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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惊变 二 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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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照砰的一声踢开房门,床上躺着的方四海腾的跃起,应当是刚刚才被踢门声惊醒。
  杨愈心想:这方四海神经实在大条。
  几人进了房间,方四海愣愣说道:“师……方丈,怎……怎么……”
  常照道:“方施主,外边有歹徒行凶,你快去前方大殿躲好。”
  “什……什么……好,好……”方四海话没说完,已经疾走出门。
  常照掀开被褥,提起床板露出洞口:“水巡检,这里荒无人烟,寺里只得备下这个洞窟以防不测,你家女眷快到洞里躲避,杨公子有病在身,也下去藏好。”
  事态紧急,水致远也不废话,抱着母亲循梯而下,三个女人也都跟着下去。
  杨愈在床边听得洞里水致远叮嘱道:“你们照看着母亲。等到安全了,我再来接你们。”
  “二郎多加小心,要是打不过,你自己先跑,别管我们。”
  “二哥,嫂子说的是,不过,真有那么严重吗?这里是寺庙,怎么来了那么多歹徒?”
  “嗯,是很古怪……我会小心,千万不要出来。”
  “我们知道了,二郎放心。”
  杨愈一边听着里边对话,一边寻思着对策,终于心中有了计较,待那水致远出了洞口,说道:“水大哥,守在前边大殿里,哪也不要去。”
  水致远点点头,正要对他说一句‘帮我照看家人’的话,却觉得这话不必多余一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急速冲出门去。
  杨愈提步进了洞口,常照突然又抓住他,低声道:“要杀人时莫犹豫,别把对方当人,就能下得去手。”
  杨愈知他是跟自己做最后的交代,万一敌人发现了自己,或者外边的人死绝了只剩自己时,必然要自己临敌了,他是担心自己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郎,不敢下手杀人。
  杨愈点点头,对常照道:“大和尚,这个洞口太浅显了,要想不被发现,必须唱空城计,所有人都集中到前边大殿,这后边二进一个人也不要留。紧急关头,就用那个传国玉玺的印纸调虎离山。”
  常照闻言,从袈裟底下一阵摸索,掏出那个长方形的扁扁包裹,外边又已包上了油纸,捆扎上了线绳,他将包裹塞进杨愈手中,低声道:“你拿着,万一……万一……你就拿着这个,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杨愈大惊,正要推拒,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个主意,便将包裹塞入怀里,三步两步踩着木梯跳入洞中,双脚还没触到地面,头顶床板已被合上,洞里顿时陷入黑暗,洞里三个女人同时“啊”的低呼了一声。情势紧迫,方才谁也没有思虑到先点上烛火。
  杨愈低喝:“不要出声。”
  说完,他循着记忆摸索走向床头,他记得那里有个小衣柜,衣柜顶上还有半根蜡烛。
  估算着差不多到了床头位置,双手伸出寻找衣柜,却不料左手手掌抚上一人脸颊,手上触感温暖滑腻,指尖还触碰到一根发带,那人惊呼一声,声音听来,正是那水清兮,杨愈急忙缩手,轻声道:“对不住,不是故意的。”
  “杨兄弟,君子不欺暗室。”是那水少夫人的声音。
  杨愈脸上一热,他可一点都没有那种心思,只是洞里除了几个女人,就他一个男人,不怪对方要担心。
  杨愈低声道:“嫂夫人,我只是要找衣柜,衣柜顶上有根蜡烛,不小心才碰到小……嗯……我没有恶意……”
  荷香的声音传来;“杨大哥,这是床尾,衣柜在床头边上。”
  “哦哦,好。”杨愈应和着,脑海中重新组织了一下方位,赶紧往右手边转身走去。
  才走两步,又是“啊”的一声轻呼,杨愈赶紧连声道歉,心中却道怎么又是你?
