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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yesterday!fromyesterday!”
他的脑袋又飘出两句话。奥利弗猛地从营养液里探出头,喘息着用双手推开了这个棺材式的冷冻睡眠仓,刚起来的状态貌似很不妙,他抓住自己的脑袋嘶吼着,那双眼睛像是钻进了虫子一样痛苦,那些虫子在撕咬着他的视网膜,这痛感使他脑壳往墙壁上撞。
他摸索着四周,终于摸到了水池,发狂般用水冲洗着自己的双眼,但适得其反,那双眼睛变得更加疼痛起来。那极度的疼痛加上瘙痒导致他开始用手指抠自己的眼球,渐渐地,他在内眼角附近摸到了一个类似塑料薄膜的边角,他用指甲使劲地抠那玩意。
“啊!!!!”左眼上面的塑料薄膜被他扯了下来,鲜血从左眼源源不断流下来滴到地板上,这时他却感觉左眼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舒适感。他又憋足了劲,一下又扯下了右眼上的塑料薄膜。这下他眼前一片黑,他失明了。但双眼像彻底解脱了,一种超脱感使他笑着瘫倒在冷冻睡眠仓旁。
2分钟后,一道微光透进他新生的眼帘里,那眼睛是双黑色的杏仁,在放大与收缩之间切换。在重影中,他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双手。
奥利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那地上,水池,墙壁,甚至身后的睡眠仓都已沾满了血渍,他披上了外套,喉咙的干燥迫使他去水池边对着水龙头喝水,当他抬起头,看见墙上破碎镜子中的自己时,他被自己的模样差点吓掉半条命。
镜子里面奥利弗的模样:那脸,那身子和鹅卵石一般,没有一根毛发。皮肤异常的光滑。和初生的孩童一样皮肤没有一丝褶皱,如同水一般清澈透明的皮肤透过表层能清晰看到肢体中每个毛细血管,在鼻梁两侧的血泪痕迹映托下,他的脸更像一个鬼。
最重要的是,那脸和身子根本不是他自我认知里的样子,那扁平的鼻子,细小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明显是一名亚洲人。
“我?”
奥利弗被吓到连退了几步跌入了睡眠仓里,身上的外套也并冰冷的营养液打湿了,那水的寒冷刺进了他的大脑,在他的自我认知里:他是2008年7月10号出生于芝加哥郊外的小镇里,他的父亲是一位美国建筑设计师,母亲是一位华裔,从小就显现出超人高智商的他,成了小镇里面的名人,24岁就被芝加哥建筑系破格录取并成为博士助手。2031年和芝加哥大学beta物理团队,联合设计了“蜂窝”建筑,能充分解决城市人口拥挤,利用人工智能辨别居住垃圾处理循环的问题,并获得了2031年美国杰出青年制造奖。虽说是中美混血,但除了发色与父亲不一样外,剩下五官几乎都遗传了父亲。他的外貌应该是深邃的眼窝,高鼻梁,以及蓝色的瞳孔,利索的棕色短发。可是父母的脸和生活的细节,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记忆像是打了马赛克一般。
镜子映射中的人脸,他显然不认识,却好像又在哪边见过一般的即视感,
那10平方米的寝室,又和昨日不一样,本应光滑洁净的高密度合金材料墙壁,也变的脱色,那是被氧化的痕迹。这地上遍布了金属粉尘,那粉尘中布满了脚印,像是很多人走过,那靠近睡眠仓的墙壁上也布满了划痕。整个房间环境比“昨天”更具有“历史感”。
印象中,今天,是他第二次执行任务,虽然有些紧张,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完美完成新任务,毕竟自己是顶尖的建筑设计师或者说是维修工人,昨日他和团队的人修好了岛上错乱的电路系统。
他在铺满血渍的地板上捡到了刚刚扯下来的两个薄膜,那薄膜好似隐形眼镜的模样,但内侧布满了金属绒毛,那绒毛之间还断断续续地产生电光,这就是安在他眼球上面的装置,他将脸上的血渍洗干净,撑着墙壁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几口气,穿上湿答答的外套,将那薄膜放进了外套口袋里,哆嗦着打开了气压门,这次他要把这些奇怪的事情调查清楚。
“欢迎回来,奥利弗,请归队。”
奥利弗他看到了他们的组长和小组队员,蒂克。不!那根本不是人,那是人形机器人。那张脸是钛合金打造的骷髅,那双眼睛是红外射线。
其他两位队员,杨天日,王霍根,也不是昨天印象中的样子。不仅这样,所有的队伍所有的组员,除了组长。都一样,留着光头,皮肤没有一丝褶子,像是外星人一般。而他们的头子组长,都是人形机器人。
这个仓库是假的!
奥利弗心里一揪,直冒冷汗,但他知道这时候造反就是找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是谁?一团团谜题像是一朵朵乌云漫布在他的脑海上空。
“喂!?喂!美国佬,今天那么丰盛的早餐,有牛排,有玉米粒,你怎么不吃呢,牛排呢!你们美国人不最喜欢吃这东西!?”那杨天日一语惊醒望着食物发滞的奥利弗。
他眼前的牛排根本不是牛排,那是变异的腐肉里面夹杂包裹着药丸,那一碗玉米粒,根本不是玉米做的,那是一碗的虫卵,那柠檬水里面漂浮着vc的粉末,更像是一杯石灰水。右边的机器人蒂克举着茶杯,一言不发的望着奥利弗,奥利弗生怕露出了点破绽,不得已吃了块“玉米”,喝了一口“柠檬水”。但看着王霍根与杨天日一口气吃完了那“牛排”,差点没吐出来。
“各位队员,请回寝室换好防护服,准备执行任务。”随着蒂克的一声令下,几个人分道扬镳,回到了房间,并换上了防护装置,氧气装置,以及无线传讯耳麦。奥利弗又惊讶的发现这防护服上面有几个小洞,十分破旧,和昨天印象中崭新先进的防护服完全两个样,这些洞无法让人能在仓库外60多度温度里面存活的。
这时,在寝室戴上耳麦的奥利弗,耳麦中传入了一阵奇怪的女声:
“天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你在问我话吗?你是不是别组队员,我拿错耳麦了吗?”奥利弗将耳麦戴紧。
“是的,就是你,奥利弗。你是不是发现了异常?”
“怎么?你是谁?”
“别管那么多了,你所看到的都是真实世界,过会听我指挥,我会帮助你逃离这个地方。”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马上还要执行任务。”
“笨蛋!你在这执行任务三百年了!你还想再被困个三百年?我会帮你恢复记忆!”
奥利弗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历表:2332年,5月12日,上午9点。
距离2032年的芝加哥,3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