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摸了个馅饼

　　火车上赵临风和他陌生的女友开始了互相了解的过程，之所以这么突然就有了女友一来是赵临风想谈恋爱了，腿仍然没好利索，但他特别想爷奶和大姑一家，仍然坚持回爷奶大姑家，咬牙拄着二魁上树给他砍的一根棍，走了好一段驴也爬不上去的坡路，二魁最象回哥的样子就是找了头驴把他拉到了村外，然后生怕被债主看到转身骑驴走了。怀里抱着赵临风送他的年货：想哥了就找哥喝酒。告诉大姑，我活着就能还上她钱，一分不会差。利息转圈算，早晚有我走运的一天。
　　爷爷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还有明年，奶奶天天都盯着爷爷怕他有事，这让赵临风的心十分疼，两个老人想看见赵临风成家，赵临风答应明年这个时候一定带家个媳妇，最晚后年就生个孩子。他想给爷奶个念想，恐惧从心底弥漫，他怕失去。
　　大姑为了还上队上的钱开了间小卖铺，生意还不错，那是大姑人好，全村不是总理的总理，家家大事小情爱和她商量，只是进货有点费事，翻山越岭，大姑父每次进货都是尽可能多地拉，这也让货有些许积压，年前卖空了，十五前进多了，堆满了当成仓库的杂物间，赵临风看后有些担心地对大姑说：仓库又不正规，卫生跟不上，以后少进一点。大姑感冒了一直咳嗽，说干个二年就不干了，儿女谁都不愿意接下，大姑和姑父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赵临风对大姑说这钱归他还，现在还没回店盘货，应该没问题。
　　大姑摇头拉着赵临风的手：你爷保住了命亏了你的钱，去的大医院看的，又一直拿的好药，你要是真对大姑好就不要再拿一分钱，姑花不下去，你好好成个家比什么都强，有钱了给你亲妈寄才是。
　　上了车看着对面的姑娘，赵临风才感觉到自己太虎了，可他并不后悔，这个姑娘很天然，就和红光镇一样天然，当然模样也周正，最重要的是她正需要一个人替代甩了她的男友，赵临风想帮她，帮对了也就帮了自己，二好合一好了。看来缘份就是缘份，这姑娘也配合他，证明她比自己还虎，而且人家娘和哥都答应了。
　　原来姑娘的娘和哥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姑娘手腕上的刀伤就是危险的证明。
　　上派出所打听了赵临风并无劣迹，又了解了一下他简单的身世，知道是正经人家还考上过大学，家里就放行了，总之只要女儿能正常就好，本来逼着儿子把小店给女儿经营就是想让她有点事做，可女儿总和客人打架，晚上仍然喝酒要不就是一宿一宿打游戏，白天要是能睡一下也好，但女儿象是上足了发条，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赵临风模样好，人看着也还正经，北京和红光镇及省城的地址和电话都要到了也就算过了审查。老百姓家要求不高，特别是赵临风说从来也没有过女朋友，对姑娘母亲和哥坦白自己着急找个女友就是想有个帮手，也为了早点结婚让家里放心，让爷奶早些抱上重孙。
　　姑娘叫杨小青，今年二十五岁，胆子这么大不是主意正就是傻，可两人一聊天，杨小青的话没把赵临风气晕：我跟你走也是处着看，你我半年为界，但半年的吃喝你得管我。要是在店里上班，你要发工资，半年后要是不想处，得给我一笔返家费，这半年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就是相亲的关系，不能有任何过界行为。但这半年我是你的正牌女友，要是你花心被我发现，返家费翻倍我立马走人让地方。要是你不及格，我随时走，你还是要发返家费。返家费呢你看着给，我的心理目标是三月工资就好。
　　赵临风点头：行。
　　杨小青轻松了，看着窗外有些兴奋：我一直想去看看北京，没想到找到了个北京的男朋友，要是咱俩真好了，结婚了，我带你去见见他。
　　赵临风似笑非笑：我是北漂，可不是北京人。你说的是见你前男友？
　　杨小青点头：一定要让他好好后悔。
　　赵临风苦笑，自己这次是不是错了？可他仍然不后悔。对杨小青，他觉着很亲，因为看着第一眼就顺，自己一提人家真就应了，这是什么关系？是前辈子的关系。
　　杨小青想的却和他不一样，完全就是散个心，散好了当然好，散不好也免费旅游了一次。但有一点人家看的准，赵临风应该是个正经人，起码象，再说人家有店有业的，只要自己不愿意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这条件的犯不上缠着个人不放。
　　怪不得，原来把自己当度假和过渡失恋的冤大头了。赵临风好笑，心里却有些真心地喜欢起这个任性的野丫头了，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把人带出来，就是半个家长。杨小青的哥哥要求杨小青每天晚上和母亲或者自己联系，似乎这样就给杨小青上了保险。
　　到了北京，杨小青很兴奋也有些怯，过马路时拉着赵临风的衣角，赵临风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住了杨小青的手，那一刻，一股电流在两颗年轻的心间接通，在这个伟大而陌生的城市，现在他们成了最亲近的人。
　　电脑店的二个员工没有回家过年，因为生意太火爆了，包括会计，当然他们的奖金也会水涨船高。对于赵临风，他们十分服气，光五百台电脑，买家垫付购货款，随后留下利润，这是什么生意？！不知道赵临风有什么路子，但跟着这样的老板一定有钱赚。
