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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大厦一楼，炸鸡店。
林雁回看着面前堆了四五个汉堡的π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这都是我要吃的。”
“……不了，我没胃口。”
“我不一样，我每次过完一次事件，都要吃很多东西。算是庆祝一下劫后余生吧。”π哥说着，打开一个汉堡，几口就吃了下去。
林雁回看着她，委托事件结束后，她的事件伪装也消失了，从一个……普通人，变回了另一个普通人。
不得不说，伪装下的π哥就像是一个不戴眼镜的女路人，而她真正的外表，就是个戴眼镜的女路人，可以说都是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的长相。
“重新认识一下吧。”π哥说，“我叫蒋曼，目前在静海理工大学读研二。”
“……林雁回，静海大学大三生。你可以吃完再说。”
“你很介意别人吃东西的时候说话吗？”
“那倒不是，我怕你呛着自己。”林雁回耸了耸肩，扶着自己还在疼痛的大脑，“算了，随你，我头疼得厉害。”
“头疼？”蒋曼停了停吃汉堡的动作，“是笔仙出现后才头疼吗？”
“差不多吧。”
生死篆的事林雁回不打算和她说，不过他没想到，蒋曼竟然猜到了些什么，直言发问。
“你是不是获得了和笔仙有关的道具？”
“算是。”
其实他并没有获得道具，大概是因为综合评价过低，甲乙丙丁，他只有一个“丙”级评价，只获得了些经验和一片金色树叶，没有获得道具。
然而，被他生死篆吸进去的笔仙头发，某种意义上确实也算是道具。
蒋曼闻言，咬了口汉堡：“知道了，你‘神’属性不够。”
“‘神’属性？你是说，精气神那三个属性中的神？”
“不然呢，你难道以为我说你神经不够？”
“……”
“有一些道具对于行者有隐性属性要求，属性不够，有些时候会无法使用，有些时候甚至会反噬自己。就像俗话说的，低级男人驾驭不了高级女人。”
“没有这句俗话吧。”林雁回说着，尝试着把自己新得到的属性点加到了“神”属性上，立时，他的神属性从8变成了9，这一瞬间的变动后，他的头疼症状居然真的减轻了大半！
“你加点了是吧？”蒋曼说，“看你表情就知道了，我说的有用。”
“确实有用。”林雁回好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新人就是麻烦啊。”
“……”
“这样吧，会长，你再给我买几盒玉米杯我就给你科普一下。”
“……”
“别嫌贵。”蒋曼抬起右手食指，“市场价老人给新人扫盲，可是要一片金色树叶的，我看在你是会长的份上，已经等于白送了。”
“等着。”
林雁回二话不说，立刻去买了几个玉米杯，顺带着还买了一些鸡翅、冰淇淋什么的。
他现在确实很需要一个“资深者”来扫盲，对于祖树空间，乃至委托事件和行者，他有太多不知道的事。
“不错，很上道。”
蒋曼放下汉堡，拿起一盒玉米杯，打开后整个倒进嘴巴里。
林雁回看着心里忍不住想：难道变成行者后，饭量也会增加？
吃完一盒，蒋曼舔了舔嘴唇，说道：“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看你的样子，连事件伪装都没有，应该只经历过一次事件吧？”
“对。”
“那你肯定不知道诡异的分级。”
“诡异是对那些东西的统称吗？还有分级？”
“算是统称吧。分级的话和行者个人评价一样，危险程度从高到底，甲乙丙丁。刚才那个笔仙，应该是‘丙’级的诡异。”
丙级……
林雁回突然想到收到生死篆里的那团头发，仅仅是一团头发，就已经是“丁”了，整体是个丙倒也没什么意外。
“这么说吧。”蒋曼伸出四根手指，“行者从低到高分别为初入者、资深者、支配者、超脱者。这四个等级对应的诡异等级就是丁、丙、乙、甲。”
林雁回反问道：“这么说，初入者应该只会碰到丁级诡异。可是你说那笔仙是丙级，难道你是……资深者？”
“不，我是初入者。”蒋曼很坦诚地告知了自己的评级，“和你一样。”
“那……”
“一一对应只是单人委托事件。多人或特殊事件时，出现高等级诡异是很常见的。”蒋曼说，“而且这种情况下，通常不需要战斗也能完成事件。”
“这么说，你刚才并没有和笔仙战斗？”
“都说了我是找出它的名字送走它的，如果要靠战斗打赢，那现在我和会长你，我们两个估计都已经变成尸体了。”
“原来如此。”林雁回眼神中生出一丝好奇，“你怎么找到她名字的？”
“都拿到手机号码了，去运营商数据库里找就好了。”
“……看来你电脑技术非常好。”
“不是非常好，是顶级，我还拿过奖呢。不过我确实更喜欢和数字之类的东西打交道。毕竟我这张脸，没几个男人会感兴趣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丑。”
“难道你觉得我漂亮？”
“就普通人吧，没什么漂亮和丑的，大家都一样。”
