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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考古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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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亚可以断定他就像格列佛游记里小人国里的小人来到了格列佛的世界,整整三天时间他们都在发动机散热系统的管道中徘徊,现在他们又来到了一片汪洋之前。这里的一切巨大到无法想象,更难以想象的是建造这里的生物是何等的伟岸。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林望着无边无际的水面发出感叹。
  “妹子,现在恐怕不是吟诗的好时候。”富兰克林打趣道。
  “水深是多少?”诺亚问菲比,后者是整个小队的情报分析员,她身上携带的装备应该能应付这些基本的测量。
  “最深处150米,最浅处100米,液体温度-23度,密度系数3。”菲比的面罩上闪烁着光芒,一排排数据从她眼前的HUD中掠过。
  “看来这不是水。”由于是自由通讯,麦克的声音传了进来。
  “头儿我们到底在找什么?”富兰克林挺胸双手撑在腰部,似乎在释放腰部的压力,毕竟背着巨大的热熔炮,为了重心稳定需要保持弯腰驼背的姿势。
  “小心。”卡罗尔大叫一声,富兰克林重心不稳朝后倒去,他本想后撤一步稳住重心,但落下的脚掌突感无物,原来是踩在了水域边缘的残液上,液体在受力瞬间形成了液膜,这让富兰克林无可避免的跌入了水域之中,虽然液体的密度较大,但以T1机甲和热熔炮零件的重量,黑人厨师就像秤砣一样瞬间没了顶。
  “IamOK。”富兰克林在水下传来信息,T1机甲可以应付大多数的外层空间环境,所以这种液体中的液压和低温并不会对富兰克林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头儿,你最好下来看一看。”
  “班尼,把热熔炮留在原地,我们到水下去。菲比,把水下的超声波声呐地图给我,其他人原地警戒。”诺亚盯着漆黑的水面,眼前的HUD将水面以下的环境用交汇的线条绘制了出来,这是菲比传来的地形测绘图,只见一个巨大的空间中,有一片立方体组成的群落,这些立方体大概是某种货箱,富兰克林的位置就在其中。
  在如此粘稠的液体中靠自重下沉很慢,T1机甲同步执行着打水的动作,这让靠近富兰克林的速度快了一些,诺亚靠着菲比传来的声呐测绘在立方体中穿行,这些立方体大小一致,它们之间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上面还有一些均匀的正方形纹路。
  “这像是一座城市啊!”
  诺亚在班尼迪克特的提醒下也发现了这种特征,不过眼下还是先营救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的位置在一个立方体的内部,应该是腐朽的外壳经不起他的体重崩塌了,诺亚小心的避开裂口的边缘进入到立方体内部。
  “头儿,在这。”富兰克林的声音虽然在通讯频道中出现,但是漆黑的液体阻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班尼,先用超声波扫描内部结构。”
  “不用了,头儿,我已经扫描过了,现在把数据传给你们。“
  一副由线条描绘的图像出现在诺亚的视觉系统中,虽然不能呈现出具体的质地和颜色,但展现出来的景象足以让班尼迪克特发出感叹:
  “上帝啊!这是……“
  “头儿你和班尼大叔的脉搏急剧加快,发生了什么?是否需要增援!?“
  随着诺亚的生命体征发出报警,留在岸上的其他队员都紧张的握紧武器,菲比更是焦急的呼叫着。
  “我们没事,正准备返回。”
  诺亚最后一个从液体中浮出,随着他一起出现在水面的还有一个物件,是一个有着四个延伸尖端的平台,人类的语言中这种东西有个专有的名词——椅子。
  “这是你们在下面发现的?只有这一个吗?”菲比用扫描仪扫描着这个物件,所有的队员都围在周围。
  “会不会是火星人类留在这里的?不是说这里没有被火星人类发现吗?”