　　二个员工和会计见到赵临风一下冲出来抱住了他，这是赚钱的激情，也是可以换班回家的兴奋！一旁的杨小青看到赵临风在店里是这样有威信，脸上溢出笑来，听出来了，店赚大钱了，都夸赵临风有本事，大家辛苦了这么久，就等着分花红了。
　　赵临风笑着对会计：你把账全给我看看，明天你们就放假，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杨小青。
　　三个人看着杨小青感叹：老板你真行，左手江山右手美人。
　　杨小青配合地依偎着赵临风笑。
　　分了钱，赵临风除了现金流，还有点钱，才想起没有回自己家呢，二个员工本想轮流放假，可看着两人全累的不成人形，赵临风准备再招了两人全放了，会计可以隔空拢账。
　　怀着内疚，赵临风给母亲打电话说家里要有事也可以回，要是还好就再等一二个月，母亲秒回，没事你忙你的，有事你妹可以回，放心做你的事吧。
　　同样的话赵临风听的心里发凉。本来电脑店就忙，既然自己可有可无索性就不回了。心头的委屈从岁月的深处腾起，赵临风喝了四瓶啤酒才算压了下去。
　　赵临风要给母亲寄钱，可母亲却说真要寄你就寄一个地址。
　　好奇怪，母亲给的地址赵临风一无所知。可他还是寄了。
　　年后的电脑商店生意清淡了许多，当赵临风贴启示要招个店员时，启示被杨小青撕了：年前那么忙人家二个人就忙过来了，现在我们也是两个人，生意又不是旺季，为什么要请人？
　　赵临风又重写了一张贴上：你没干过，我腿也吃不上力，万一有什么情况，必须有个人能挺住才行，杨小青说你支嘴，我干就好，干饭店比你这累多了。
　　家里的小饭店一直是杨小青和母亲里外操持，哥哥不干具体活儿，准确地说哥哥是老板，母亲和杨小青是员工，后来哥哥交际多，母亲有点生气，恰好杨小青情绪不好，索性就把哥哥撵走了几天，杨小青里外活都拿得起来，就是有些任性。
　　赵临风打量着杨小青：你不知道有多累。取货对缝要体力的。
　　杨小青要赵临风试试，结果她的悟性和能干把赵临风震了，好几回窃喜，能干的象头拉磨的驴。赵临风有些不忍，对杨小青说：悠着点，别再干瘫了，进医院自己遭罪不说，而且自己给她妈和哥交待不了。杨小青却说：我天天视频的，不是你的事不会赖上你。
　　半开玩笑地赵临风问杨小青应该付她多少钱的工资，杨小青的回答让赵临风感动：不会向你多要的，一个员工正常的工资就好。你要是能发个红包就更好了。
　　这姑娘不贪，不错。
　　两个人不象是男女朋友，也不象老板员工，偶而杨小青会捋起袖子做顿饭，两人对着喝，赵临风有些想梳理下二人相处的模式：我说，你都累瘦了，小姑娘不能经常熬夜。
　　杨小青摇头：我现在沾上枕头就着，真谢谢你，老板。
　　赵临风看着杨小青，杨小青也意识到了这话的问题，所以也看着赵临风，然后两人全笑了。
　　两个人关系很融洽，但还是不象当初定位的关系，这有点怪。杨小青每晚睡员工宿舍，赵临风在自己宿舍。员工宿舍和赵临风的宿舍是楼上楼下，只有赵临风在半地下，却是单间。
　　不论是赵临风和杨小青都没有到过对方的宿舍，虽然赵临风有过去坐坐的念头，却还是在行动前放弃了。两人一起上下班，有说有笑，只有过马路时，杨小青不是拉着赵临风的衣角，就是赵临风拉着杨小青的手，这应该是两个相处中最甜蜜的记忆了。
　　一个平常的早晨，放假的二名员工先后回来了，赵临风想带杨小青出去玩，来北京半个月了，天天就窝在这间小电脑店里了。除了忙，杨小青就是钻研电脑，她爱打游戏，对电脑也算还熟悉，但因为卖电脑涉及好多新的知识，不懂就问赵临风，赵临风想起了白勇，要是能让杨小青和白勇学学就好了。
　　杨小青听说要出去玩既没有太高兴，也没不高兴，赵临风有些不解，杨小青说对她而言都一样，只要离开红光镇就好。这话其实话里有话，可惜当时没有引起赵临同重视。
　　一天来了几个大学生买电脑，其是一个女学生和赵临风相谈甚欢，结果当晚杨小青就要结账走人，赵临风解释了半天，杨小青突然说：要不今晚你到我这儿来吧。我做你正经的女朋友，也不能怪你到处放电，是我没当到位。
　　这句话却让赵临风为了难，他不是不想，而是找不到感觉，本来刚回来时他有过热情，遭遇杨小青的无视后就凉了，想着就当请个员工，半年后放回家，一切就过去了。
　　而杨小青此刻却认起了真，这让赵临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可不论怎么样，赵临风不能拒绝杨小青。
　　杨小青来了以后真的很能干，起码伙食好了，这不是个小事，电脑店因为杨小青的伙食搞的好，士气爆棚，每顿饭都充满希望，几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两个老员工更是赞不绝口，他们说以后不用担心得胃病了。
　　赵临风调整着情绪，想着今晚上怎么度过，既有些拒绝，也有些向往，他也糊涂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不论如何他不想拒绝杨小青，人家就是冲着自己的提议来的，现在想撤梯就不是个人。他洗了澡，换了新衣，却被突然光临的于安叫走了，尽管他一直拒绝，但还是被于安和随从拉上了车，透过车窗，他看到了店门口站着的对他翻白眼的杨小青，他抛了个飞吻，杨小青转身进店了。
　　不知不觉，这姑娘已经给他打工二个多月了，可以说这姑娘一人顶三个人的能干，而且看着不累，赵临风常想是摸着个馅饼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有些慌……
　　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