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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水潭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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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夫一一摆好碗筷,看着陈越焦急的神色,问道:“怎么?没人接吗?”
  “嗯。”陈越点了点头,再拨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
  童童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捏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又往小梦嘴里塞了一小块,两个小孩露出窃喜满足的笑容。
  陈越抬头望着窗外,雷鸣声欲近,山脉顶端的乌云里闪着一道道雷光,似是将有一场大雨再次袭来。
  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重,陈越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出去找找他。”
  “你等等。”屠夫喊住陈越,打开抽屉翻找着什么东西。
  看到抽屉里的东西,陈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抽屉里果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金银首饰,手镯、戒指、项链……
  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但陈越十分怀疑这些金银首饰的来历“不干净”。
  “放在哪儿了呢。”屠夫自言自语,又打开下面的橱柜翻弄一阵,忽然惊喜道,“找到了!”
  只见屠夫拿出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掸掸上面的灰尘,看样子好久没用了。
  “你带着雨伞去吧,这伞有些年头了,不过应该不漏雨。”
  说着,屠夫撑开雨伞,检查雨伞是否完好,伞撑开时扬起一片灰尘。
  “咳咳。”陈越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接过雨伞,“谢谢了,我一会儿拿回来。”
  陈越拿油纸伞刚走出门外,天空“哗”地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他连忙撑开雨伞,走进雨里,倒是没想到现如今还能再见到传统油纸伞。
  伞柄是用竹棍做的,骨架使用竹条做的,伞面是涂着清漆的油纸,拿在手里有些笨重,却不得不让人赞叹传统手艺人的技艺高超。
  只是这雨来势凶猛,陈越有些担心会不会把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油纸砸破。
  身后隐隐传来童童的声音,然而混在雨中听不太清楚。
  陈越一边走着,一边给齐哲明打电话,但因为下雨的缘故,信号不通,电话无法拨出。
  他会去哪儿呢?
  陈越焦虑地思考着,往正在重建的学校那边走去。
  黄岭村不大,站在稍微高点的地方就可以俯视整个村子,只是由于瓢泼大雨的缘故,并不能看清村中的景物。
  这雨比下午那场暴风雨还要大,砸在油纸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陈越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油纸伞经不住大雨的冲刷,“嘶啦——”一声被扯裂,倾盆的大雨顿时浇在陈越的身上。
  陈越连忙收起手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身上已经在一瞬间湿透了,他只好淋着雨去寻找齐哲明。
  很快来到山脚下,陈越没敢靠近那个死人洞,径直往水潭那边走去,打算绕着山脚找一圈。
  远远地便见滂沱的雨帘堕入水潭中,激起的水花还没来得及跳跃便又被狠狠砸下去,隐隐可见水潭中有什么东西起伏着、漂荡着。
  那一抹熟悉的棉织衣服的灰白色……
  陈越的瞳孔倏然紧缩,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闷敲了一击,快步走上前。
  是齐哲明!
  犹如被人当头一棒,陈越的大脑“轰”的一下,耳边顿时出现嗡嗡的啸叫声,伴随着嘈杂的雨声,他竭声大喊:“齐哲明!”
  然而水潭里的身体没有丝毫反应。
  只见齐哲明仰面朝上,四肢僵硬挺直,身体随着水波起起伏伏,飘飘荡荡,宛如河流上的一片枯叶,没有知觉,没有生命。
  陈越下意识想要下入水潭中去捞齐哲明的身体。
  这时天边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伴随着怒气滔天的吼叫,直直地劈向半山腰的一棵小树!
  “刺啦——”
  小树顿时被烧灼得黑焦,残枝败叶地被雨水砸进泥土里,有一段被雷劈了的树干顺着山坡滚下来,掉进水潭里。
  “咕咚!”一声,树干砸入水潭里,又借着水的浮力漂浮上来,在齐哲明身边起起伏伏。
  陈越骇然地瞪大眼睛……
  仿佛一种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他想也不想地扭头往回跑,去叫屠夫和村民!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童童和小梦,陈越立刻大喊着让他们叫大人过来。
  原来,这山里下雨的时候容易起瘴雾,屠夫担心陈越迷了路,便叫童童和小梦套上塑料袋跟着。
  很快,屠夫带着十几个村民来到了水潭边。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齐哲明的尸体被捞了出来。
  大雨滂沱,冰冷无情地打在齐哲明的尸体上,也许是在水中泡的久了,他的脸部浮肿发白,五官有些变形。
  陈越的大脑一片空白,始终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几个小时前齐哲明还和他讲述小时候的事情,还和他理论人鬼之道,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呢?
  直播间的观众也在等他开播啊!
  “齐哲明,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齐哲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陈越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喊起来,声嘶力竭地呼唤着齐哲明。
  惊愕、疑问、恐慌、害怕、不敢置信,一时间陈越的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是溺水死的。”屠夫在一旁低低地说着,目光深沉。
  “不可能!那么浅的水潭,最多也就一米五深,他怎么可能会淹死!而且他是仰面朝上,仰面朝上!”陈越失控地反驳,突然,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闪——
  “后来那个小伙伴死在了河里,人们说他是溺水死的,可他是脸朝上,往外吐着舌头,那个样子和垂柳上倒吊着的长发女人一模一样。”
  齐哲明的声音依稀在耳畔回响着。
  陈越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整个人颓败地跪坐在泥地上,口中呢喃着:“是啊……溺水的人都是脸朝下的……怎么可能是溺水呢……”
  霎时间,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蔓延到全身,充斥着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
  屠夫的眼底快速划过一丝警惕,随后说道:“溺水的人不一定都是脸朝下的……当务之急是把他的尸体搬到避雨的地方,否则雨下的这么大,有什么东西也都被冲干净了。”
  一句话仿佛提醒了陈越,他迅速调整情绪,深吸一口气,目光谨慎:“对,先找避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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