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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总司令说。
“转变者本质上也是人，也需要进食。从我们派出工蜂到情报传递回来，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有什么东西能让几十万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克制住对进食的渴望，也要围死地下城市的入口？”
“没有。转变者没有爱恨，没有道德，没有信仰，没有任何一种精神上的力量可以约束它们的行为。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只有先让它们吃饱。”
“那么，吃什么呢？现在的地表上，哪还有能供四五十万人支撑三天的食物？”
“刚才说了，这群转变者很大可能来自更远的地方，我想请诸位思考一下，有没有一个地方，既有充足的食物，又有大量未转变的人类存在？”
一股诡异的氛围在房间内散开。
“我想，大家心中应该都有答案了吧。”
方靳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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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者？”
“也叫失所者。”
“你刚才说……它们以人类为食？”
“应该说是以同类为食，毕竟上面可以吃的东西太少了嘛。”
“可这也……”
“太残忍？”莫轻歌把吃完的草莓味的布丁盒子扔进垃圾桶，拿起一旁的芒果味布丁。“当面临生存和人伦之间的取舍时，有多少人会选择后者？何况，它们已经不算人了。”
“为什么它们能在地表生存这么久？高温和辐射早就应该杀死它们了才对。”
“谁说它们还‘活’着？”
“什么意思？”仲夏至悚然。
“你什么时候进入的暗城？”莫轻歌转而问道。
“政府更改了进入许可准则之后。”
“那就是第二批次了。”女孩捏着吃布丁的勺子在空中虚画了一圈。“也难怪你不清楚，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仲夏至耐心地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布丁，满足地咂了下嘴，然后继续说。“第二批的灾民进入暗城之后的三年后，暗城派出了一只特战小队前往地表……”
“去干什么？”
被打断话头的莫轻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机密。”
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仲夏至暗自腹诽。
“总之，那只特战小队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在地表发现了存活的人类……和转变者。死伤惨重。”
“他们……这些人类和转变者，是怎么活下来的？”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去。
“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辐射改变了转变者的基因，让它们可以不依靠喙壳的保护也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甚至行动自如。也有人说，这些转变者其实是某个暗城进行人体实验后的失败产物，目的是为了创造出能够在极端环境下存活的人类，进而重返陆地。”
“究竟哪个才是正确答案，无从得知。但是转变者这种新生物的存在，已经是板上钉钉。”
“这些人形的怪物，残暴、嗜血且生命力顽强。它们病态地渴求食物，绝大部分活动的时间里都在狩猎或者进食，但同时它们又可以做到在三个月内不吃不喝却仍保持活力。”
“如果这些怪物仅仅具备这些特质，那倒不值得已经撤入地底的人类过多关注。转变者之所以被叫做转变者，不是没有原因的，并不单单因为它们在个体上发生了转变，更主要地是出于它们赖以扩大规模的手段——转变人类为同类。”
“怎么……转变？”
“唾液。”女孩朝仲夏至呲了呲牙。“用咬的。”
“这不就是丧尸吗？”听到这里，仲夏至终于忍不住抢白道。
“相似，但不一致。”
“电影设定中存在的所谓‘丧尸’，事实上已经是一具死物，它们的‘寿命’取决于身体腐烂的速度。转变者不一样，它们虽然丧失了人格，泯灭了属于人类的那部分，但它们的身体还活着。从人的角度而言，它们已经死了，但从一个生命的角度来讲，它们还活得好好的。”
“这代表着，转变者同正常人类一样，可以成长，可以繁衍，甚至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化己身。”
“但它们终究不再是人类，它们以人类为食，为繁衍族群的工具。”
“这是一个新的物种。”
“丧尸跟它们可没法比，它们要灵活得多，也聪明得多。”
“如果让他们在地表开枝散叶几百年，即使人类没被太阳灭绝，也再难返回地上了。”
“了解其危险特性后的HUF(人类统一战线)针对于转变者展开了多次讨论，最终通过了红色应急措施的预案，即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此对象。”
“消灭？暗城里能派到地表的喙壳不是很有限吗？而且对于红色等级的威胁，不是应该以控制为主么？”
“如果艾滋早在五十年前就可以被治愈，那世卫组织还有必要再绞尽脑汁地盯着‘控制’做文章么？控制是解决不了危机的，只能把损失降到最低，想要彻底消除病灶，惟有把它连根拔起。”
“也是以这样的理念为宗旨，第一支对转变者作战的特殊部队成立了，名为‘破茧者’。”
“从‘蜂巢’中每年选拔出的一共三十名‘破茧者’，装备有当时最先进的MAX型二代喙壳，单纯从武力上来讲，这只人员只有两位数的部队足以抵得上一支现代化步兵团。都说量变产生质变，同样的，质量也可以碾压数量。所以你说的喙壳数量稀缺，并不是问题。”
“破茧者被赋予的唯一使命，就是消灭看到的所有转变者。”
“‘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叫做‘冬风’。”
“任务的内容并没有多复杂——消灭一支徘徊在暗城入口附近，三千人左右的转变者群落而已。对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破茧者来说，这点数量的转变者纯粹是练手用的。”
莫轻歌忽然朝仲夏至问道。“你猜，后来怎么了？”
“任务失败了？”
“你怎么猜到的？”
“废话，你都这样问了，我还反应不过来的话那不成傻子了嘛。”
“还行，不算傻到家。”莫轻歌抱着胸躺倒在沙发上。“那你再猜猜，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这我怎么知道？”
“猜一个嘛，有什么不敢说的。”
“敌人数量有误？”
莫轻歌摇了摇头。
“……转变者跑了？”
“算了，不为难你了。”女孩朝仲夏至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干什么？”
“让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话。”莫轻歌一把将仲夏至拽到身边。措不及防下的仲夏至条件反射地想要撑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没曾想却一把按在了女孩包裹在牛仔裤下的紧致大腿上。
就好像一把抓在了烧红的炭火上一般，仲夏至虎躯一震便要站起身来。
女孩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因为那群转变者的手里，有一群‘人质’。”
仲夏至微颤的身体忽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