  原来水清兮刚才坐在床尾,不防被他碰到,便往床头方向挪了挪位置,不料杨愈转身走来,又是一手触碰到了她的头脸。
  杨愈定住身形,不敢再动,过了片刻才道:“你们坐到床里边去。”
  “我阿娘正在床上,你自己小心些走。”水清兮轻声嗔道。
  杨愈叹了口气,往前再走两步,却又再次碰到一人脸颊,那人急忙将头后仰,脸颊蹭着杨愈手掌往后,留下一根发带拂过杨愈的手指,凭着这根发带,杨愈知道,这人又是水清兮。
  不过这一次水清兮没再出声,那根发带刚从杨愈指间滑落,一只小手已抓住了他的左手,牵着他往床头方向走去。
  杨愈被牵着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右手碰到了衣柜,心中一喜,出口道:“谢……”,谢谢两字才出口一字,左手手背已被那只小手拧了一下,第二个谢字就吞回了肚里。
  杨愈这才顿悟:对方不愿意旁人知道方才牵着他手的那一幕。他便不再出声,只是摸索着找到柜顶上的蜡烛,蜡烛旁边还有一个火折子。
  杨愈取下蜡烛,将火折子拔开,对着管口轻轻吹着,点点火星从火折子口中飘出,一点微光亮起,看到对面水清兮离着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却是杨愈急匆匆转身,完全没有分辨方位距离,这时才发现自己转向了小床的方向。
  他只是看过常照和明台用过这火折子生火,自己这是第一次试着用这东西点火,加上自己两只手一手拿着蜡烛,一手举着火折子,他吹了好几下,也只能见着几点微光时隐时现,火星总是燃不起来。
  对面的水清兮看他笨拙的样子,一手伸出,说道:“我来吧。”
  杨愈赶紧趁着一点微光,俯身凑前,将火折子放她手上,右手拿着蜡烛,左手遮在烛芯处。
  只听轻轻呼气声音,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之时,看见对面的水清兮眼神专注,一手抓着火折子的管身,一手围着管口,殷红的双唇圆圆拢起凸出,一下一下往外吹气。
  杨愈此时与她离得更近了,两人额头差点碰在一起,他看着水清兮殷红湿润的双唇和轻轻吐气的唇形,像极了索吻的模样,那一口口气息吹来,又觉得似有如兰香气,他不由得心中一荡,差点不能自持,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就在他口干舌燥得咽了一口口水时,火折子终于燃了起来,他却还在出神看着两片红唇,片刻后,又看得那下唇被轻轻咬住。
  “嗯”的一声咳嗽响起,杨愈抬眼一看,对面的女子脸颊微红,两眼微睨,正嗔视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烛芯凑上火光,心中自嘲:不久之前我还是心丧若死,如今却成了见猎心喜,不错,至少我对美好有了向往,这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本能。
  杨愈点着了蜡烛,赶紧退往木梯边坐下,这才看清对面小床那边的情形。小床上躺着那老夫人,老夫人两眼张着,全身一动不动,只是嘴唇嗫嚅,却没出声。床尾并排坐着水少夫人和荷香,水清兮此时则坐在床沿中间,三人都朝杨愈看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心虚,只觉得对面水少夫人和荷香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咳了一声,轻声说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后边通道看看。”
  话音刚落,上边洞口外传来一阵踢门的声音和呼喝之声,对面三个女人惊得浑身一颤,还好都没喊出声来。
  那踢门声由远及近,不久就到了常照这一间房。
  “砰”的一声闷响,一人踏进房来,片刻后隐隐听见那人叫道:“这里也没人。”
  又一人踏进房来:“他们都聚在前边大殿那里,可惜迟了一步,这群贼秃已有准备。”
  “没能即时杀了那三人,给这贼秃报了信了。丁头领,接下来怎么做?”
