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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应征末日骑士还有这么多麻烦。没完没了的身体测试,还要入职情报部门做履职评估,不过,经常能见到战斗修女这也不错,虽然圣皇已经无福享用了,但这一个个也必须是绝色美女,克拉克也不知为何,看着她们就觉得赏心悦目。
“看什么呢!”铃木修一巴掌拍在克拉克后脑勺上,他是克拉克的“实习导师”,负责他成为末日骑士前的履职能力进行评估,火星人还保持着随父姓的习惯,铃木修这名字来自东方的民族,刘浪也是来自东方民族,这两个民族祖上之间有点矛盾,不过在火星上已经不关鸟事了。
履职能力其实就是忠诚度测试,铃木修不像其他末日骑士实习导师那样对末日骑士后备恭恭敬敬的,相反他有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这点倒和克拉克臭味相投,他是一个戒断仪式的放弃者,也就是说离成为末日骑士仅一步之遥。
据说,他并不是忍受不了痛苦的折磨,而是在受戒词后表示放弃的,这句话在末日骑士历史上也是第一次有人说出来。
“如果我有眼泪,我此刻一定泪流满面,我的兄弟,我将成为那位伟人的盾,赢得至高荣誉。”
不做剑做盾,这意思就是我不想干这个,给我找个其他差事发光发热吧,火星是一个宗教和政治混合的政体,圣皇是偶像也是现实存在的天神,更是虚拟的统治者。
火星在政务和军务中发展出各种仪式和繁文缛节,每句话都要说的漂亮,按道理没人会在戒断仪式通过后反悔的,但为了以防万一煞了风景,仪式的制定人还是颇有远见的准备了这么一句,不然在如此庄严的时刻,用白话说一句“对不起我不干”有辱斯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所以铃木修这人在判官庭中还有点名气。
“永远,永远,不要打战斗修女的主意”铃木修很严肃的盯着一脸错愕的克拉克。
据说战斗修女都是从小被圈养的杀戮机器,这对于集体育儿的火星文明来说不算难事,挑选容貌娇美的美人坯子,然后再进行层层筛选,具体的过程是战斗修女院的内部流程,外人绝无可能知晓,只不过进的多出的少,总数从不超过五人。
相传这些美人的另一个身份是圣皇的名义上的妻子,负责照顾和看护圣皇的圣体,由于圣皇陷入长眠暂时没有绵延子嗣的功能,但不管怎么说,守活寡也是圣皇名义上的老婆,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打她们的主意,否则以这几百年的长眠,圣皇的绿帽连起来可以绕火星一圈了。
克拉克正值青春期,虽然火星人早已放弃了自然生育,年轻人也不知道性行为是何物,但原始的本能依然编码在火星人面目全非的基因中,并且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克拉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内心就是有一股力量驱使他偷看这些漂亮的脸蛋,虽然战斗修女全身上下就露一张脸,可就是那张脸也能让克拉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这头上中的一巴掌让克拉克清醒过来,在铃木修的臭骂中,接下一叠记忆媒体,里面都是已经结案的案件资料。
“把这些里面的线索再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铃木修撂下这句话就准备走。
“铃木修士,您干嘛去?”克拉克厌倦了每天在浩如烟海的证词口供中找突破口,他极其希望能和铃木修一起去执行一次抓捕或者侦查,哪怕上街盯梢也好过在这五尺案头消磨时间。
“你忘了规矩吗?不要问!”铃木修恶狠狠的看了克拉克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克拉克虽然年不经事也有些轻狂,但他还是知道判官庭有些事是不能问的,尤其是和地球在小行星带有了初次的接触后,火星上至纯地球那帮人的活动也变得活跃起来,虽然常年以未改造的身体生活在火星环境中他们的总人口已经不足火星人的四分之一,但以火星的总人口来说依然是很大的比例,而且一直在争取自治,反叛也时有发生,现在地球的消息确实让他们兴奋不已,哪怕那只是当年消灭人类的机械文明。
进餐时间到了,餐盒自动的从桌面上的升降平台上出现,里面有一块粉红色的人造能量块,触感是冰凉的,表面上有一层油渍,吃在嘴里沙软沙软的都不用咀嚼,舌头与上颚的挤压就能压碎,据说这是用死人做的,可克拉克知道,仅凭那点死人怎么能满足这么多张嘴,能量块除了死人还需要养殖动物和植物的补充,资源匮乏的火星要避免浪费,什么内脏皮毛这些本来不能吃的东西,统统处理成能够消化的物质,所以火星只有高级餐厅才能吃到纯肉合成的牛排,想吃血淋淋直接从动物身上割下来的肉那是不可能的,克拉克三下五除二消灭了那块能量块,准备留出多余就餐时间和刘浪通电话,也不知道那小子没了他在保育院里会不会受欺负。
就在他拨出最后一位刘浪的身份代码时,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战斗修女。
“一等修士铃木修在吗?”
