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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中，一道长长“城墙”屹立在沿海公路内测的田野中。
“咻咻咻——”一根根骨刺破空而来，在墙面上留下一道泛着金属光泽的刮痕。
“哒哒哒……”墙面上有一面炮廓，炮廓上面的机枪正朝着海边时隐时现的黑影点射机枪，也不知道是否命中了目标。
“头埋低！约翰！”
“我看不见水鬼在哪！老爹！”
几个农夫靠在胸墙上，冒着时不时飞过的骨刺，朝上岸的水鬼射击。
“要是三十年前我跟你一样蠢！我绝对会死在战场上！”说完，被称为老爹的老农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一把将名叫约翰的小约翰按在胸墙上。
“墙”的内侧同样有一面炮廓，一个人打开舱门探出上半身大声喊道：“上车！有一群巨蟒和水鬼上岸啦！”
长矛巨蟒是第一形态，水鬼是第二形态，两者外形没有很明显的差异，刚刚破茧而出的新水鬼甚至比结茧之前的长矛巨蟒形态还要小一些。他们的区别在内部，经历第一次结茧后的水鬼，背部有一个可以开合的肉洞，可以发射堪比子弹的尖锐骨刺。
“快！上车！”车斗上的农夫踩着“墙”上的凸起，飞快登上“城墙”顶端，趴在城墙两侧的钢铁胸墙之间，通过预留的射击孔瞄准海岸。而在他们的身旁，还有一座炮塔正在旋转，将17磅炮指向海岸。
“来了！”五只马匹大小的蛇形黑影扑面而来。老农将手中的布伦轻机枪对准黑影，扣下扳机。
“哒哒哒！”
“啪！啪！”
这些无法分辨的具体类型的蛇形生物在听到枪声后瞬间分散开来，俯下身子贴地爬行，但是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在机枪、步枪的密集火力下，最后一只长矛巨蟒倒在离“城墙”50多米的距离上。
正当趴在“墙”顶的人们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身下的“城墙”却传来震颤，发出12缸柴油发动机的悦耳轰鸣。
炮塔于老农之间，一个舱门打开。
“小心点，有四个大家伙！小的更多！”刚才招呼枪手上车的人伸出脑袋提醒道。
“知道了！”
忽然，农夫身下的“城墙”动了起来。引擎轰鸣，履带旋转，这根本不是什么城墙，而是一辆车体足足有十米长的坦克。这两坦克先是向前直线运动，躲开身旁渺小的卡车，然后慢慢转动十米多长的身躯，以45度角朝向海岸，一边发挥炮塔、车体正面以及炮廓三个地方的火力。
“快！你们先进去！”老农让身边的年轻人钻进炮塔旁的舱门，自己则关上舱盖，从炮塔上的储物篮中取出机枪弹链，为炮塔上面的马克沁机枪上弹。
“呼——”这一次的破空声略显低沉，这表明飞行物的重量不轻尺寸不小。
“当！”金骨相击，骨刺在钢板上留下一个恐怖的痕迹后，破碎解体消散在空中。突如其来的巨响把老农吓的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在炮塔后的钢板上，半天喘不过气，几分钟后，老农才忍痛爬起来靠在炮塔上，手脚乱颤，大脑一片空白。
“砰!”17磅炮清脆的炮响给老农注入了勇气，老农爬起来，匍匐在炮塔上，探头望去。火光映照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歪歪扭扭的倒下。麦秸被压倒形成的蜿蜒轨迹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闪着金属光泽的蛇形躯体。
老农操起机枪，他的目标并不是最大的那一个，而是周边更加灵活，速度更快的小个体。
“哒哒哒……”
由于看不到这些“小目标”的本体，老农只能操作机枪对准轨迹延生的前方开火，对打在机枪护盾上的骨刺毫不理会。足足打光半个弹链后，才好不容易让一条轨迹停止，此时此刻，其他的轨迹已经逼近到五十米范围内。老农毫不犹豫的放下枪，拉开炮塔后方的舱门跳了进去。
“怎么样了叔叔？”
“我没事，大家都没事吧？”老农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环视一周。包括小约翰在内的五个人拉着扶手站在原地，除了这五个人，坦克里还有一个驾驶员，两边炮廓上各一个机枪手，加上炮塔吊篮内的三个人，最后再加上老农，总共12个人挤在这里。
“它们围上来，有十多只，外面不能呆了。乔！联系上阿萨姆号了吗？”
“联系上了！他们正朝这边赶来！”
“哒哒哒……”炮廓里的两挺机枪先后开火，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再加上引擎的轰鸣，让交流变得非常艰难。
“他们上来了！”一个机枪手突然大喊道，紧接传来数次重物与金属撞击的声音。
“别怕！这些小东西绝对砸不开76毫米的装甲板！”老农拉过小约翰剧烈颤抖的手，安慰道。
“砰！”
“装填装填！穿甲弹！该死！这玩意儿跑的太快了！都怪你这个蠢货！第一发要是没装错炮弹！我早就打死它了！”炮手一遍飞快的摇动转轮，一遍破口大骂。装填手默不作声，一脸的黑气，以最快的速度搬动炮弹。
轰的一声巨响，车内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震得东倒西歪，惊叫连连。
“那只大水鬼爬上车了！开炮开炮！”驾驶员大声喊到。
“火炮坏了！没办法开炮！”言罢，炮手扣下并列机枪的扳机，将弹匣的子弹全部打光。
“阿萨姆阿萨姆！我是腊肠！有个大家伙爬上我们车！我们的火炮坏了！”
“别着急腊肠！我们快到了！”
“嘎嘎嘎……砰！”一处焊缝忽然崩落，附近的人立刻抄起抢对准那里。雨水涌入，一根尖端分叉的粉嫩舌头伸了进来，又立刻缩了回去。等他第二次伸进来的时候，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小伙子一把抓住。镰刀闪过，断口处激射出的鲜血喷了小伙一脸。
“嘶——”就算隔着钢板，就算雨声枪声不止，车内的人都能听见恐怖的嘶鸣。
“砰！砰！砰！”
在蛇形生物的敲打下，焊缝一点点拉长。
“让开！”老农大吼一声，提着布伦机枪走过来，将枪口捅进裂缝，“盖板被扯开的话，我们就完了！”
说完，老农扣下扳机，肩膀顶着枪托不停的左右横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扫到外边的水鬼或者长毛巨蟒，亦或是，哪怕仅仅是吸引注意力也行。
“当当当……”左舷的装甲板传来清脆的响声。
“子弹！是子弹！”左舷炮廓的机枪手立刻分辨出是什么东西打在钢板上，“阿萨姆到了！”
“腊肠！这里是阿萨姆！我看见一个大家伙盘在你们车上，你们还好吗？”
“你们再唧唧歪歪的我们就死定了！”
“……了解”阿萨姆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改之前调笑的语气。
“腊肠！你们的人最好离开炮塔趴在地上！现在风很大，我的炮手不知道这一炮是打你们还是打那个该死的畜牲。”
“别废话！你给我开炮！”
“开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