  这时,各处又不断响起踢门之声,夹杂着“没人”、“直娘贼”之类的咒骂。
  那被唤丁头领的人道:“他们聚在一起也好,正好一网打尽,免了有漏网之鱼。前边庙门不知攻下了没有,罗昌,你带几人再四处搜一搜,我领人配合杜头领前后夹击。”
  最先进来的名叫罗昌那人应道:“是。”
  两人刚刚迈步出门,丁头领突然道:“这是不是方丈的房间?”
  片刻后,罗昌道:“应该是,这房间跟其他僧房不太一样。”
  两人说着,跨进房来。
  杨愈听见上边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拉开抽屉,对面的水家三女都捂着嘴巴,大睁双目,眼中透着恐惧。
  上面房中一人脚步声离床越来越近,已经听得见磕着床脚的声音。
  杨愈正要一口吹灭烛火,却听得上面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正是那罗昌的声音。
  杨愈一惊,猛的站起,又听得一声断喝:“退后!让开!”却是常照方丈的声音。
  “哈哈,死贼秃,竟然藏在衣柜里。老秃驴,快把手从我兄弟颈上拿开,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千万别散了架。”丁头领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下来,杨愈暗暗摇头:常照的模样太容易迷惑人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佛祖面前动刀兵,不怕天打雷劈吗?”
  “哈哈哈哈,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先杀人,再来成佛。”
  那丁头领话音刚落,“咔”的一声闷响,似是脖颈被拧断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那丁头领大叫:“拦住他,他是方丈,他杀了罗昌……”
  沉闷纷乱的脚步声朝门外远去,又隐隐传来“啊,啊”惨叫和“老和尚竟然会武”、“截住方丈”、“别杀他,要活口”,以及“贼秃”之类的咒骂。
  杨愈细听那些声音,猜想常照正在一路杀往前边的大雄宝殿。方才老和尚一下就拧断一人脖颈,一般男人也不能做到像他那样干净利索,对老和尚又添了几分果决狠辣的印象。
  他想:不管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北玄寺方丈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一定非同小可,常照方丈并非不能早点赶到前边大殿,却故意隐在衣柜里,等到有人来到方丈房中才突然现身,这是故意以自己这个方丈身份为饵,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大雄宝殿里去,这样,这个洞窟才不会被敌人注意到。
  这般想着,不禁对老和尚的急智暗赞一声,又更多了几分感激。
  杨愈爬上木梯,贴耳在木板上,只听得外边人声、脚步声纷乱,渐往寺庙前院去了,想来常照趁着那些人还在四处房中搜寻,没能组成防线之时,冷不防的杀出,顿时杀了他们措手不及。
  他再听了一会,也没听见欢呼之类的异常声音,大概常照已奔入大雄宝殿里去了。
  他放下心来,跳回地面,便往木梯后面的通道走去,刚到通道口上,回头看了水家几人一眼,又来到床边,将蜡烛送到水清兮手中,见到水清兮正要开口,竖指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这才急匆匆反身钻入通道里去。
  通道不高,前方又漆黑一片,他只能弯腰摸索前行,走了没多远,却摸索到一个岔道口。
  他在岔道前后来回确认一番,发现这是一个“y”型的分叉道路,想起常照昨晚曾进入通道取水,猜想右边前往的不是厨房,便是寺里某处地方,他寻思了一会,便往左边岔道钻去。
  如此走了许久,突然脚下一磕,差点摔倒,伸手一模,原来是几级土石台阶,看来是到了通道尽头,杨愈双手上下左右小心寻摸,慢慢拾阶而上,终于触碰到了一块木板,他试探着推起木板,那木板却纹丝不动,只落下少许沙尘,让他双眼刺痛,咳嗽连声。
  杨愈闭上眼睛,待那泪水被刺激得越流越多,再用手指贴着眼睑往眼角抹了几抹,终于将入眼的沙尘洗出。