面前的女子不过15.6岁,她很罕见的没有遮面,鹅蛋般的小脸稚气未脱,精致的鼻翼连接着高高的鼻梁,一双杏眼流露出的目光比最清澈的湖水还要纯净,身后的逆光照射出雪白皮肤上短促细密的绒毛。克拉克被这美丽的脸蛋惊呆了,一时竟忘了回答。
“我问你,铃木修去哪了!”修女都没有什么耐心,一掌拍在桌面上,刚才还清澈见底的双眸射出两道杀气。
周围的人都吓得不敢回头,战斗修女是有无限执法权的,只要她们认为要抓的人必抓,要杀的人必杀,被战斗修女带走的人没一个再出现过,所以他们有一个别号,死亡天使。
克拉克被吓了一跳,不过内心也并不恐惧,因为这些女子是杀人机器,具体杀谁并不是由她们的好恶来决定,只不过宝剑太锋利,大家都很小心罢了。
“夫人,铃木修出去执行任务了。”克拉克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修女明白,修士执行任务她不知道也就没必要知道,问眼前这个奶油小生也没用。
“他回来告诉他,莉莎修女找过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金属鞋跟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人见过修女的灰色罩袍下是什么样,有人猜里面已经全被机器所代替了,不然就凭着并不孔武的身材,如何制造了那么多残酷杀戮的传说。
相传,当年有一个至纯人类的定居点宣布独立,100名审判官足足围剿了一星期也没平定,不得已求助判官庭的上级——圣母院。他们仅派来一个战斗修女就将整村屠戮,用时仅一个钟头。据回收部队说,尸体没有一个是全尸,全被切砍成碎块,甚至有一具尸体,碎成三十几块瘫成一堆,显然是短时间以极快的速度出刀造成的,这让部队长官心痛不已,白白浪费了不少体液。
大厅的喧哗直至修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慢慢恢复起来,但铃木修士直到半夜还没回来,不过这也是平常。
克拉克吃了一块和中午一模一样的能量块依然觉得缺乏饱腹感。在他这个年纪半夜肚子饿也是常事,于是他在修士住所墙壁上的终端上输入了铃木修的身份ID号,申请到一份额外的能量块,能量块是以每人每天3块的配额供给的。由于经过了细致的加工和配比,能够满足一天的营养和热量的需求量,但也没多少饱腹感,对于身体质朴的本能来说,没有饱腹感就等于没有吃饱。在有些情况下人对食欲的追求比**还要猛烈。
此时克拉克就处在猛烈的欲求中,这一块多的能量块足以扑灭他的干柴烈火。反正都这个点了,狄修士就算没吃,一次性也吃不下那么多,克拉克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这一睡醒来已经在战斗修女的审讯室了,克拉克只记得,一股巨力卷着房门拍在门对面的墙上,房内尘烟飘散,克拉克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只听见金属鞋跟发出的清脆咯哒声。
“尊敬的夫人,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克拉克看着丽莎修女威风凛凛的走进来,笑嘻嘻的说。
“铃木修去哪里了?”丽莎眉峰皱起,杏眼的眼角上提,面露凶光。
“您是他的上级,我只是他手下的实习生,您应该比我清楚啊。”克拉克挤眉弄眼,并不是他胆大包天,而是如果不用力的睁眼,瘀青的眼皮就会挡住他的视线。
面门被重击就是他昏迷到现在的原因。很难想象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女子能发出这么大的狠劲,简直就像是野兽的力量,克拉克再怎么说也是末日骑士的后备,却连格挡都没有做到,可见这力量不但大而且发力的速度也快得出奇。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铃木修在那里?”丽莎的表情不变,不过语气里的威胁之意大盛。
