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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饭菜徐徐冒着热气，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屠夫眼神黯然，无意识地摆弄着碗口上的筷子，继续回忆道：“那时候政治局面原本平稳，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小撮反动势力，整个局面又变得紧张兮兮。”
听到这里，陈越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隐隐想到了什么。
他一向广览群书，对各种类型的书籍均有涉猎，自然也常常翻阅过去的一些事件记录。
难道那场鲜为人知的惊天秘密，与屠夫有关？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场宴会一共一百二十四位领导人，一千三百五十七位达官显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整个国家的发展得有一半是靠他们在支撑着。
那天的菜单我熟记于心，为了迎接他们，我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准备，把那天的菜谱练习了无数次，其中我最得意的，便是虾仔冬笋、红烧狮子头、莲茸香酥鸭、芙蓉竹荪汤，以及梅花饺。
那天可真热闹啊，整座五层楼的国宴春堂，他们全都占满，熙熙攘攘，谈笑风生。”
说到这里，屠夫沉默了，仿佛接下来的事情他需要酝酿很长时间才能继续说下去。
空寂的房间里，能听见刘国才大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擦了擦嘴角，笑得贱兮兮的，打破这份压抑，说道：“蛮哥，你之前讲这些我就馋的慌，你啥时候做一次，让我们尝尝呀。”
刘国才能说出这话，显然屠夫之前和他说过，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其次，刘国才也是仗着陈越在这儿才敢嘴贫，毕竟拿陈越当挡箭牌。
然而，刘国才似乎还没意识到屠夫接下来说的话有多恐怖。
屠夫轻飘飘地睨了刘国才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一字一顿道：“吃了那顿国宴的人，一共一千四百八十一人，全都死了。”
陈越倒吸一口凉气，神色骇然。
果然！
那场被强力压下去的事件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开始听到些风声的老百姓人心惶惶，以为刚刚安定下来的生活又要掀起波澜。
然而几乎在一夜之间，那些“传言”便粉碎消失了。
两天过后，一切恢复如常，老百姓把心放在肚子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些内容陈越只在一本很小众的书籍上看到过只言片语。
他当时对这件事的真实性抱以怀疑态度，便去网络上搜查，结果也没查到什么，只有一两个帖子中用玩笑话隐晦地带过。
再加上时间久远，这种事离普通老百姓又八竿子打不着，自然没有人再清楚那时的事。
没想到，还能从当事人口中听到这些，陈越感到震撼又惊惧。
刘国才似乎对这件事一点也不了解，屠夫之前也只和他说了做厨师的事，并没有把后面的事告诉他。
但刘国才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从那之后，我就逃回了黄岭村。原本我父亲带我离开黄岭村是为了避难，但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只是回来后，这里就已经满目疮痍，彻底废弃了。
不过这里鲜为人知，所以我直到现在还能平安的生活……其实也说不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去吃牢饭了。”
屠夫斜着眼盯着桌上的饭菜，冷不丁自嘲嗤笑了一声。
陈越拧起眉头，怪不得屠夫这么抵触和警察打交道。
不过……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陈越了解到的那些只言片语中，并没有说当时参加国宴的人都死了啊，只是说有人要下毒害他们，最后得没得逞，不得而知。
而且……屠夫作为掌勺，有什么理由和动机呢？
脑袋里这么想着，陈越嘴上便问了出来：“你怎么确定他们死了？你做的手脚？”
屠夫神色黯然，眼神闪烁不定：“我们上餐是从顶楼开始上的，当有人反应顶楼客人出现呕吐昏迷症状时，我的脑袋里就只剩两个字：完了。
我立即查看了所有的食材、用料、调味品，再仔细核对了每位客人的喜好、忌口……后来发现……是我常用的几味调料，被人加入了明矾！”
屠夫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他紧紧攥着双拳，双目猩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的厨师生涯就此结束，我更不敢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我逃跑了。”
听了屠夫的这番话，陈越皱起眉头。
明矾有毒，使用不当的话就会让人上吐下泻，抽搐昏迷，严重影响生命安全。
“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也是被人陷害了。虽然脱不了干系，但不是幕后黑手。”
屠夫苦笑着摇头：“又有什么区别呢？身为一个厨师，有人因为吃了我做的东西死了……”
陈越非常理解屠夫的心情，但事情可能并没有屠夫想的那么糟。
“你怎么确定都死了？”
“有人反应客人出现呕吐昏迷后，五层楼的菜肴早已经全都端上去了，而且不只是一味调料品里加入了明矾，那些菜里的明矾剂量足以叫人死亡。”
“关于这件事，我还是了解过一些的，据我所知，并没有人死亡。”陈越淡淡地说着。
当时引起老百姓恐慌的原因是听说有人对政位图谋不轨，试图杀害当政领导人，并且扬言要在街上砍砸滥杀，这才使老百姓人心惶惶。
但官方很快做出应对，召开全体会议，还将会议播放到电视频道，村子里也用大喇叭喊话转播会议内容。老百姓看到领导人正带领群众继续发展致富呢，便一下就放心了。
屠夫一脸不相信：“没有人死亡？不可能。”
“你想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别说你逃回了老家黄岭村，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给逮住啊。”
屠夫张了张嘴，觉得陈越说的很有道理，可是……
“调味品里确实有明矾啊。”
“你确定？”陈越盯着屠夫，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当……”屠夫那个“然”字还没说出口，一下愣住了，表情突然变得困惑。
其实刚刚屠夫在讲述那段回忆的时候，陈越就发现他的眼神四处游移，闪烁不定，很明显是对过去的事情记忆不清，可又能够十分自然地讲述出来。
这就好比有些谎话，一遍遍诉说，一遍遍自我催眠，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