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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米时代元始,纳米机器人〕
孙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的几滴化合物滴到了桌子上,她有一悲一喜。
悲得是,父亲离开了人间;喜得是,公司终于摆脱了困境。
孙聃这小子,虽然年轻,脑筋的却挺有弹性而且学历比孙弥的本科高多了,在殷宏和段纳里允了几千封求职信后,他却让公司人数成了四个,只要了一台电脑,几天后又用了次纳米堆砌箱。段纳里和殷宏整天精神萎靡,即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去管他;孙弥更是更是整天浑浑噩噩的,让身患慢性病的父亲也担心不已,早就不理那些死了样的设备了。
结果过了几天,来了群记者,段纳里在门口拦住了他们,一个为首的女记者出示了下证件:“我们是国家新闻网记者,有权对公司进调查。”段纳里仿佛回到了从前,精神一震,又想到了什么,眼光又黯淡下来:“请便吧。”记者们走进生产车间,他却瘫软在椅子上。
等记者们出来时,他发现他们走向了他,他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我们公司办完手续后,就去……”他那颤抖的下一个音还没发出来,却听见殷宏那有力的声音:“发布这个产品!”
段纳里迟缓地转动头看向殷宏,木讷地问:“发布什么?”殷宏在他说完的下一秒接着话音冲着他的耳朵大叫:“纳米机器人啊!孙家那小子搞出的纳米机器人啊!”
段纳里之刻进到了自己的思想,那已已不是一个宁静的世界:天空水变成了地狱的颜色,向下猛烈地喷出炽热的熔岩;地上裂开的裂隙中都燃起了能熊烈火,将地面烧得通红;天与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像盘古开天地的反演,像回归混沌的治炼;最终,一切都归为一个奇点,然后炸裂开来,释放的能量让他精神也烧了起来。
当他再去看记者,发现他们矮了许多——他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好,明天就发布。”
〔纳米时代元年,太仓医院夕科术室〕
臧龙紧张地看着月光,这才给他一些慰籍。
这是是他第一次用纳米器人,也是世界上第一次纳米机器人手术。
时钟上的时针移动了一下位置,病人被推了进来。他换好一身装束,用十年医龄的认真给病人的腿上开了一个小孔,把一个管子插了进去,手是在了启动按扭上,眼睛盯着那两根绷紧紧的手指。
病人看着他。
护士看着他。
通过屏幕的几亿双眼睛看着他。
他仿佛坠向万丈深渊,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引力吸向毁灭,吸向虚无;他穿透了医院的地板、穿透了地壳、穿过了地幔,在地球的爆炸中看见了世界的真像。
他用力地按下了按钮。
星光下,他站在阳台上,问旁边的护士:“纳米机人从进入血管到回到机器,用了多久?”
护士嫣然一笑:“半分钟”又扭过头去,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天边的初曦,缓缓升起;下面的人间,欣欣向荣。
〔纳米时代元年,樊骸〕
樊骸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跳立刻快了起来,他知道面试时不能这样,可也没办法让心脏停下来。
怎么会是孙弥!
他和她曾是同窗,啃得书也不近相像,可她的长发总是让樊骸做白梦。
毕业后孙弥和他分道扬镳,没有她的日子似乎也很好,他甚至自己都没感觉到对她的感情。
但从今天起,他的生命就是泾渭分明的了。
孙弥似乎没认出他“名字?”
他微笑着说:“吾名樊骸。”
她在录取表上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