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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医院停车场。
陈越把车停好,刚来到医院门口,便见一辆警车开道,后面跟着辆救护车紧急驶来。
众人纷纷让道,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抬下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脑袋都凹进去一部分。
一个中年妇女拉扯着担架哭天抢地:“儿子,儿子你坚持住,你不能有事啊……”
眼看着病重人员被送去抢救,周围的人纷纷唏嘘不已,都说这人可能不行了。
有人说,当你觉得生活无望的时候,不如到医院抢救室门口看看,在那里你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陈越现在觉得,自己遇到的事都不算什么难事,至少人还活着。
正琢磨着,远远地便见小玲和她爸爸走了过来,陈越面带微笑地扬扬手打招呼。
看起来小玲的状态很不好。
天气较热,小玲却穿着长裤长袖,戴着口罩。她爸在身边搀扶着她,走的极其缓慢。
陈越迎了过去。
“叔叔好。”
这是第一次见到小玲的爸爸,很高,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此刻满面愁容。
“嗯。”小玲的爸爸应了一声,“你就是陈越吧。”
“对,小玲的同学。”小玲的爸爸太过于严肃,弄得陈越有些紧张。
他到另一边搀扶小玲,拖住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发觉她瘦的吓人。
“小玲,你怎么了?”
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病恹恹的样子让人揪心。
小玲牵强地笑了笑,眼睛眯起来,摇了摇头。她戴着口罩,但能感觉出她的笑容很虚弱。
陈越拧起眉头,有些诧异。
“她现在嗓子不好,说不了话。”
小玲的爸爸替她解释。
“哦……什么病啊,感冒吗?”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小玲病的很重,但他希望只是个小感冒,嗓子哑了而已。
小玲的爸爸眼中一片灰暗,随便“嗯”了一声敷衍陈越的问题。
看来病情很不明朗。
陈越也没再追问,人家不愿意说也不会强求。
进了医院门口,小玲的爸爸说道:“陈越同学,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先去忙吧。”
陈越看了看小玲,只见她那双黯然的眼睛里流露着某种诉求,便会意地点了点头:“行,那叔叔再见,小玲好好照顾自己。”
“嗯。”
陈越看着两个人直接朝电梯方向走去。
他们没有排队,也没有挂号。
或许早就在医院住院了?
陈越猜测着,到大厅去排队拿号,他要挂神经科,把失眠治疗一下。
现在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可脑子里偏偏有根神经拉扯着他,不让他睡个好觉。
排队的人不多,陈越很快拿了号,坐电梯按下六楼。
出电梯的时候,余光一撇,似乎看到小玲父女俩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陈越没多想,到咨询室外面的座椅上等候。
没一会儿,门开了,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若不是他眼神黯然无光,陈越一定会把他当成病人的家属,而且至少是企业管理层的身份。
西装男走到电梯前,整了整领带,挺了挺腰板,手里捏着精神诊断报告,昂首阔步地走进电梯里。
现代人活着可真累。
陈越想着,走进咨询室。
医生是个女医生,看起来还挺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满面笑容。
“你好,坐。”女医生面带微笑地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陈越坐下来,礼貌地问候:“医生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陈。”
“陈医生,我们同姓。”
医生笑了笑,拿出本子和笔,一边记录一边询问:“叫什么?”
“陈越。”
“多大了?”
“23。”
“刚毕业吗?”
“嗯。”
“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或者是感觉哪里不太好呀?”
“失眠,晚上睡不着……可能有一点焦虑。”
“近期有服用什么药物吗?”
“没有。”
“哦……为什么睡不着呀,经常想些什么呢?”
女医生说话带着可爱的语气词,再加上温柔的笑容,确实能让人放松下来。
陈越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
这里普通咨询一次收费90元,算是平民价格,对于陈越来说,也就当是找人听他说说烦心事吧。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至亲的人去世了,晚上睡不好觉,经常做噩梦,还会出现幻听,幻觉。”
“嗯。”女医生点点头,始终保持着笑容,“你继续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情绪垃圾桶,有哪些让你感到不愉快的事情呢,都可以说给我听。”
“嗯……”陈越点点头,回忆拉扯到他刚刚得知赵思艺去世的那个晚上。
趁着这次的心理咨询,他也正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梳理一遍。
然而这毕竟是普通的单次心理咨询,并不是预约特需,后面还有其他患者等着,女医生也并没有时间让陈越把所有苦水倒完。
她往往是一针见血地截住陈越的话,尤其在听到陈越说赵思艺发来的短信,以及幻听到爸爸所说“离她远点”时,女医生脸上的笑容变得无奈又可笑。
医生接触的病人太多了。而像陈越这种状况,典型的失眠焦虑。
至于他所说的幻觉啊,幻听啊一类的,归根结底的原因是睡眠质量差,和鬼神扯上关系那就真的太扯了。
“你呢,现在是处于一个焦虑,伴随轻度抑郁的状态。你看你现在的思维其实很清楚的,问题不大。我呢,先给你开一些安神助眠,抑制焦虑的药,你回去按时服用。等你睡眠质量好了,这些问题也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女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扯下单子递给陈越。
“你到一楼缴费拿药,药物用量我已经写在上面了。”
“好,谢谢医生。”
陈越拿了单子,坐电梯下一楼。
他总觉得这90块钱花亏了,因为他本身也是想让医生治疗失眠,或许是他自己表述的不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不挂这个号的话,他从药店里也没办法轻易买到安眠药。
一楼排队缴费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陈越回过头,看清眼前人的时候有些惊喜:“孙子豪?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