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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帕里斯的裁决 / 第六章:搬砖4

第六章:搬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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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力特说过‘人一生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随着时间的变化,河流是运动的,人身上的细胞也是更新的,这一刻的河流不代表你当时踩入的那一条河,那一刻踩入河的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但记忆可以让你无限次踏进当时的那条河。”
  那空灵的女声又说了一长串令人头痛的话。
  “喂?你能不能说重点?我现在在哪?”奥利弗愤怒地将那破洞的防护连体服摔在了地上像个赌气的大男孩。
  “等你逃出来的话。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你现在乖乖听指挥!”
  “这个防护服怎么有洞?能让我在外面存活吗?我为什么来这?为什么?”他心里又有好多疑问堵了上来。
  “这套衣服你穿了三百年,如果不能的话,你现在还能和我通话吗?说过了,你的问题等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wtf?”他抓起桌上的工具箱向冷冻仓砸去,冷冻仓旁的墙壁又多了几条划痕。
  “时间不早了,蒂克要怀疑了。现在我将暂时关闭通讯通道,等时机成熟我会切入通道,在这期间,你不许关闭通讯装置,在任何情况下!记~住~”
  奥利弗的耳麦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人声也随着那嘶嘶的无线信号嘈杂声渐渐平息了。他用手掌揉着两眉之间,努力回想自己冷冻前的记忆,但那片空白的记忆如同冰川一样宁静,他又拍了拍双颊,将地上的防护服捡起,抖落上面的金属粉尘掸落,穿上了那破旧的防护服。在镜子面前,奥利弗眼前浮现了早晨眼睛的种种异象,流了那么多血,脸上却毫发未损,眼球连一条血丝都没有。
  “啊!”他又对镜子中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陌生人”吼了一身。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与身上破旧不堪的衣服似乎在嘲讽着他。
  奥利弗按住了后颈部防护服的按钮,那背上的扣子一个接一个自动扣紧,衣服瞬间紧贴他的全身。他沉重地将头盔戴好,再次打开了气压门。
  当他踏出门的瞬间,回望着房间地上无数的脚印,那些脚印代表无数条踏进的河,这一刻他决定最后一次踏入这条河。而又有谁知那睡眠仓旁墙壁的道道划痕,是他多少次的挣扎。
  走向装甲车库的途中,他焦虑着,回想起那段女声,十分亲切,但又说不出来在哪听过,他的脑海里突然漂浮出一块油画,那油画是密歇根湖畔的松树林,油画还散发出了拿铁咖啡的味道,这记忆像是埋葬在他那干涸的记忆沙漠中的一片绿洲,那轻柔的声线更像是那沙漠飘来的阵阵湿气。可是记忆前面又立起了几座高墙,他好不容易发现的那宝贵的”绿洲“又被封锁了起来。
  他记忆被那座“高墙”覆盖:2032年发生了超新星爆发,世界顶尖科学家以及工程师,造了这块岛屿,并带了地球百分之70动植物的胚胎,谁知超新星爆发量级指数式增强,人类除了他们全部毁于一旦,他们是最后的人类,“他是最后的人类!”这几个字像刻在了他脑壳一样,不断提醒着他。
  这时他嗅到了一股臭味,原来他是路过了那片反应炉。那些反应炉散发的光芒比他印象中的还要猛烈,冒出一阵阵蓝光,导致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快速的向车库跑去。
  令人乍舌的是,装甲采集车十分陈旧,车外壳早已泛黄脱皮,看起来不像记忆中昨天执行任务的那只“西瓜虫”,车壳子反而像是脱完皮毛糙的虫茧。原本记忆中流线体的装甲车变成了个垃圾车。他在那垃圾车面前愣了几秒。
  而杨天日与王霍根看到这破车却表现的欣喜若狂,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一样。