“哦？是吗？那有人说过你长得很普通吗？”
“……你是要给我‘扫盲’，还是要讨论长相？”
“通常来说，诡异就是甲乙丙丁四个等级。”蒋曼吃起了冰激凌，同时转换话题的速度也堪称一流。
“不过，据说在甲之上，还有一个等级。”
“还有？”
“绝。”
“绝？”
“只是传说，具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给个提示，会长你目前的水平，碰到丙级就赶紧跑吧，如果是乙级，建议直接自杀，这样起码不会死得特别痛苦。”
“谢谢啊，这提示我一定牢记在心。”
“不客气。”蒋曼举了举冰淇淋杯，“你付钱的。”
林雁回看着她举杯的右手，突然问道：“刚才进门时我就注意到了，你的左手怎么了？”
从他进门看到蒋曼，她就一直在用右手拿东西吃东西，左手一直垂在身侧不动。
蒋曼淡淡道：“废了。”
“废了？”
“会长你记性没那么差吧。”蒋曼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我问了笔仙的名字后，左手就不能动了。”
“我当然记得，可是，你不是已经找到名字送走她了吗？找到名字送走，不应该付出代价吧，我反正没付出。”
蒋曼笑了声：“会长你运气好呗，我是提前支付了。”
“……”
“反正这条手是没办法动了，大概和笔仙一起下了地狱、或者地府，总之某个地方吧。”她说，“无所谓，不是右手就好，反正我不是左撇子。”
林雁回张了张嘴巴，也是无话可说。
蒋曼大概看出了他想安慰那么两句的意思，自己笑了笑：“会长你还是新人，不懂。能在事件中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少条非惯用手都算好的。那些少了眼睛、耳朵、腿的才叫惨，日常生活都麻烦。”
林雁回闻言也笑了：“你倒是蛮乐观的。不过我也没资格安慰你，我也没多久可活了，比你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
“是因为我问笔仙的问题吧。”
“是啊，正常人谁会问笔仙‘一年内会不会死’这种问题。你得什么绝症了吗会长？还是有什么狠人放话一年之内鲨了你？”
“绝症吧。”
林雁回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属于行者的某种残忍。
当然，他自己这两次事件，第一次差点被掐死，第二次差点被那团头发完全钻进肚子，都是险之又险的情况，可总归都凭借着生死篆化险为夷了。
不像眼前的蒋曼，活下来是活下来，一条手臂却废了。如果换做是他，恐怕做不到这么平静对待。
“说回到刚才的话题。”蒋曼继续拿起一个汉堡边吃边说，“假如你是初入者，完成了一个涉及到高等级的诡异事件，并且评价还很高，那很可能就会获得高等级道具。
但是，高等级道具的使用，消耗的东西也会更多，常见的就是对‘神’的消耗，其中越是需要灵活控制的，消耗的越多——想想小时候玩悠悠球，只甩下去睡眠傻子都会，而要做各种动作就要费神费心了。高等级道具，基本上都要费神费心。”
林雁回：“我明白了。”
相对他来说，【笔仙头发】就是高等级道具，他目前要操纵很难，对“神”属性的消耗很多，甚至他原本的都不够，因此才会剧烈头疼。
而随着他加了一点后，疼痛就大幅缓解，这大概表示能初步使用，但也仅仅是初步而已。他估计还要再加两点，才能完美掌握。
“如果强行使用会怎样？”林雁回好奇问。
蒋曼面无表情道：“可能会死吧。也可能会发疯，这不是猜测，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有一些有钱人买过超过自身掌控能力的高价值道具，强行使用之后的结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钱还在，人没了’。”
林雁回：“……”
看来他还是先别乱用那团头发为好。
不过话说回来，提起买道具，林雁回又有了新的疑问：“蒋……我还是叫你π哥吧，习惯了。行者出售、购买道具很普遍吗？”
“还好。”蒋曼没在意林雁回对她的称呼，“不过会长你这种新人，没人带，还是不要贸然交易，容易被坑。”
“可是每个人都是从新人开始吧？”
“哈？”
蒋曼看他的目光变得可怜起来。
“会长，老实说，你的种子是不是捡来的？”
“……”
“会长你应该知道，种子不会凭空出现，有的委托事件解决后，会奖励给行者祖树种子。这些行者，他们会拿着得到的种子挑选有潜力的人，‘制造’新的行者，从而衍生出一个组织来。”
林雁回闻言一惊，仔细一想确实可以这样。
如果一个强大的行者手里有很多通过完成事件得到的奖励种子，确实可以人为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行者军团”。
等等……
林雁回心中泛起一抹古怪，他好像就属于一个被“挑选”的人。挑选他的人不就是祖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