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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静,浅黄色的液体顺着细细的管子流进小玲的手背里。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输液管也在微微晃动,看起来随时有跑液的危险。
陈越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小玲太冲动失态,便尽量控制着语气,柔声问道:“你有什么事,慢慢说,一直哭也不是办法。”
小玲用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抹了把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黄岭村的校长,叫刘国才,是个秃头的色狼。”
顿了顿,眼神复杂,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继续慢慢诉说,“我们在那里的时候,刘国才经常见色起意,骚扰我和思艺,弄得我们俩整日惶恐不安。有一次中午我回学校,看见……刘国才把思艺堵在了教室。
我当时很害怕,刘国才背对着我,而思艺看见了我……我本来想冲进去救她,但我看到刘国才手里拿着一把刀……
我,我怂了,我逃跑了……
我忘不了思艺当时那个绝望的眼神,充满期待,哀求,疑惑,不敢相信……
从那之后一两天之内,我就离开那个地方了。
我不知道思艺遭遇了什么,但她一定没有原谅我。”
小玲说完后,病房里是良久的沉默。
陈越抑制着胸口将要爆发的怒火,那个刘国才,之前揍他那一顿都是轻的!
可现在不是批斗刘国才的时候,也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
小玲已经病成了这样,他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后来呢,你那次去烧香出了什么状况?有什么异常?”
小玲见陈越没有狠狠指责她一顿,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次烧香。”深吸一口气,“我回来后,那个算命的说我不仅没有摆脱掉思艺,反而招惹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原因就是因为你。”
“我?”
“对。你的属相、命数都和我相冲,而且你最应该给思艺烧烧香,但你却没有。”
陈越拧起眉头:“我不信那个。”
“你不给她烧香,那你最近过得太平吗?”
小玲定定地望着陈越,眼里饱含泪水。
“我过得挺好。”陈越下意识撒了谎。
小玲却摇头:“思艺是含冤而死……咳咳,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死后没能去投胎,在阳间纠缠着和她有关系的人,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她的父母,家人,看看是不是也被她……”
“够了。”陈越无端恼怒,在这两天出现的幻觉中,那个女鬼给他的感觉的确是令人恐慌、窒息的。
还有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短信,像恶作剧一样让他的心情起起伏伏。
可他无法接受,无法承认。
“思艺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绝对不会……”
“不是那样的!”小玲神情有些激动,双手握成拳,“思艺是很优秀,可她变成了鬼,一口怨气堵在她胸口里,她就没有人的思想了!她只会作恶,只会给她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陈越紧皱眉头,感到头皮发麻,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让他怎么相信?
相信这世上有鬼?
而且思艺还变成了鬼?
“嘶……”小玲发出一声痛吟,看了看手背上扎的针头,望向陈越继续说着,“我建议你去烧香拜佛,为思艺的冤魂超度一下,否则的话……”
小玲欲言又止,但她后面想要说什么,陈越心里也有数。
陈越心情复杂,他上前看了看小玲的手背,低低地说道:“跑液了,叫医生重新来扎吧。”
说着,按下了床头旁边的呼叫铃。
不一会儿,护士过来重新输液,陈越则退到一边等着。
他看到床尾贴着病人资料卡,但上面只写了基本的姓名年龄和性别。
等护士离开后,陈越问道:“这是六楼,六楼不是精神科吗?”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小玲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所说的一切也就可以解释了。
至于她的身体抱恙,精神状态会影响身体健康,他自己不就因为失眠焦虑产生各种幻觉吗?
所以,陈越盯着小玲的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小玲面不改色,轻轻地说道:“原本是五楼的,单人病房不够了,所以上六楼来住着。”
“哦。”陈越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犹疑。
说话间,小玲的爸爸回来了。
他似乎很不愿意看到女儿和男同学在一起,气氛很怪异,陈越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之前,陈越特意在大厅看了看医院结构分布图。
五楼是骨科。
呵呵。
她哪里有伤筋动骨的样子?
愈来愈疲惫的神经容不得陈越多想,他急需好好睡上一觉。
陈越回到家的时候,白娜娜这丫头比他还困,霸占着他的床,睡得鼾声如雷。
陈越一边掏出手机录像,一边直摇头。
唉,这丫头睡姿惊奇,打呼噜打的震天响,什么淑女形象,女神形象,全都毁了毁了。
这间小公寓只有一间卧室,陈越便抱了枕头和空调被到客厅沙发上来睡。
药是应该晚上睡觉前吃的,但陈越累极了,便先吃了药,随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希望这次不会做噩梦。
也不要出现幻觉。
心里想着,早已崩到极致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难得的踏实。
也做了梦,但说不上是噩梦。
梦里一片混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味。
糊味?
什么东西糊了?
陈越一个激灵,慢慢睁开眼睛,抽动了几下鼻翼。
可以肯定,厨房里有什么东西糊了,有乒乒乓乓的声响从厨房里传来。
陈越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个舒展,扭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再看看墙壁上挂的钟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一觉睡了六七个小时啊。
陈越转动了一下脖子。
在沙发上睡觉的滋味不太好受,不过医院开的药效果可真好。
“白娜娜,你捣鼓什么呢?”
说着,陈越朝厨房走去。
白娜娜从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原本白净的小脸一块白一块黑,露出狡猾的笑容:“越哥,你醒啦?饿吗?咱们叫外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