  麦克的猜测得到了众人的附议,但菲比并不这么想:
  “不,这东西的历史比火星人类的历史还要长。“
  “你们三个从下面上来的,倒是说说啊!“卡罗尔见始作俑者诺亚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不耐烦的催促道。
  富兰克林和班尼迪克特面面相觑,显然是不敢抢在诺亚开口之前说出这一惊天实情,好在诺亚并没有打算隐瞒:
  “下面有一个城市。“他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众人惊呼,以这艘飞船的格局绝非人类的造物,而且它的历史甚至在人类历史之前,在这样一个所在居然找到了一把和它同样年纪的椅子和城市,这里面的历史究竟藏着多大的秘密。
  “说不定只是一种类人生物的物品,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啊。“诺亚宣布惊天消息后,班尼迪克特终于得以发表他的看法。
  但随着更多的物品从水下的城市中被打捞出来,巧合说越来越站不住脚了,如果说和人类有着相似生理结构生物也会发展出类似的生活习惯是一种巧合,那么水杯,酒瓶,瓷器的出现只能说明这种类人生物是宇宙第一号崇拜人类的粉丝了。
  “这不可能,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比人类的历史还要久远,但这些东西的样式都是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比方说这个相框,我以前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诺亚手拿一个斑驳的相框,相框是复合材料制成,里面的相片已经消融殆尽,但它依然清晰的传递着它是一个相框的事实。
  “怎么会这么巧,这些发现刚巧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样式,难道有谁知道我们会来吗?“
  林擦拭着每一件打捞上来的物品,每一件物品她都存在于她往生的记忆当中,一个碗上公鸡的图案更是让她崩溃,这不就是她奶奶吃饭用的吗?
  “头儿,还要捞多少啊?这些破烂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富兰克林冲着诺亚抱怨道,后者双手抱胸一动不动,隔着头盔看不到他的表情。
  “菲比,将这些东西扫描存档,再带上一些实物样本。其他人检查装备,20分钟后我们离开这里。“
  “是!“
  诺亚的杀伐决断之气已经不知不觉的影响到他的队员,大家已经习惯与跟随着他的命令行事,甚至是将第二次生命交付到他的手上,对此诺亚早有心理准备,这也是一个合格指挥官最基本的素养,正因为这样,头盔下面诺亚眉头紧锁,他感觉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拼图面前,目前的发现只是拼图的第一块,至于这块拼图属于整块拼图的什么位置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认知,但从获得的线索来看再打捞下去也不会有更大的发现了,这些东西除了最初带给他的震撼外,都是些平常的物件,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探索来寻找一些佐证。
  前面是这横亘的巨大水域,身后是错综复杂的管道,虽然拥有融核电池的T1机甲可以持续运转数周,但机甲里的人是需要吃饭的,携带的饮食补给最大限度就是10日,不管怎么选必须在大家饿死前完成这次调查。
  20分钟的时间过去了,诺亚依然拿不定主意,但多等待一秒,团队的不安定因素就会多一分,指挥官最忌讳阵前犹豫不决,尤其是在这看似死寂,但又透着邪气的地方,每一个行动都应该是胸有成竹的。
  “准备泅渡,富兰克林、大叔把热熔炮留在原地,你们自己做好信标。“
  “好嘞,头儿!“富兰克林早就忍受不了,虽然在机甲内他不会感到任何的负重,但T1也不是设计用来做苦力的,长期保持这种弯腰驼背的姿势让他非常难受,听到这个命令他恨不得喊声”YEAH!“。
  “可是队长,热熔炮是为这次任务特别配备的,我们这样丢下……“班尼迪克特在小队里年纪最大,也最循规蹈矩,这样的好处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但带来的坏处就是在某些时候会显得有点迂腐。富兰克林深怕被老顽固坏了好事,高声叫喊起来:
  “头说放下就放下,大叔你要听指挥。“
  “泰坦只是让我们带着热熔炮调查遗迹,但并没有说随时随地都要背着这玩意,放在这里有利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也算是我们在这个陌生环境的储备。“
  诺亚深知班尼的初衷,并不会以抗命来度量他的这句话,所以耐心的解释了他的战略意图,这种情况并不是需要独裁的时机。稍微花点时间解释一下,既让班尼迪克特得到了答案,也维护了布鲁克林对自己的支持,两全其美。
  平息掉队内小小的摩擦,是时候开始准备“渡海“的工具了。
  “菲比,刚才经过的管路有适合切割的大小吗?“
  诺亚的想法是使用刚才所经过的管路的一部分改造成简单的小舟。
  “那些管路大部分直径都非常大,但应该也能找到一些合适的。“
