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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摆好桌子迎接我的到来,果盘里水果的颜色要怎么搭配,她试了很多次,最后摆出了三原色,黄桃削皮切片,叠瓦一般躺满盘子的三分之一,西瓜用冰激凌勺挖出圆球,占据了盘子的大多数位置,最后的一点用蓝莓填起来。审视了一番,觉得不甚满意,但时间紧迫了,距离我的到来还有十分钟,如果我绅士一些,现在她就应该应门,而我表打扰之意了。
  我一进门就看得出,关于盘子杯子的选择及位置,她是有好好琢磨的,因为它们排列得很奇怪,我知道,她琢磨的最终结果就是放弃了,所以呈现出端杯子也不方便吃水果也不方便的布局。我能很清楚的想到她的内心活动:糟了。一如她以后的日子里,遇见不如意的事情的时候:糟了。
  她惯常做这样的事情,每次遇到麻烦,她总是说:“糟了。”而心里却不预想任何挽救的措施,她只是任所有事情潮湿,腐烂。与其说她是消极的,不如说懂得了挽救是徒劳的道理,什么东西已经悄悄溜走了,挽救回来的只是类似蝉蜕一般的东西,而这个道理,到如今我也觉得很难理解。论生活,她比我通透得多。其实我很想在糟了两个字之后加上一个叹号,但她的神态却让我不得这么做,我是在尽力描绘她说的:糟了。
  “希望你不觉得我主动过分了!”她笃定地说,眼神里也不免带有一些少女特有的的羞赧。
  “不不,怎么会呢!”我应激似的脱口而出。像是预设好的程,像巴甫洛夫的狗,本能地这么说。
  “今天没好好准备,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能呢,这已经够麻烦你了。”
  我当时已经25岁的年纪,当日就日常琐事进行闲聊,两个人都想靠近,都在试探,但我们却怎么也说不出想表达的意思,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表达的,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害怕她,与遇见恐怖事物不一样的害怕,此后好多年,那种害怕还在我头顶上久久盘旋,它一直转啊转,使我总词不达意。后来在一个凉气逼人的雨天,我开着新买的沃尔沃归家的时候,路过红绿灯,它们映射在柏油马路上,红黄绿晕成一团,清晰得泛出寒冷的意味,才想明白:应邀前来、心倾于我的可爱女孩、昏黄的独处环境,产生的那种跃跃欲试的、暧昧的东西阻碍了我的语言能力,我潜意识里是清楚的,只要我像蚂蚁一样,装模作样晃几下头顶的触须,试探着踏出那么微微的一步,我就能躺在她单人公寓那玫瑰味的床上,枕着她的发香,细细抚她丝袜的纹理了,但我没那么做。想到这些,我的心随即和着滴滴答答的雨,变得很潮湿。
  是什么让我变得非常奇怪了?我一边开车一边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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