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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战舰劈波斩浪、航行于茫茫无尽之海。
站在舰首的瓦里安,远眺着跃升海面之上的朝阳,忽然朝身旁的温雷萨低声询问:“吉安娜准备的怎么样了?她有把握么?”
温雷萨沉默了片刻,终做了回应:“放心吧,吉安娜早已做好所有准备。对她来说,我们这些慢吞吞的动作,很耐忍受,要不是因为守护,只怕已引发她的不满,令她采取原本的计划了。”温蕾萨在心中又补上了一句,要不是那个男人,我也早已忍受不住你们缓慢的行动。想起守护,温蕾萨忍不住去想:那个男人,为何还不出现?没有他在,似乎有些难以心安。突袭奥格瑞玛的计划,能够成功么?即便是瓦里安,只怕心中也有些不自信吧?但如果他在,这些恐怕就不一样了。那个男人总是那般自信,似乎在他面前就永远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那种自信还能感染与鼓舞他身边的所有人。
温雷萨身侧的穆拉丁.铜须闻言带着不满大嚷:“慢吞吞?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全力以赴、尽可能快地发动对于部落的反攻,可她竟然还嫌我们慢?她竟然还撇下我们、甚至不让我们知道她所做的事?吉安娜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雷萨闻言冷冷道:“如果你们的铁炉堡被加尔鲁什以同样的暴行毁灭,你能保证不变的像吉安娜一样么?”
穆拉丁一窒,随即大叫:“铁炉堡永不陷落,根本不可能发生那种事!”
“我说的是万一。万一铁炉堡被加尔鲁什扔下了同样的奥术炸弹,万一你的两个兄弟都惨死于奥术炸弹之下,你还能保持现在的理性、耐心等待联盟慢慢的反击准备么?”
温雷萨的声音依旧冷淡,像寒冰一样,但这块冰却如同扔进了铁水,激起了穆拉丁的激烈反应,后者矮小却强壮的身躯用力挥舞起那把几乎与他身高一样的大铁锤,大声叫嚷:“没有万一!铁炉堡永不陷落,我的兄弟更不可能惨死!”
温雷萨这才明白自己早不该跟头脑一根经的矮人讨论这个,轻哼着扭过头去,瓦里安沉声插口:“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温雷萨,我想,你现在该告诉我们吉安娜在哪了。我想我们应该配合她的行动。”
“至高王,抱歉。守护说过,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永远不能透露吉安娜等候的所在地。这不仅事关吉安娜的安危,也事关整个战争的成败。我们永远不能低估部落间谍的力量,最关键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很抱歉,一直连您也不能告诉,这也是守护特别叮嘱过的,他说您其他的都好,就是不善于隐藏秘密,有些东西,尽管您觉得您已经藏得很牢,但其实还是挺容易地就被人给刺探出来。”
“有这种事么?”瓦里安老脸微红,忍不住轻声嘀咕,“这家伙,老是揭我短处。”
“哼,连盟友都要隐瞒,这显然违背了圣光的教义。”德莱尼的三人执政团成员之一、守备官伊索姆大声抗议。
珊蒂斯.羽月冷笑道:“为什么不能?你难道忘了,当初塞拉摩的惨剧了么?正是来自于达拉然法师团中的间谍,破坏了塞拉摩的防御,才造成了部落飞艇成功投下了那颗奥术炸弹。你能够保证,你们的人中,就没有那样的间谍么?你去过塞拉摩么?你看过那片布满血与火的废墟么?你亲眼看着你的爱人、你的朋友、你的伙伴、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凄惨地死于那场灭绝人性的爆炸中、甚至连尸体都未曾留下么?你没有。所以,你、你们德莱尼才能那般虚伪地站在所谓的高尚立场、口中呼喊着所谓的圣光教义而无动于衷。甚至还口口声声高喊着圣光的指引,而不愿意投入到这场事关整个联盟的战争中来。”
伊索姆勃然怒道:“我们没有!德莱尼的族人中,也绝不会有这样卑劣之人!德莱尼是联盟的一员,跟你们站在相同的阵线,所以尽管我们认为这次进攻奥格瑞玛违背了圣光的指引,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哪怕即将面对的是绝境,我们德莱尼也从不退缩!我们只是认为,既然是盟友,就不该隐瞒。没有该有的信任,又岂是盟友?”