“知道我就告诉你了,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他们修士的行动都是保密的。”
克拉克虽然玩世不恭,但也不至于和战斗修女对着干,进了审讯室小命就等于在人家手里了,况且他确实不知道铃木修那家伙干什么去了。
这时走进来几个宦官,和修女低语了几句,
“哼!末日骑士吗?”丽莎修女冷笑一声,随即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几个宦官问了一些铃木修离开那天的细节和最近这段时间的起居,然后给克拉克套了一个黑头套。
克拉克心想,难道抓错了就要灭口吗?战斗修女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关于这点克拉克只猜对了一半,对于战斗修女来说即便抓错了也是要灭口的,只不过也不是那么无法无天,对于末日骑士来说,她们还是有所忌惮的,克拉克虽然还不是末日骑士,但也是挂了名的后备,等于已经是末日骑士的编制之内,等他被摘掉头套,已经是在铁狮子团长李奥纳多的面前。
“你怎么会去招惹战斗修女?!”团长吹着大胡子说。
“我冤枉呀,我怎么会去招惹她们,顶多多看两眼罢了!”克拉克连忙喊冤。
这一批的后备中李奥纳多最看好的就是克拉克,他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每一项测试都是以最优的评价结业,并且出身底层同情疾苦,这次也确实是躺着中枪,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能原打发回判官庭,过几日再给他安排履职评估人员。
“记得,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克拉克临走前团长严肃的说。
“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你还是第一个。”
回到判官庭的修士房间,门已经被修好,克拉克输入自己的身份ID进入房间,想都不用想房间已经被彻底搜查过,里面整洁一新,就连打碎的杯子都已经被一模一样的新品给代替了,如果不是经历过一切,克拉克真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他躺在床上,想的却是丽莎修女那明艳的脸庞。
“这小妞下手怎么那么狠呢?”克拉克尝试着碰触自己肿胀的眼睑,却又因疼痛迅速的把手弹开。
第二天,看得出所有人都很好奇,是谁能把一个末日骑士的后备打成这样,虽然判官庭是一个少问问题多做事的地方,但还是有人时不时的将目光短暂的停留在克拉克青紫的眼眶上,其实处理点瘀血对于末日骑士来说不在话下,但克拉克就是要留着这些瘀青以示抗议。
由于判官庭是隶属于战斗修女的机关,但修女出入也不是常事,丽莎修女再没有出现过,时间一长克拉克也就忘了这件事。
四年后,克拉克成为了铁狮子团的副团长,作为末日骑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军队里的人都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少不了巴结奉承,恶意诽谤也不少,这一切克拉克都不在乎。
“前途再不可限量能住到后宫里去吗?”
这些话他只能对刘浪说,这个小弟弟也要成为末日骑士了,这让克拉克十分的不快。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刘浪已经穿上了骑士团的后备修士服,蓝色罩袍,边缘有一寸宽的白边,背后绣着金色狮子,编织长袍的织物很粗,这让整个长袍显得质朴而厚实。
“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的,骑士只有战死没有老死,只要活着,作战就是圣皇的恩赐。”克拉克语重心长的样子和他平时大相径庭。
“我一直记得你离开时说过的话,难道你是现在才明白这些的吗?”
