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悬赏

　　第二天清晨，脸上挂着黑眼圈的克罗莉敲响林海的房门。
　　“小约翰，醒了吗？”
　　“嗯嗯，来了。”
　　林海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不情愿地穿上又脏又破的衣服，开门对上克罗莉同样迷糊的双眼。
　　白天的克罗莉没有穿着那身巫师一样的衣服，她换上了一身黑丝绒连衫裙，袖口和裙口都镶着花边。她把金色的卷发盘在脑后，上面插了一小束假花作为装饰。
　　这身打扮把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与昨晚截然不同，虽然面色不佳，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优雅的气质。
　　而在后面的艾伦就没有太大变化，他依旧是昨天的打扮，只是把头发梳整齐上了蜡。艾伦的精神就比林海两人好了不少，全然没有熬了大半夜的感觉。
　　“走吧，先去吃饭，然后我去圣树之血那里领取赏金。”
　　艾伦笑了笑，显然赏金这事让他的心情不错。
　　克罗莉打量了林海两眼，补充道：“然后我带你去买两套衣服，平时在俱乐部里需要给你配一套侍者的服装···”
　　她湛蓝的眼眸在眶里转了转，
　　“唔，不过你的身材有点太瘦小了，肯定没有现成的，我们得去找芬娜太太订做一套。”
　　说完这些，三人已经来到一楼大门前，克罗莉拿起门边柜子上的一张纸牌写下“下午营业”几个字挂在门外。
　　白天的街道充斥着生活的嘈杂气息，早起工作的行人们手里拿着早点匆匆走过，大路上马车络绎不绝，还有许多卖报卖杂货的孩子伴随着铃铛声穿行其中。
　　“嗨，艾伦先生和克罗莉女士，需要新一期的凯索早报吗？”
　　一个满脸雀斑的大鼻子男孩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像只敏捷的老鼠从对面的街边窜了过来。
　　“小杂种，看路！”
　　差点撞人的马车夫探出脑袋啐道。
　　“来两份。”艾伦点头。
　　“承惠五拉里。”
　　男孩高兴地从半空的包里拿出两份报纸来。
　　“涨价了？”艾伦显然不是第一次在他这里买报。
　　“今天这份可是加印了特刊的，先生，我保证一定值！”
　　男孩翻着报纸给他们看。
　　这一期的确比平时的厚了不少。
　　艾伦拿过报纸，把其中一份塞进门缝，另一份卷起来夹在腋下。
　　卖报的男孩看见跟着艾伦他们的林海愣了愣，他友好地拍了下林海，“嗨，你是艾伦先生新雇的杂役吗？我叫艾伯特，你呢？”
　　“嗯···我叫约翰。”林海对小孩子间的交谈兴致缺缺，尽管他现在也是个小孩子。
　　“真不错！”男孩眼中满是羡慕，他用手挡着悄悄对林海说道：“艾伦先生虽然看起来有点冷漠，实际上是个很好的人呢，当然，还有克罗莉女士！”
　　“那么回见了！”艾伯特对他们挥手，开始在人流中寻找下一个顾客。
　　而他们则穿过街道，来到了对面的咖啡厅里。这里的位置已经坐满，看样子生意还不错。
　　“赞美圣树。”克罗莉用二指点了下眉心，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桌靠窗的客人离开。
　　“三位需要点什么？”忙碌的侍者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他们笑道。
　　“你们一定要试试黑胡椒汁配肉丸，这是新厨师的拿手菜！”
　　一听到新菜，克罗莉马上来了精神：
　　“就要一份你说的这个。然后再要三份烤薄饼，三个火腿三明治。”
　　“还有两杯黑咖啡，给他来···一杯热牛奶。”艾伦补充道。
　　“好的，请稍等。”
　　侍者端着盘子离去，他们也在小沙发上坐下。
　　沙发的表面是比较粗粝的布料，但坐着还挺舒服，林海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
　　很快咖啡牛奶和三明治就先端了上来，艾伦往杯子里放了一小块方糖，一边搅拌一边翻开了今天的报纸。
　　“菲利普子爵重金寻子···我记得他的‘儿子’是一只鹦鹉吧。”
　　林海听见艾伦嘴里嘀咕着。
　　“惊奇，男爵夫人婚后独居至今，男爵竟然这样说···”
　　艾伦皱着眉头翻过这页，
　　“‘凯索之星’玛丽安妮未婚先孕，与男侍卫私奔，侍卫偶然发现孩子的父亲并非自己，又将其绑回···”
　　“今天的报纸一定很对那些会员太太们的胃口，她们下午有得聊了。”克罗莉打趣道。
　　“克罗莉，你看这个。”艾伦拿出报纸加印的部分，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字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林海和克罗莉一起凑上去，只见那里写着：
　　“教堂急招食堂莲藕打孔员，数量不限，有意者速与皮埃尔教士联系。”
　　嗯···
　　嗯？？？
　　不知道怎么吐槽，林海只能震惊地看着若有所思的二人。
　　“这其实是暗语之一，”克罗莉小声地对他解释，“就是说有很多灵异事件要处理，官方需要自由唤灵者来帮忙，尤其是我们这种有实力的。”
　　她拍拍胸脯，很是得意。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紧急的悬赏大都价格不菲。”
　　“不错，”艾伦点头，“现在已经存了不少钱，只需要再接两三个悬赏我们就能把俱乐部搬到贵族区附近了。”
　　“然后等这次事情结束我还要去交流会上买一个灵器，你知道我看上那个了很久了！”克罗莉附和。
　　喂，我还在这里的时候别立一些奇奇怪怪的flag啊！
　　林海面色铁青地咽下三明治。
　　用过早餐之后，他们来到咖啡厅外，艾伦招手让路过的公共马车停下。
　　“凯索教堂一个人，紫罗兰街两人。”
　　他掏出几枚硬币递给售票员，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上还有四五个人都是去上班的普通工人一样的打扮，他们一上来倒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很快克罗莉和林海就先到了目的地，
　　“把新的那些都记下来，到时候我们选一下。”
　　克罗莉回身对车上的艾伦说道，“那些”自然是指新的悬赏。
　　林海跟着她走进了一家比较偏僻的裁缝店，里面只坐着一位打扮奇异的妇人。
　　她一身衣裙像是用各色布料缝起来，不过细看之下竟有些别样的韵味。
　　“芬娜太太，我们新雇的小约翰需要订做两套衣服。”
　　妇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和蔼笑道：
　　“我还以为你们倒闭都雇不到人了呢。”
　　“瞧您说的，之前那两个胆小鬼我还不想要呢！”
　　克罗莉摸着林海的头说：“小约翰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会被吓跑啦。”
　　所以之前还雇过人，只是全被吓跑了吗···你们到底每天做些什么啊？
　　林海想要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