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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刑域——你这么热情那咱们可就得好好熟悉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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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域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扶着刀身,挡在身前,抵挡着那浑身泛着青灰,因狂乱地攻击,将自身本就已腐败的肉体撕裂,黄白色的浓水、泛白地肌肉、暗红地血液四处飞溅的怪物的疯狂撕咬。
  而那怪物,身形比刑域要矮一些,它紧贴在刑域胸口,双臂从刑域的两肋将他环抱,如同亲密的恋人。
  而它的嘴,已经被它张到了极限,在它自己的脸颊上撕出道道血痕。
  阵阵腐烂的恶臭从它的口中传来,
  它的獠牙与刑域的最脆弱的脖颈与气管,仅有一刀之隔。
  那怪物的獠牙,在斩骨刀上磕蹭磨划,发出接连不断的清脆磕碰声和令人牙酸的剐蹭声。
  刑域,面目狰狞,紧咬着牙,狠狠地抿着嘴唇——不过这倒是和刑域卖力抵挡那怪物的啃噬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也不是刑域怕自己被这丑陋的怪物恶心到吐出来,他单纯是怕那怪物四溅的血肉落进自己嘴里。
  从刑域那紧锁的眉头、狰狞的神情和那因紧咬着牙冠用力过猛而发出的牙齿摩擦声来看,要是那怪物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慎掉进了嘴里,刑域怕是敢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割了!
  那只怪物,生前,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瘦弱男人,而现在,它散发着腐烂恶臭的纤细肉体中,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刑域身高一米七五,他原本的身材虽然因为常年应酬有些发福,但是每周还是会做一定的运动的,所以也算不上虚弱。
  现在从沉睡中醒来,他的肉身比以前要强健得多,而那怪物,身高不足一米七,手脚纤细,比大部分成年男性都要虚弱得多,但它的力量,在现在的僵持中,却能够和刑域持平!
  当然,这其中也有刑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调整好身体发力姿势有关系。
  单纯论力量,刑域还是要比那怪物强一点的。
  但那怪物疯狂地、无视自己肉体的撕裂,就像是透支一切,也要满足它对血肉的渴望而发起的疯狂攻势,就算是明打明、面对面,刑域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有多大的优势。
  这样下去不行!刑域明白。
  从那怪物疯狂而似是不知疲倦的攻势,刑域知道若是和它角力僵持,自己讨不到好处。
  如果和那怪物无脑硬拼,刑域的下场,跟楼下那些被两条大狗随意啃噬的残尸,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
  心念至此,刑域左脚向后一收,右脚向前一迈,向右上前一步,侧过了身。
  而那怪物,整个身体的重心都扑在刑域身上,刑域这两脚一收一迈,它重心不稳,向刑域的左边偏去。
  但它因为双臂环扣在刑域腰肋两侧,并未倒地,着是挂在刑域侧身。
  而刑域,在那怪物重心左偏,手上压力减少,持着斩骨刀的右手向前一推,左手向后,握住身后背包中露出的刀柄,一把抽出!
  寒光现!
  就见那刑域,保持着右手斩骨刀横握挡在身前,左手,拿着那把,在601找到的西式厨刀。
  而刀身,几乎没柄,自那怪物的下颌贯入。
  那似不知疲倦的怪物疯狂的攻势,戛然而止。
  如恋人般环扣在刑域背后的双臂,也缓缓松开。
  它贴着刑域的侧身,缓缓跪倒在地面。
  但刑域的动作没有停,左手弃刀,跟右手合握,双手持着斩骨刀,对着那跪倒在地的怪物的侧颈,刀如满月,刃光如轮,双手合握,全力一斩,一刀,枭首!