  当四人进去后,奥利弗看见里面的座椅上面的人造橡胶都烂了,当他测试环景投像设施,发现那车内投射屏一半都是花的。
  随着升降机的上升,四人开始了颠簸的启程。
  奥利弗作为道路观察员,他手部颤抖地打开了环境监测摄像头,显示在破旧屏幕的上不是那像火星一样的红色岩石表面,岛周边的那些巨大的立方体是庞大的排风散热器,巨型扇片在挥舞着,满天飞舞的不是沙粒,而是金属粉尘。这延绵的山坡,不,这整座岛都是金属打造的,那座山是机械零件组成的引擎,连接着仓库,电路网以及山顶的木马塔。
  这时奥利弗才知道,那赤红色的岛屿中心是被刷满红漆的合金材料打造的。这是机械打造的地狱。
  奥利弗在对着屏幕发呆的同时,装甲车已不知不觉地到达了木马塔内部区域。三人随后听蒂克指挥下了车,准备前往执行搬砖。
  瞭望着岛四周电路铁网外的世界,奥利弗将头盔面罩的放大成像打开,那外面根本不是冰川,四周包围着岛的是一堵画着冰川图样的显示屏,仔细观察,在那上面还能看到一颗颗的粗糙像素。
  “奥利弗,这“砖”你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吧,真是有够臭的!”王霍根下了车指着五百米外发着蓝光的能量块说道。
  “啊!?额是的。”奥利弗两颊不断流下汗液,也不知是高温导致的,还是被吓的。
  “你怎么了,感觉从上车时,你的状态就不怎么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王霍根注意到奥利弗的双眼一直惶恐的盯着他的脸,这对“蓝色”瞳孔不断放大。
  当奥利弗转身的骤然间,透过高强度有机玻璃面罩看到王霍根头盔下的脸正在溃烂长泡,那眼珠都快要从眼眶掉了下来,那张脸像只蜡烛一样。滴落着坏掉的死皮组织,但同时新生的皮肤源源不断的包裹着伤口。
  “美国佬,你怎么了?是要被这味道给臭晕了吗?哈哈哈”这时杨天日刚把机械手臂从车屁股扯了出来,走到了奥利弗的面前问道。
  在奥利弗的视角下,头盔下杨天日的脸也渐渐地开始腐化变形长泡,那千疮百孔的脸甚至开出了各种肉花。那些脸上的肉花一会儿开花,一会儿闭合。那些肉花还流出脓血,掉下死皮。
  他从防护服的小洞里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肤也在不停的瓦解溃烂重组,浑身像被蚂蚁撕咬的感觉。
  “不,没,没什么?”
  奥利弗苦笑着说道。他快要吐了,但他硬是憋了回去。他双膝跪在了地上,地面反光的金属材料中,他也看见了自己那张丑陋的脸,那两颊流下的不是他的汗液,而是他的脓血。
  那股恶臭味,原来是来自他们自己溃烂的皮肤。
  “你怎么了!?奥利弗(美国佬!)”那两个人一起在呼唤他,他们的声音变得迷幻起来,奥利弗现在只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奥利弗,请你振作起来,你这样会被蒂克发现的。三百年的时间会被你功亏一篑的。’那轻柔的声线又在亲吻着他的耳朵。
  蒂克也从车上爬了下来了,那机械骨骼显现的动作并没有任何迟钝僵硬,他的四肢犹如人一样灵敏。他慢悠地走到了奥利弗的面前,那对红色射线眼睛对着奥利弗的身体从头到脚的扫描着,正当奥利弗觉得他要被蒂克揭穿的时候。
  “奥利弗。”
  奥利弗能看到蒂克机械声带音响在震动着。他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在剧烈地分泌,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收紧。
  “嗯?”
  “请穿戴好外骨骼装置。”
  听到这句话,奥利弗长呼一口气,悬在天上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起了身,手忙脚乱地穿戴好那外骨骼装置。
  ‘奥利弗,你别怕!我已经把蒂克的计算机视觉网络系统给黑了,他们的系统都很落后,毕竟用的还是经典算法。’
  那女声又从耳麦说道。
  ‘你现在穿上外骨骼装置,记得抱机械手臂时,不要按右肩上面的《全功率按钮》,那是锁死按钮,你按了就解不开这装置了。听到请点头。’
  奥利弗点了点头。
  ‘还有最后重复一遍,靠近木马塔时不要关闭通讯!那是骗你的,这座塔根本不会影响通讯。只有你会影响它的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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