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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童童和小梦的家门口。
小玲犹豫着退后两步，朝陈越撇了撇嘴，说道：“你敲门吧，我实在不想和这里的人打交道。”
陈越笑了一下，上前敲门。
门里有很响的“咚咚咚”的剁肉声，从门缝里隐隐传出一股血腥味。
剁肉声停止，便听见一个粗犷的男人呵斥：“童童，开门去！”
“吱——”
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满屋子大片大片淌着血水的肉挂在墙上、房梁上，以及任何可以悬挂的地方。
小玲吓得瞪大眼睛，失声尖叫，本能地退后两步。就连陈越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面容还算清秀的小男孩抬起头，仰望陈越和小玲，稚声道：“小玲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过了好几个月，童童还记得小玲的模样。对于陈越，童童也记得昨天才见过面。
赵思艺的邮件里曾经说过，童童是很聪明的孩子。陈越暗暗想着，看着童童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眼，脑海中回忆着昨天童童那个充满杀戮暴力的成熟眼神。
当初一定是他看错了。
屋子里面剁肉的男人听到儿子的话，把砍刀插在木头桩子上，带着血水的手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向门口走来。
看着满脸是血的男人，小玲吓得扭头就跑。
“小玲老师！”童童一直都很喜欢曾经教过他的两个美女老师，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小玲，便欢快地追了上去。
粗犷的男人喷着血气：“你们找谁，有什么事！”
面对这一屋子仿佛杀人现场般的画面，陈越也是有些怕的。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从兜里掏出那枚金戒指，递给男人：“这是昨天我捡到的，应该是你家的。”
男人瞟了陈越一眼，拿过戒指，顺手拉开门口桌子抽屉扔了进去。
在他拉开抽屉的那一刹那，陈越瞬间瞪大眼睛，真真切切地看到抽屉里满满的金首饰！
各种金手镯、金项链堆杂在一起，一枚小小的戒指便不算什么了！
陈越内心有些惊慌。
这一家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满屋子的肉，恶心到让人想吐；还有这么多的金首饰？
房梁上吊着的肉片往下滴滴答答淌着血水，陈越抑制着胃里的翻涌，试探性问道：“想问一下，你这是在……”
“剁肉。”
男人像看白痴一样瞟了陈越一眼，随后自顾自地回到木头桩子上，哐哐哐地继续剁肉。
陈越壮着胆子跟了进去，地上一片湿腻黏滑，暗黑色的污渍覆盖着地面，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陈越环视四周，想着现在小玲和小男孩都去外面了，怎么着也得等他们回来，他才能和小玲离开。
走到男人旁边，陈越赫然看到木头桩子旁边堆着一堆动物的头颅！
羊头、牛头、鸡头……
而在这些头颅旁边，则是一群已经被放了血、待宰杀的家禽。
整间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让陈越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油腻的血气侵占了。
男人看了一眼表情难受的陈越，倒是没轰他走，自顾自地说起来：“我是个屠夫，这是外村弄过来让杀的。今天一上午没干别的，光是牛就宰了8头，羊大概20来只吧，现在还剩一堆破鸡烂鹅。”
屠夫说着，顺手又拎起一只鸡，手起刀落痛快地剁掉鸡头，“呲啦”一声划破肚皮。
“噗”
一坨内脏爆出来，差点溅到陈越身上。
陈越忍着胃里的恶心，说道：“你这还没烫毛拔毛呢！”
“不用，我只管宰，再说这都指不定是有啥毛病的鸡呢。”
屠夫说话间，又利利索索地处理好了一只鸡。
他的话让陈越心惊肉跳，有病的鸡？
会不会有流感？
再看看这一屋子的动物的肉，真的有可能是病牛、病羊！
“呕……”
陈越再也忍不住，跑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屠夫在屋里朝外瞟了一眼陈越，不屑地冷哼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陈越才觉得肺里的空气清新了一些，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小玲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陈越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那边就传来歇斯底里地哭叫声：“陈越，我在学校这里，去村口，你快点来，我们快走，快走！”
听得出小玲十分慌张和惊怕，八成是出了什么事！陈越想都没想便朝着学校那边跑去：“好，我这就过去！”
到了学校的施工队这边，陈越想起砖垛后面的仓鼠，便特意跑过去拿。结果愣住了——仓鼠死了！
小小的仓鼠四只伸直地死在笼子里，它的牙还咬着笼子，陈越自动脑补出仓鼠在笼子里抽搐，最后痛苦地咬着笼子死去的画面！
陈越以前养过兔子，据说兔子如果得了球虫病，就会以这样的姿势痛苦死去！
可陈越来不及多想，小玲还在村口等着，他便疾风一样一路跑到村口。
小玲正在大巴车停车的地方等着，哭的梨花带雨、双眼通红，看到陈越来了，慌乱疯狂地哭叫：“陈越，这里有鬼，真的有鬼！”
陈越的大脑“嗡”的一下，仓鼠的死因还在他的脑海中存着疑团，血腥的屠夫也像一副定格画面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听到小玲的话，什么？有鬼？
陈越的大脑几乎快要不能思考了。
陈越强迫自己稳了稳心神，双手扶着小玲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了？”
小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在身边有陈越，让她慢慢平静了不少。
小玲断断续续地说着：“刚才……童童找到我，然后……我们俩在外面……他说……他说思艺是被一个女人掐死的！
有鬼……一定有鬼……童童亲眼看见了，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是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把思艺掐死了！”
“轰”地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陈越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陈越几乎控制不住地吼出声，紧接着猛地看到前方驶来的大巴车，顿时像看到一丝光亮，“车来了，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