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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李老头见到天舒与众不同地第一步棋，捋着胡须点点头，低声缓缓道：“这小家伙有几分棋力，能看到这一步不容易。”
另一个老者听了也是闻言点头，却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继续观看。
卖早餐的摊贩也伸着脖子看着，再看看李老头和旁边那老者的反应，感觉这个少年恐怕不简单。
另外两个青年则是继续看着棋在旁边低语，只是讨论地更加激烈起来。
“你那样走肯定不行！第一步就错了！”
“哪不行了，你看着，我给你推一遍，先平炮……”
……
两人渐渐变大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天舒，现在他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脑中似乎形成了一幅幅棋盘，代表着接下来的每一种思路和对方应对的棋路。
都是陷阱！步步都是陷阱，只要一步走错，那接下来自己就必输无疑！
天舒还没有推出全部的棋路，只能先走一步思考几步，防止进入没有考虑到的陷阱中。
细沙在流，飞速的下流，而上面的细沙并不多，翻一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流干净。
反观中年壮汉，一副胜筹在握的表情和姿势，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每次下棋几乎不用时间，等天舒走完，他马上就走出下一步，仿佛早就做好了对天舒各种棋路的应对。
其实，中年壮汉心里对这个少年还是有些惊讶的，从现在天舒没有中一个陷阱来看，他对残局的理解和分析还是很深刻的，但是，这个残局可是无解的！和棋，是最好的结果！想赢？根本不存在的！
中年壮汉既然在这摆摊，心中对这个残局还是有十足的信心的，要不然他也不敢拿出来。
看着这个少年每一步经过深思熟虑的棋，中年壮汉做好了和棋的准备。
没想到第一局就碰上一个“硬茬”！
不过，这残局可是自己从一本古老的棋谱上照搬过来的，目前还没有破解的方法。
中年壮汉自己也尝试过，也曾找人试验过，无一例外，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破得了这个残局。
因此中年才敢摆出这个残局做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要是真要有人把它破了，那中年壮汉都有想过拜他为师，以后跟他着混。
能破解这种残局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显然，眼前这个少年在象棋方面的造诣不低，但是他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
输了！
再次走了一步，天舒有些颓然想到，他已经遇见了八个回合之后自己败落的场景。
不出所料，中年壮汉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一颗棋子，再落了下去。
中年壮汉把沙漏翻置，天舒任由细沙流逝，却久久没有抬手去动棋盘上的棋子。
哪一步出错了呢？
天舒脑中努力回忆着走过的每一步棋，想找出自己失算的那一步。
“小兄弟，该你了，时间快到了！”中年壮汉提醒。
天舒从思考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即将漏完的沙漏，无奈的拿起一颗棋子继续走下去。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是他不会主动去认输。
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知。没准儿对手就没有发现那步棋呢！
但是中年壮汉并不是那种看不出来的人，每一步棋都走得很准，当然也在天舒的预料中。
“哎~”李老头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小兄弟，你输了!”中年壮汉笑着看向天舒，很自然地拿起白布棋盘上地那粒灵石。
天舒没有说话，静静不语，脑中还在回想刚才自己哪一步出错了，导致输棋。
在中年壮汉和旁边的人看来，就是他因为输了棋，赔进去一粒灵石而伤心。
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嘛！
都可以理解，他没哭没闹就算很不错了。
当然，如果眼前这个少年因为一粒灵石哭闹，中年壮汉也不意外，这种情况他也见到过，但是灵石他可没还回去过。
“李老头，你看这个小子差一点就赢了，你的棋力可比这小子强多了，不试试？”中年壮汉今天获得了第一笔收入，心情显得颇为不错，继续诱惑李老头，他知道这个老头早就跃跃欲试，只是担心万一赢不了，白搭进去半块灵石，这放在谁身上都免不了一阵肉痛。
“让我在看看！”李老头捋着胡须，刚才天舒的走法给了他一些启示。
