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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修的死标志着神圣帝国骑士团的失败,这些穿着血红色铠甲的末日骑士深知,一个能熬过戒断式的人世上没有什么酷刑能让他屈服,除非交给圣母院,但与其这样,他们宁肯铃木修心里的秘密和他的尸体一起腐烂。
虽然拥有着一系列更科技的方法,但铃木修还是以修士的身份被执行死刑,克拉克看着铃木修走上断头台,他们依然给他保留了体面,崭新的修士袍代替了被酷刑撕碎的,脸上的伤口也经过了快速治疗,新皮光滑的犹如婴儿。但蹒跚的步履还是暴露了一等修士的衰弱。
铃木修的最后时刻被安排在一个偏僻定居点的古老教堂,火星上几乎所有的建筑都像是半圆形的球体,体现出一种极简主义风格,但唯独教会和骑士团依然保留着巨大复杂的用以宣示权威的建筑。
教堂从远处看像是一座要塞,由巨石搭建上窄下宽的梯形的结构看起来坚不可摧,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镶有金边的红色条状的幔布垂下,左侧的图案是代表教的“卍”字标志,右侧是代表骑士团的双拳相交图案,而正中悬挂着代表圣皇的战神闪电。断头台被放置在教堂顶上的检阅台上,位于教堂的正中,这样当头颅落下时会经过战神闪电,象征与圣皇为敌者必将献颅献血。
一位红衣主教宣读了铃木修的罪名——叛国,讽刺的是这和克拉克当初宣判的罪名一样。克拉克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心潮澎湃的地方感到有些恶心,触及到真相边缘的他总觉得那两条红色幔布沾满血污,似乎真有腐败的恶臭在冲击着他的嗅觉。
“你知道你要经历的痛苦吗?如果你真的想死,我可以以叛国罪直接处决你。”
克拉克想起当日他和铃木修的对话,那是他在第二次押解后者,第一次是被丽莎砍掉脑袋那次。
“你小看我,当我经历的戒断式是过家家吗?”
铃木修的东方面孔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仿佛他们谈论的并不是他的死事。他接着说道:
“而且丽莎的心性远没你看到的那样平淡,如果被你杀死,她可不会放过你。”
“丽莎修女她,她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中间的原委把。”
克拉克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被人猝不及防的砍掉脑袋这种事即便是他也不敢再经历一次。
“开玩笑的!”
铃木修拍拍克拉克的肩膀,不过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一定要把信息亲自传递给那位伟人,所以你不能是我活着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在荒原中随随便便就捡到了重要的人犯没有人会相信你有这种运气,他们一定会怀疑你。”
“他们?”
“皇太子和主教早就沆瀣一气,大统领也在摇摆。”
“可圣皇有丽莎她们保护,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圣皇现在需要的不是安全而是时间,如果让皇太子发现了支配者遗迹,他一定会为了反攻地球而释放那些恶魔的。”
“可它们已经消失了几万年了。”
“你那些从我这里听到的二手消息就不要卖弄了,消失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死了!圣皇为了解决这个危机长眠了几百年,那些生物一旦回到这个世界就会将所有生命屠戮殆尽。
“可是“
“别可是了,你到了那里自然就会相信我说的了,但在此之前你要把我送到定居点的气阀,自然会有人把我送到皇太子的手中。“
铃木修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阻止了克拉克进一步的申辩。
“线索必须中断,而最合适的位置就是我这里。“
克拉克看着断头台的刀锋落下,在他的超感官中这一过程显得无比漫长,铃木修并没有被公开处决,只在几大骑士团团长面前杀鸡儆猴。
也许是因为丽莎也在刑场的原因,铃木修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而后者也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铃木修人头落地时丽莎的眼睑有一瞬间的低垂,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只是战斗修女对于砍掉一个人的脑袋感到无聊,但克拉克知道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哀悼。
克拉克觉得空气有些令人窒息,而红衣主教冗长的说教更是让人昏昏欲睡,但在这种场合他必须符合其实团长应有的体面,更是要给大统领一个面子,虽然他对于这个逢迎的老头已经有了芥蒂,但毕竟前者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杀人仪式在震天动地的“为了至高荣誉”中结束了,丽莎在几个圣母院侍女的簇拥下迅速离开,克拉克只能把一些话噎在喉头,不过即使他能和丽莎攀上话,这些安慰的言语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以现在的情况还是少和圣母院接触为好,能从四位末日骑士手中把铃木修带走,除了战斗修女火星上恐怕也没别的高手能做到,所以圣母院早就被列上怀疑名单,只是圣皇座下的人不是那么好动的,战斗修女的手段也不容小觑。
“丽莎修女可真是美人啊!可惜!”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中充满上下打量的意味。
克拉克撇了来人一眼,眼里全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克拉克,你在这发什么呆呢。”李奥纳多笑吟吟的走上来: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神圣帝国骑士团……”
“洪森,请多指教!”
