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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身处第一视角，脑海里却在用冰冷地语句，以第三人称叙述。
比起活生生的人类，果然自己更像是一缕被模拟出来的数据。
江小海心里想着，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愣住了。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
得赶紧洗干净，七点钟还要去和‘他’见面呢……
要是被他看见了，可就麻烦了。
可是，当江小海看着镜子里，那个身上被水打湿了个彻底，仿佛才从水里捞出来的身影，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才吃完早餐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浴室里？
白色衬衫上，还占有大片的血污。
头开始疼了起来。
猛然推开门，外面星斗明亮，晴空万里……
难不成自己掉水坑里了？
江小海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以为和昨天一样，在得知了一些事情后，被系统强行封存了记忆？
【时间：2019年7月15日】
【地点：江城，东经114度，北纬29.59度】
【事件：与中年男人约定好，晚上七点，在滨江路见面……】
……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显然，已经过了见那个男人的时间。
而记忆中，一片空白。
不是被封存，更像是被彻底抹除掉了一般……
还有些血渍，是谁的？是自己的吗？
江小海缓缓脱下了白衬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身上完好无损，只有水渍还残留在腹肌之上。
既然血渍不是自己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江小海缓缓地伸出了手，然后垂下，最终猛然向前刺去……
【用这个姿势，使用利器刺击对方腹部，可快速造成内脏受损，大出血，然后血迹从这个位置喷涌出来……】
【得出结论：血，是别人的。】
可是会是谁的呢？
身上为什么又会是湿的？
【如果是摔进水坑，不可能全身上下全部打湿……】
【外面没有下雨，淋浴的水龙头前几天就坏掉了，秦哥一般都是在健身房洗，所以一直没修……】
江小海微微捂住了鼻腔。
有一股微弱地咸腥味。
【这么来说……就只有一个可能。】
【得出结论：游泳。】
【综上所述，自己应该已经和中年男人见过面了，而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自己和某人进行过激烈的搏斗，而最终，那人被自己捅了一刀，然后自己跳河游泳离开……】
可问题是，自己压根就不会游泳！
江小海记得很清楚，小学有一次放学之后，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河边玩耍，而其中一个掉了下去，最后被淹死。
这给年幼的他，留下了绝对深刻的印象。
从那时候起，江小海就离河流或者湖泊远远的，哪怕是游泳馆都没去过！
更何况是在江水中游泳了！
哪怕附近的河流只是一个渺小的分支。
如此一来，就只要一种可能性了……
江小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阴沉无比。
“既然那个中年男人有双重身份……那么我会不会……也有双重身份？”
记忆逐渐回到了白天。
那个中年男人的设定是‘双眼失明’‘不会抽烟’。
而当另外一个身份覆盖上去之后，‘他’不仅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还知道这个世界是虚构的，言语之间，‘他’似乎是来自更上一层的真实世界……
显然，两个身份一前一后，判若两人。
那么……那个会游泳的自己，会不会也是更上一层的人，强行附身在自己身上，操纵着自己做的这一切……
江小海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哈了一口气，然后闻了闻。
有烟味儿，显然，自己平日不抽烟，而那个人，是抽烟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疑问：‘他’操纵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中年男人究竟说了什么……】
【分析1：之前自己做的一切，系统都只是让自己回到原有的轨迹上，而中年男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借助这个世界的规则，将自己抹除】
【分析2：自己现在只是虚拟世界的一个数据，系统想要抹除自己的存在，是很简单的事情，显然，上层的‘他’无法操作系统完成这件事情。】
【结论：‘他’必须通过附身于自己，然后做出自己无法控制的行为，迫使我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抹除……】
第二天一大早。
江小海果然被传唤到了警察局里。
不过不是因为当做嫌疑人，而是作为目击证人。
滨江路的监控很多，而发现中年男人尸体的地方，恰好是一个角落里，能看见入口，但是看不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调取了监控之后，江小海的身影并未出现在那边，而是走到了不远处的江边，然后过了一会儿又从江边离开了。
在警察的眼中，江小海暂时还不具备嫌疑。
“昨晚你去了江边是吧？去干嘛的？”面前的中年警察给江小海登记了信息，然后给他端了一杯热水，只是叫他配合工作。
“前天面试感觉发挥不是很好，去江边散散心……”江小海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仅仅是凭借这个态度，他基本上就能猜出，对方暂时还没有怀疑自己。
但凭借着如今的科技，查到自己的头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面试？哦，你是今年的毕业生，去江边散心的时候，有看见什么异常的人吗？”脸上有邋遢的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今年的就业压力确实也挺大的，不过年轻人，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
“林警官，报告出来了，凶器不见了，潜水队已经去找了……”旁边一个年轻警察过来附耳低声说道。
“等下再说……”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发现异常，大晚上的……鬼都见不着一个。”江小海轻微地松了一口气，摇摇头。
“认识这人吗？”中年男人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那个已经双目失明的中年男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江小海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眼，点了点头。
“认识，之前在牛肉面馆的时候，他就坐我对面，这是……”
中年男人有些惋惜地说道，“哎，算了，半年前才从化工厂的爆炸中幸存，双目失明，这回又遇见了这事儿……真是命运多舛啊……好了，谢谢你今天能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嗯。”
“我跟你说，我有个儿子，去年毕业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门口那边，道：“鬼鬼，这小姑娘也忒水灵了，不过这气质，是医生？”
江小海扭过头看去，在门口，一个穿着酒红色高腰型短款衬衫，九分袖，polo领，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应该不是。”江小海说道。
“你觉得是什么？”中年男人反问道。
“杀手？”江小海半开玩笑地说道，“平日里伪装成公司前台那种？”
“还挺幽默的你小子。”中年男人咂舌着低声嘀咕了两句，“这要是以后谁娶了她，可真是好福气，说起来我儿子貌似也这个年龄了……”
“那估计可惜了……”江小海摇摇头。
“可惜什么……”
这时候，年轻女人微微收拢了一下发梢，轻声开口道。
“警察同志你好，请问我男朋友这是……犯了什么事吗？”她指了指江小海。
江小海：“……”
中年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