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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的太阳已然褪去炎炎的火气,将温热泛黄的余晖倾洒在沙滩上。在海浪轻快拍打下,潮湿的海岸显得愈发光亮。
徐焕站在这金黄与湛蓝的交界处,海水恰好没过脚踝,双脚陷入水下柔软的细沙中。沁入海水的清凉与阳光的温暖,两种舒适感纠缠交织在一起,通过神经一齐传入他的大脑,使他感到十足的愉悦。
此时,目力所及的海滩上只有他一个人,寂静得只能听到一丛丛浪花规律拍打沙滩的声音。此刻,他甚至觉得天空、大海、沙滩都属于自己,他就是这一方天地的主人。想到这里,愉悦感又提升了不少。
一阵微风轻柔地穿过徐焕的发丝,轻抚他的脸颊。徐焕心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两个字:真好。
他看到天上有一大片云随着风向太阳移动。渐渐靠近,靠近,逐渐遮挡住阳光。
估计这云一会儿就飘走了,太阳又会露出来了。他心中不经意地想着。
终于,硕大的云层完全遮蔽天空,太阳消失了,阳光也消失了,四下里变得昏暗不清。
徐焕隐约观察到正前方视线尽头的云层中冒出一个极微小的黑点,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黑点慢慢变大,同时裂变着,两个、三个……几秒钟的时间,茫茫一片。随着黑点渐渐变大,徐焕终于意识到,是有一群不明物体正在加速朝自己靠近。又过了几秒,他终于能够辨识出它们的轮廓,是一群灰白羽毛的海鸟。
海鸟们快速扑腾翅膀,离他越来越近,却似乎没有减速的想法。
徐焕发觉情况不妙,想要朝岸上逃跑,却发现双脚被泥沙裹挟着,完全抽不出来。
海鸟在空中快速逼近,海里的浪拍打的也越来越急促,而且一浪比一浪高。眼看着将近两米高的巨浪伴着黑压压的海鸟群就要砸在自己身上,他害怕的双手抱头,躬身收腹,闭上眼睛。他张大嘴用尽全力呼救,却发现自己完全出不了声音。
一阵嘈杂的振翅声后,没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发生。他疑惑的睁开眼,看到海鸟如一盘散沙,四散在他的周围,溜溜达达,偶尔啄食地上的沙粒。而刚刚的巨浪也已经消失,没有一点水花打湿衣服。
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后退几步到沙滩干燥的部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然而,这缕气息还未来得及完全吐出,另一幕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原本闲逛的海鸟们像是接到统一的指令,全部扭身面向他,齐刷刷的仰起头,淡蓝通透的眼睛变成鲜血一般的赤红,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徐焕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圈摄像头360度监控着。
海鸟群开始缓慢挥动双翼,动作整齐地拍打身体,约么十几下后,加快了些速度,再十几下后,变得更快,如此递进,发出一连串愈发高频率的啪啪声。与此同时,它们灰黑色的鸟喙张到最大,先是“啊啊”的轻声叫唤,随着翅膀挥动的加快,音量逐渐放大,化成尖锐的嘶鸣。
徐焕感觉耳膜被噪音疯狂撕扯,引得颅内神经阵阵作痛。他蜷起身体,大腿贴在胸前,下巴抵在两膝盖中间,双手食指指尖塞住耳孔。
海鸟们尖叫着再次飞起来,以徐焕为圆心,顺时针急速飞行,如同一束黑色的龙卷风。徐焕在风眼里,感觉空气快要被抽干,呼吸愈发困难。终于,他因为缺氧,意识变得模糊。
潜能的求生欲促使他再次尝试猛吸一口气,这次居然有新鲜的空气穿过鼻腔,灌进肺里。他贪婪的大口喘息,仿佛重获新生。
逐渐恢复意识的徐焕挤了挤眼睛,当再睁开眼睛时,沙滩海鸟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离自己两米多远的白墙,白墙上扣着一个发着白光的圆形磨砂罩子。
白墙?发光罩子?
徐焕用手掌扶住额头,拇指和食指掐住两侧太阳穴,喘着粗气思考了几秒钟,终于缓过神来。原来自己正躺在床上,面前这哪里是堵白墙,明明是装着照明灯的屋顶。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铃——铃——”
徐焕才察觉到闹钟一直在响。也许正是这铃声使他梦到了鸟群的尖叫。
他没好气地拍打了两下闹钟顶部的按钮。闹钟终于停止了聒噪,传出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女性音效:“现在时间是8点7分哦!要起床啦!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徐焕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同时抬手抓挠自己杂乱蓬松的长头发。他将目光从卧室窗户投向外边,再一次看到了蓝天,但他知道,这片蓝天下是他家所在的小区,而不是海洋。
“起来了?给你热了牛奶,煎了荷包蛋,都在桌上,记得吃。”
说话的是徐焕的妻子唐卉,此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上班。
“又吃鸡蛋牛奶?”
“又吃?”
“对啊,昨天早上不也是这个?”
“昨天吃的豆浆油条,过晕了吧。赶紧起,吃完去上班。我走了。”
“路上慢点。”
徐焕翻身下床,披上睡衣,面带微笑的目送妻子走出家门。
豆浆油条?那不是前天吗。是我,还是她,记错了?徐焕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两人也常常回忆同一件事的时候出现偏差。因此他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么点小事,管它谁对谁错呢。
徐焕走到餐桌旁,用手指掐住煎蛋的边缘,囫囵个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快速咀嚼几下后,梗着脖子咽了下去。他端起奶杯,一仰头,将满杯的牛奶一股脑灌进喉咙。
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后,他将杯子摞在盘子上,端起盘子走进厨房,将它们扔进门旁金属圆桶中。将桶盖扣上后,他自顾自去洗漱整理。
金属桶随即开始运转,桶盖上的显示屏出现一行红色字:“材料分解中”。一阵嗡嗡声后,它突然停止工作,显示屏上闪动着“异常!”,并发出滴滴的报错音。
又坏了?这破机器这两天怎么连着坏。
徐焕叼着牙刷头,嘴上挂着泡沫,从卫生间走到厨房门口,伸脚踹了金属桶一下。见依然没动静,他又补了两脚。
金属桶恢复了运转,徐焕则继续去为出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