  他也不知这洞口上面是什么地方,一时间不敢使力上推,但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心下一横,低头闭眼,腰上用力,双手猛的往上推去,这才推开一道缝隙,顿时,“沙沙”声响个不停。
  杨愈微微睁眼,一束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阳光之中,无数砂砾倾泻而下,不一会就将自己膝盖以下掩盖住了。
  待得尘土散尽,他透过缝隙四处张望,发现这里地处沙漠边缘,洞口四周是低矮的几个沙丘,前方一丈左右就是绿洲和沙漠的交界之处,再往前三四十米开外就是码头,那码头差不多就在这个洞口和庙门之间的中间位置。
  他向停靠码头的大船仔细瞧了一会,没看见船上人影,便将木板缓缓移开钻出洞来,趴在地上将木板盖回原处,正要将砂砾推到木板上,却发现无论怎样都无法恢复成天然沙丘的模样,便调转方向,手脚并用的急速爬进湖里,再朝着那码头游去。
  他怕被敌人发现踪迹,只敢潜泳前行,游了一会,见得前方船底,才抬起头来换气,只听得远处庙门方向呼喝喊杀,叫个不绝,他赶紧爬上码头,朝着庙门方向扫了一眼。
  寺庙正门和围墙外边站了二十多人,杨愈心想,看来自己估算少了人数,敌人现在是前后夹击,这样算来,得有四五十个敌人。
  他不敢在码头久待,循着悬梯急速爬上船舷,翻身入得船來,蹑脚急速奔向船屋,身体朝着船屋门板撞去,轰的一声,人和门板一起跌入屋内,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从门板下传来,看来这一下压着了一人。
  杨愈在那门板上还没站起,已看到屋内还有一人,那人手上提着一把尖刀,刀尖朝下,眼睛直愣愣看着门板上的杨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杨愈见状,朝着那人脚下滚去,双腿伸出在那人两腿前后一绞,已将那人摔在地上,他趁着这一绞之力翻身跪在地上,两手握住那人提刀的右手掰向对方脸上,刀尖直对着那人嘴巴。
  对方到得此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张嘴正因为惊讶而大张着,杨愈想也没想,按住那人右手往下一压,一刀捅入对方嘴中,再顺时针一绞,顿时,一股鲜血彪出洒在杨愈手上。
  杨愈掰开那人右手,从他嘴里拔出尖刀,迈出几步踢开地上门板,也不确认门板下那人是生是死,直接往对方心脏戳了一刀。
  几秒之内连杀两人!
  这套动作在他以前当侦察兵的时候就熟得不能再熟了。这时候使了出来,完全是一时的本能和习惯使然。
  杨愈原地转头四处扫了一眼,见到一个木梯通往底下一层,他也不走木梯,直接一个奔跃跳入下面,顺势一个打滚翻身站起,只见一条窄窄走道直通船头,走道两边各有几个舱室。
  杨愈急速又小心的按照以往学得的战术动作,一个个舱室入门探查过去,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这些人实在太大意了,船上竟然只留了两人,如果是自己,无论如何一定会派足人手,将这条大船——离开北玄寺的唯一退路守好。
  想来,他们本想着凭借北玄寺的船搞偷袭,加上四五十人围住一个小小庙宇,四周又荒无人烟,还有谁能上船偷袭?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上船来吧?
  杨愈这般想着,才略略放松了心神。低头看见满手血渍,不由得皱眉愣了一下。
  他在来的那个时空里已经退伍十来年了,又创业经商了十来年,早就忘记了战场上的生死硝烟,而且,本质上,他更是一个高学历高智商的文人,而不是一个单纯的武人。
  如果他是一个单纯的武人,他也不可能会得抑郁症了。
  他来到这个时空也不过十天左右,对这个时空的环境,甚至对这个北玄寺都还不甚熟悉,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怨,更何况,他抑郁症痊愈之后,一直想的是简单快活的活着,因而并未做好杀敌的心理准备。
  如今看到自己双手血淋淋的,顿时有些茫然和不适。
  方才一路从洞窟暗道钻出,再到上船杀敌,完全是出于一种早就刻印在了灵魂深处的本能而已。
  这种本能,叫做: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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