克拉克陷入了沉默,在火星,繁殖是一种义务,而这种任务仅仅是提供自己的生殖细胞罢了,没有肉体上的欢愉,人们会像交税一样提供精子或卵子,再由保育部门随机决定受精卵的合成。可能是出于一种原始本能大部分的人还是会在受精卵上多少投资一些成本,给予他们的后代更多的优势,而克拉克和刘浪就属于父母不管不顾的那一部分。由于基因的劣势,体格和脑力都会和同龄人有明显的差距,如果不抱团取暖,在一群小野兽中间很难活到成年。就这样克拉克、刘浪和伊芙三人产生了一种羁绊,这是深藏在人类基因中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就像那些给自己受精卵投资的人一样,连分子级的基因改造手术都无法摘除的人与人之间的本能。
“那伊芙怎么办!”克拉克打出了他的王牌。
“我这也是为了伊芙的幸福。“
就像克拉克一样,伊芙在刘浪面前也是说话毫无遮拦的,这两个人的大逆不道属于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是对圣皇的不敬,而另一个要严重的多——谈论那个遥远的故乡。
“地球是一个蓝色的星球,上面有白色的云,有绿色的大地,还有数不清的动物。“
三个少年坐在空荡荡的教师里,一个男孩又高又瘦,双手撑住下巴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女孩,而另一个少年神色平淡,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女孩说话的小嘴。
“那岂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又高又瘦的少年接嘴道,由于经常把自己的配给帮衬给刘浪和伊芙,吃不饱是克拉克的常态。
“你就知道吃,那些动物很美,地球人把它们叫鸟儿,它们的身上有着所有的颜色。”
伊芙的语气中充满着憧憬。她的父母是因为进行至纯人类自治的秘密活动而被捕,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至纯人类教的仪式,这些仪式与其说是宗教,不如说是将记忆中对地球的印象与他人分享,这些记忆已经传颂了几百年。
“那鸟儿有多大,一只够我们三个人吃吗?”克拉克语气中也充满着憧憬,但眼里却冒出绿光。
“你再捣乱我就不说了!”
“好好好,我不捣乱了,你说,还有什么好吃的,不,好看的。”
相对于克拉克的活跃,刘浪总是默默的听着,但眼神一下也不离开伊芙的小脸,圆圆的,皮肤很白,但不是火星人那种惨白,脸颊上有着神奇的红晕,神奇在当她和自己的眼神交汇时,红晕会变得更明显,而且伊芙的眼睛周围有着细细的毛发,使她的眼神自带着天堂般的光晕。
“问你呢!怎么一提伊芙你就傻了!“克拉克用金属指节叩击着桌面,把刘浪从回忆里拽出来。
“这样对伊芙最好。”
“什么最好,你就让他回到她那些至纯人类教的同伙里去?去膜拜那个蓝色的球?”
“她是自然出生的,和她的同胞在一起是最好的!”
“他们能做的事情,你不也一样能做吗?他们把那叫什么?叫做爱?”
刘浪怒目圆睁,抬头愤怒的看着克拉克
“怎么了,敢做不敢认啊!”克拉克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一点都没叫刘浪的眼神吓住,在他看来这都是小屁孩的情绪,他今年不过18岁,但真正充满杀气的目光他都未必会有一丝忌惮。
“你怎么知道?”刘浪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哈!果然做了啊!你也不看你哥哥是做什么的,小屁孩果然不禁诈,你可真是火星人的骄傲,”克拉克大笑道。
铁狮子团是专门负责帮圣皇收集情报的末日骑士团,人数不多,但单兵装备和人员能力都是所有骑士团中最顶尖的,虽然团徽是一只光明磊落的狮子,但至纯人类教却称呼他们为锦衣卫——一个古老的只为皇帝刺杀抓捕拷问不同政见者的秘密情报机构。
看着气的瑟瑟发抖的刘浪,克拉克笑的更厉害了。
“抓了那么多至纯人类教,他们的那点龌龊事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不,是,龌,龊事!”刘浪捏紧拳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肩膀因愤怒而颤抖着,突然,刘浪就像被压到尽头的弹簧一样,暴起一拳直奔克拉克的面门。
普通人怎么是末日骑士的对手,单论战斗经验,克拉克早就预料到了刘浪会沉不住气,这孩子平时看着很乖很安静,但只要是关于克拉克和伊芙的事他立马就能吃人。克拉克心里稍微有点难过,兄弟和女人比,到底还是女人重要点,所以本来可以轻易接下来的一拳,但故意略略发力,带着拳劲将刘浪顺势甩在了地上,相当于用一只手给了刘浪一个过肩摔。
克拉克也知道这一下下手有点重了,只见刘浪的嘴角和鼻孔都渗出了血,却还想挣扎的爬起来,多年的战斗早已让克拉克心如冷血,唯独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还留存着温情,这让克拉克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面对这个人,他就是不想让他受伤害,就是想保护他,哪怕用到刚才那种方式,他也觉得这是真心的为他好。
“想清楚,你和伊芙再不可能,都比成为末日骑士后的可能性要大。“克拉克伸出一只手去拉刘浪,却被刘浪一掌拍开。
“我当末日骑士也是为了伊芙!“刘浪抹去嘴角的血,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