  冰凉的腐败血液飞溅在刑域的脸上和他的鹅黄色羽绒服上,猩红与鹅黄混杂,似一张浮夸的抽象画。
  长舒了一口气,看那怪物再没了任何反应,一脚将那无头的尸体踢开,刑域轰然坐倒在地上,双手后撑,仰面朝天地大口喘息着。
  看来是活下来了呢,刑域嘴角扯出一抹庆幸的笑容。
  侧头,看向之前被那怪物的巨力击飞而脱手的“盾牌”,两厘米厚的木板,上面布满了道道裂纹,眼看是用不了了。这东西,可是救了自己一条命。
  休息了片刻,刑域缓缓站起,走向了他之前未曾搜查过的卧室,而那怪物的无头尸体,就正面朝上,倒在卧室门边。
  拉开窗帘,月光透入,刑域看清了着房间的全貌。
  床边,一架单人床,床头对着窗口,床位是个书桌,物品的摆放整齐有序,井井有条。
  书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瓶,瓶身上,写着艾司唑仑四字。
  艾司唑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安眠药,瓶中,药片已所剩无几,而地面上,散落的药片、被损坏的首饰收纳盒和一条被扯成几截的女士铂金项链,在这整齐的房间显得十分刺眼。
  所以,情况很明了了。为情所困,愤而自杀。
  真是可笑。
  多少人求生无路,仅求旦夕温饱便已满足,而却有人,仅因那或是感情纠纷或是求爱无果便自我了解。
  在刑域看来,这些人,活着,也是浪费。
  自小到大,对刑域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这些年来,离开福利院后,所有的打拼,都是为了,在这“活着”二字前,加上前缀——有尊严地活着、自信地活着、富足地活着。
  对于随意终结自己生命的人,刑域无法理解。
  将剩下的药片和那几截被扯断的项链装入药瓶,放入背包。
  在卧室内搜寻一番,再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刑域,走向了他曾经的邻居。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五十了,现在回去,有可能迎面碰上那两条大狗。
  它们捕猎归来,正处于神经兴奋期,任何异常,都有可能诱发它们的追猎本能,更别说刑域浑身溅满了那怪物腐坏的血液。
  那恶臭的腐血,连刑域都被熏得难以忍受,更何况楼下那两只,是嗅觉灵敏,现在又经受到了未知变异,且作为肉食动物,本就对血液十分敏感的狗。
  现在下楼,就算刑域能趁那两条巨犬捕猎归来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但他这种行为,就像是浑身挂满了诱人的血食,去那两只怪物的领地挑衅!
  所以,刑域决定,留在这里,再跟自己的“邻居”,好好熟悉熟悉。
  脱下羽绒服,刑域把它丢进了浴室中。
  拿出之前找到的气雾杀虫剂,刑域捂住口鼻开始满房间喷洒,多多少少能够掩盖一下气味。
  关牢门窗,拉紧窗帘,刑域将自己的邻居搬进了浴室,放下背包,卸下防护,将缠绕在右手用于固定斩骨刀的布条解开,将斩骨刀擦拭干净,放在背包边。
  找到“邻居”被斩首的头颅,抽出那头颅颈间没柄的西式厨刀,一股污血喷涌而出,刑域毫不在意地,一手拿着厨刀,一手捧着那面目狰狞头颅走向了浴室。
  说实话,刑域对自己的心态感到有些惊讶。
  虽然刑域不会承认这浑身青灰,面目狰狞的怪物,是自己的同类。
  但它毕竟还大致保持着曾经作为人类的样貌,而莫说是这人形怪物,寻常人,就算是杀只鸡鸭,多少也会有些或不忍、或恶心的感觉。
  而现在,刑域,毫无感觉,仿佛刚才的杀戮未曾发生,但他的思维十分清醒,他仍能记得杀戮时的每一个细节。
  那血液飞溅,怪物的嘶叫,音犹在耳,但,刑域,就是毫无感觉。
  或者说,是毫无不适的感觉,刑域,在刚才的搏命厮杀中,那心脏泵动、肾上腺素飙升、血液喷涌时,其实,隐隐,感到一丝兴奋和愉悦。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好是坏,但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全须全尾,毫发无伤。
  这就够了。。
  摇摇头,拿着那头颅和厨刀走进了卫浴间。
  刑域,可是准备要好好深入了解一下,自己的这位邻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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