不知是什么原因,神圣帝国骑士团中的军官多为亚裔血脉,据说皇太子就是亚裔,那也意味着圣皇也是,这也是李奥纳多若即若离的原因,种族之间的隔阂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消失。
来人不等李奥纳多说完直接向着克拉克伸出左手。克拉克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因为来者的右臂大臂以下都被一挺爆矢枪替代了,上了膛的武器无声的宣示着佩戴者的不怀好意。末日骑士有痛感抑制能力,为的是受伤时还能保持良好的注意力,但真正能够克服失去肢体那一瞬间的惊恐的才是真的猛士,但洪森并不是这样的猛士,他是天生肢体残疾。
如果不认识神圣帝国骑士团团长,克拉克这个铁狮子团长就白当了,同样是亚裔,洪森的相貌不像刘浪那般清秀白皙,他的黝黑即使是和原生地球人中的有色人种比起也当仁不让,如果说克拉克刘浪伊芙的童年是坎坷的,洪森的就只能用悲惨来形容了,怎么个悲惨法那只有他自己知道,外界的传言他是从能量块工厂里爬出来的,也就是说由于缺陷他生来就没有被当做一个人,而是一种饲养的动物,至于他怎么来到了今天这个位置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克拉克并不是讨厌社交,除了通过了戒断式,克拉克从来就不认同这个帮皇太子干黑活的卑鄙小人是一个末日骑士。
他一直在回避皇太子的拉拢,但这次是李奥纳多大统领亲自牵线,那只能先应付着,想到这里克拉克挤出一个最官方笑容:
“洪大人,久仰了。”
“听说,团长大人剑术天下无双,什么时候赏个脸切磋切磋。”洪森嘴上堆笑,言语里却充满着不怀好意,一开口就找架打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末日骑士之间禁止私自比武,这是圣训,神圣帝国骑士团的团长难道不知道吗?”
“现在是太子殿下主政,他老人家可是鼓励互相学习的,万一哪天团长您战死沙场,您也不想这惊天的技艺失传吧。”
“如果皇太子殿下需要,我定当开坛授课,但这样知法犯法,莫非皇太子还想取代圣皇不成。”
克拉克本和洪森没有什么过节,但他刚才对丽莎出言不逊,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怨气。
“切磋而已,大人何必这么上纲上线呢。”
洪森试着将手抽回,但发现克拉克已经如铁钳一样将他的左手死死的握住,他冷笑一声也增加了几成握力,两人在握着的手上较劲,手甲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笑容也因为用力而变的扭曲。
“好了好了,洪森在和你开玩笑呢。”
大统领见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于是伸手去牵两人的手腕,可初一用力居然纹丝不动,这让他有点恼怒,但手上的力气只是均匀的稍微增加,就将两人的手分开。
洪森心里一惊,都说骑士团大统领是个搬弄权谋之人,刚才他出手将两人分开的劲力看似不着痕迹,但他却很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看来末日骑士大统领,原铁狮子团团长李奥纳多并不是个绣花枕头。
相对于洪森的震惊,克拉克倒是习以为常,否则以他这个性格如何能约束的住,全靠李奥纳多坐镇,这个浪子才没有偏离轨道。
“好了克拉克,见过团长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谈,你忙你的去吧。”
大统领也看出了这两个人不对付,借故支开了克拉克。
待克拉克走远,大统领卸下了脸上的堆笑,沉声对洪森说:
“洪森,你居然直接找我的人。”
“大统领我怎么敢,我看克拉克团长落单,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您别想多了。”
“告诉你,有些事欲速则不达,陛下也太沉不住气了。”
“好的,我会转告陛下,不过关于那件事您也要快点做决定。”
洪森用爆矢枪的枪管搔刮着刚才李奥纳多抓住的手腕,在大统领眼里这是个威胁的暗示,于是大统领又加重了语气:
“做不做决定还不用你来催。”
“那就请大统领自己斟酌了,我先告辞。”
洪森说完也没有对大统领行骑士礼就径直的走开了,李奥纳多冲着洪森宽阔巨大的背影狠狠的骂了句:
“下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