珊蒂斯.羽月正想继续嘲笑反击,温雷萨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其不要再说,她的眼中满含感激,在在场的这些人中,羽月是温雷萨最感到亲近与感激的,不光因为这一次她代表泰兰德统领位于泰达希尔之外的暗夜精灵军队而来、全力支持战争,更因为羽月曾经英勇无畏地与她、与她的丈夫罗宁并肩而战。
瓦里安以饱含感情的声音道:“我们是盟友,是朋友,不应该彼此针锋相对,更不应该彼此心生龌龊。伊索姆,请你理解羽月,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塞拉摩那种可怕、残酷的事件后,都无法像从前那样保持平和、保持冷静。至于羽月,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请你保持一些冷静,我相信,即便吉安娜比你经受的更多更苦,她也不会在任何时候对盟友冷言嘲讽。尽管她曾经这样过,但她已经变回了曾经的吉安娜,海的女儿,拥有大海一样广阔的胸怀。所以,羽月、温蕾萨,请放下心中的那份成见。失去和悲痛、战争和暴力会对人造成可怕的影响,但每一个有理智者,都应该意识到,我们面对着共同的敌人,而站在我们身边的,都是盟友,是伙伴,是值得性命相托的袍泽。也许,我们之中是会有间谍,但这绝不是我们肆意怀疑自己的盟友并与之冷言相向的理由。伊索姆,也请你相信,温蕾萨不告诉你们这个秘密,并非真正不信任你们德莱尼,只是有些秘密,的确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并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一心为了联盟,一身都怀着正义。”
伊索姆微微躬身向瓦里安行礼:“伟大的至高王,您说的很对。在您的身上,我看到了圣光的指引。现在,我相信,您能成为联盟的至高王、联盟能有您的领袖,是无比荣耀与正确之事,同样,我的心中,第一次对这次的行动涌起了信心。”
温雷萨、羽月、穆拉丁同样向瓦里安躬身行礼,尽管各有心思,但不得不承认,瓦里安的这番话打动了她们的心,也平息了她们心中的某些不理性的冲动。
梅卡托克行礼之后忍不住低声抱怨:“吉安娜到底在哪儿?她打算做什么?难道她也打算利用聚焦之虹来制作奥术炸弹么?她本该来找我们侏儒的,没有我们的帮助,她不可能做出奥术炸弹,而有了我们的帮助,必然能够打造一枚远比扔在塞拉摩......呃,是加尔鲁什所制造的更恐怖的奥术炸弹。我们侏儒的科技,可不是那些血精灵能够相提并论的。”
瓦里安微微皱眉:“大工匠,吉安娜并不想那么做。也许她曾经是这么想过,但现在她掌控聚焦之虹,是为了另外的用途,用来帮我们更好地作战。呃,我好像又不小心说了什么本不该说的。看起来,守护这家伙说得没错,我这人的确不太能藏得住秘密。”说完,瓦里安自嘲式地向温蕾萨笑了笑。
“哈哈,尊敬的至高王,关于聚焦之虹一事,其实并不是秘密,至少我早已知道。不过,是我先说漏嘴了,守护曾叮嘱过我,不要向别人泄露这个秘密。看起来,我也跟您一样,不太能藏得住秘密。”梅卡托克尖声轻笑,接着满脸兴奋地道,“既然已经说漏嘴了,这里显然也没什么间谍,就不如让我干脆说个痛快。说起奥术炸弹,用聚焦之虹做奥术炸弹,的确是个天才的想法。但做了奥术炸弹,也并非一定要拿来用的,用它做出如加尔鲁什那般灭绝人性的事来。它可以作为威慑。对,威慑,守护在与我探讨时,曾经这么说过。”。
一提起守护,侏儒大工匠、侏儒一族现在的领袖梅卡托克明显变得格外兴奋:“这家伙,脑中竟然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他不但指引、帮助我们创造更强、更大、更快的飞艇与攻城坦克,还建议我们可以试着制造类比那颗奥术炸弹的恐怖炸弹。对,他的确这么说的。”看到瓦里安明显怀疑的眼神,梅卡托克手舞足蹈地解释,“他说,那种炸弹可以制造,虽然不能轻易使用,但可以作为一种有效威慑,这叫做核武威慑。我不懂什么叫核武威慑,反正他说的很有道理。他还提出,这种武器可以作为应对重大危机时的最后手段,还有,它可以......”
“等等,大工匠,你什么时候见过的守护?”瓦里安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梅卡托克的话语,双目之中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