  “了解,麦克、富兰克林、大叔,你们一起去切割一段管路,我们要用那个改造一艘冲锋舟出来。“
  “是!“三人领命而去。
  “菲比,帮我计算一下,如果轮流使用喷射助推器通过这片水域对能量的消耗大吗?“
  “在可接受范围内。“
  冲锋舟的改造出乎意料的容易,这种制造管路的材料既轻盈又易于加工,一整段管路从中间一切为二,一侧作为船舱,另一侧以一定的角度斜切下几段焊接起来形成弯头作为头尾,剩下的部分取一长条切割成舵的形状,最后将两段更细的管路头尾封死做成船身左右两边的平衡舱,这些对于有着往生记忆的再生者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手工活。
  在浓稠的仿佛有着实体的黑暗中,一艘简易的小船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移动着,在船尾依稀可见点点蓝色的火光,映照出7个鬼魅般的身影。
  “富兰克林,你去换换卡罗尔。“虽然通讯频道的命令很清晰,但诺亚还是习惯性的拍了拍富兰克林的肩膀。后者和船尾的卡罗尔交换了一下位置,将机甲的几个关节调整为锁定模式,打开肩膀后方的条状喷口,微蓝的火焰从喷口中喷出,其中产生的反推力将冲锋舟略微减缓的速度又弥补上来。
  虽然对水域的大小早有了估计,但7个机甲包含所有的装备所带来的吃水以及水域中密度极大的液体,让他们足足用了6个小时才见到“陆地“。
  “那是什么?“几乎在麦克警告的同时,诺亚也发现了对岸的微光。
  “富兰克林,关闭喷射器,卡罗尔报告情况。“
  众人让出船头,卡罗尔一步跨出顺势半跪,左手托住枪托,同时手肘与左膝互为支撑,右手将重型高斯步枪的枪托卡在右肩的一个插槽内。虽然T1机甲的寻敌系统可以让手中的武器自动瞄准目标,但重型高斯步枪所具有的超远距离精确射击能力需要发射者具备极其稳定的射击状态,就连激发也由心念控制,避免扣动扳机时对武器造成的扰动。
  “看样子这是一个港口,等等,好像有活物。“
  菲比在体征监测上读到卡罗尔的脉搏和血压极速的上升——作为战场上打滚的老兵,上战场就会遇到敌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卡罗尔也不是当年新蛋时的平民身份了,也经历过一些战场的搏杀,但此时的怎会如此动容,她在超远视距瞄准器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人!“从通讯频道的信号中传来卡罗尔的紧张。
  “什么人?“
  如果是火星人倒没什么意外的,最多算是情报有误,因为泰坦告诉他们这里还未被火星人发现,但显然卡罗尔看到了不一样的人。
  “地球人!!“
  “这不可能,把你的视频信号传过来!“如果不是重型高斯步枪的超远视距瞄准器是直接与”夜魅“机甲的视觉系统连接的,诺亚恨不得直接抢过重型高斯步枪自己看个清楚。
  在卡罗尔分享的视频里,诺亚清楚的看到了两个士兵,他们的体格不是火星人类那种高大纤细的体型,看起来要矮粗些,诺亚在小行星带最直接的对手就是火星常规军,所以他对于火星人类的特征非常熟悉,即使是最矮小的火星人类也要高过视频中这两个士兵,更高大的苍白骑士似乎是作为特种战斗力量出现的,人数不多但战力强悍。
  “要射杀吗?这个距离开两枪,可以保证同时击杀。“卡罗尔的心跳虽然加快了,但她的紧张反映不到机甲上,她依然能够击杀一个后再从容的击杀另一个,两枪之间相差不到0.1秒。
  诺亚略为沉吟便做出决断。
  “不,这个距离你的子弹动静太大了。“
  港口很简陋,微弱的灯光也仅能覆盖很小的面积,在诺亚的命令下7人小队以手为桨缓慢的在阴影中登陆。
  “干的利索点!“
  随着诺亚的命令,两部机甲启动数码迷彩没入了黑暗,不一会,一个港口士兵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于是他在通讯中警告了另一个士兵,就在后者握紧武器的瞬间,两柄袖剑同时从他们的胸口刺出,他们甚至没来的及呼叫生命就离他们而去了。
  “果然是地球人!“麦克指着被砸碎面罩的士兵尸体说,他成为刺杀者之前是一个地道的美国农夫,精通驾驶联合收割机的技术。
  诺亚看着尸体,已经结霜的面孔上双眼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圆睁着,大张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呼喊,这些并没有让诺亚的内心产生什么波澜,与他目睹过的最恐怖的死相相比这些已经算的上安详了,他只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两具尸体已经给了他想要的结果。
  “菲比,分析结果?”
  “基因吻合度100%,他们是地球人类。”
  富兰克林来到诺亚身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为尸体合眼的班尼迪克特耸了耸肩:
  “头儿,这个方向有车痕。”
  诺亚顺着富兰克林的所指果然看到,地面上有一些延伸的灼痕,很像是火星人类全地形车的痕迹,这两道痕迹延伸出去,淹没在黑暗之中。
  “卡罗尔,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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