“惭愧得紧”四个字声音微弱,气若游丝,几不可闻。
周先生淡淡一笑,一幅吃惊的样子,说道,“张少侠,你怎地又这里了?前几日你不辞而别,我还以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张若云心里实在惭愧,心想着自己连夜不辞而别,此时却又来他这里,今后,他便是说什么,只怕也得听他的了。
张若云淡淡地说道,“让周先生挂念了,前几日有些急事要处理,是以不辞而别,还望周先生莫要见怪。”
周先生说道,“哦?你的急事可都办完了?”
张若云道,“都办完了!”
“那就好,”周先生又淡淡说道,却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张若云说道,“周先生前几日说的事情,我随时都可以办了,今后随时等候周先生差遣!”
周先生却似乎在看着门口的几个孩子在戏耍,冷冷地从嘴里蹦出三个字,“今晚吧!”竟也没瞧张若云一眼。
但是张若云知道,这三个字虽然说得轻风细雨,却意味着有人要人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