“好！”中年壮汉麻利地将棋子复原，一点也不着急的等着，任由李老头在那琢磨。
天舒站了起来，在心中叹了口气，因为没有可以试验的棋盘，所以他的一些思路无法继续，毕竟他还达不到那种脑中幻化无数棋盘，代表每一种情况的能力。
他暂时能做到的，也只是同时对四五种情况进行分析，这还得益于他是修武者灵识力量的强大。
普通连这一点都很难做到。
天舒没有离开，因为那个头发、眉毛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李老头准备开始了。
他也想看看这个老者能不能破解这残局，他也想看明白这个残局究竟是怎么破解的。
……
起初前五个回合李老头和中年壮汉的棋路完全和天舒刚才下的一样，但是接下来李老头的棋路和天舒不一样了。
但是看着李老头走出那一步，天舒却皱了下眉。
这么走？这不输了吗？
……
“你这坚持的时间还没一个小孩子长，李老头，你这棋力也不行啊！”中年壮汉毫无顾忌地嘲笑着李老头，这次可是得到了半块下品灵石。
“哼，那是我没看到！”李老头倔强道。
“再来一次？”
“哼！”李老头不做回应。
“别那么小气嘛，反正都输了半块灵石了，再输半块也没什么，你一旦要是赢了，那就连本带利都赚回去了。”
“小子，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这都是我年轻时玩过的把戏！你这残局，恐怕根本就无解吧？”李老头可能因为白送了半块下品灵石而有些愤怒，说道。
中年壮汉眼睛快速扫视了一遍四周，嘿嘿笑道：“老不死的，自己棋力差劲就别出来得瑟，你破不了的不代表别人破不了。”
中年壮汉说完，不再理会李老头，将视线看向四周，寻找路过的“有缘人”。
“我再试一次！”天舒开口，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刚开口声音略显得沙哑。
中年壮汉带着差异看向天舒，但是心里却一点也不意外，这种情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总有人认为自己可以破解，试了一次又一次，可结果却没有一次如他们所愿。
“你还有灵石吗？”中年壮汉问。
天舒点了点头，把手伸进衣兜，准备拿出一粒灵石。
“第一局只是额外的福利，你要是再来就得和所有人一样，一次半块下品灵石了。”中年壮汉继续道。
听得天舒手一僵，没有拿出来。
不是因为他的灵石不够了，而是突然从一粒灵石到半块灵石，天舒不得不考虑输了之后的代价。
那个好心善良的红衣少女给了他一块中品灵石，经过买衣服，吃饭之后，他身上还剩下六块下品灵石零两粒灵石，刚才输掉了一粒，现在只剩下六块下品灵石零一粒。
这可是现在天舒所有的财产，之后生存的经济基础，半块下品灵石虽然相比较起来确实不多，但是那也是总数的十二分之一啊！
一旦没赢，就没有了。
天舒在犹豫。
一旁的李老头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小家伙，这种局可不是普通棋谱上的残局，即使你对破解残局有很深的经验，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得了这种残局的。
老头子我钻研棋也几十年了，但还是着了道，就足以看出这个局凶险万分，处处是陷阱，小家伙，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着了道。
下棋，最忌讳的就是‘入局’！”
“老不死的，你别在那多嘴啊！”中年壮汉用手指指着李老头恶狠狠威胁道。
“怎么？还要动手打我一个老头子不成？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这位少年。”
另一个老者这时也开口提醒，“可不要财迷心窍，棋迷心智，等到真推出破解之法再来一试也不迟。”
天舒眉头紧紧皱起，他脑中已经有了思路，给黑棋反设圈套，但是黑棋也有破解方式，全看执黑棋一方怎么走。
赢，或者平局！
天舒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推出了可能破掉这个残局的棋路。
但是平局也意味着他输，所以天舒还是有些踌躇。
见少年在两个老不死的家伙的劝说下开始犹豫，中年壮汉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转而摆出一副笑脸。
“要不这样，你出半块下品灵石，赢了同样你会获得一块下品灵石，输了半块下品灵石归我，如果是平局，那我们就各自收回灵石，小兄弟，你看这样如何？”
这样如何？那当然是非常好了！
在中年壮汉期待的眼神中，天舒郑重地点了下头，露出一抹阳光的笑意。
“嗯！”
中年壮汉也露出一抹笑意。
“小少年，莫要冲动！”李老头见天舒答应下来，不忍心看他受骗，忍不住出手阻拦天舒。
天舒有些无奈，见被称作李老头的老者拦着自己不让自己拿出灵石，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李老头是出于好心，但是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把握了啊！
“李老头，人家小孩子要下棋，你拦着他做什么？又不是拿你的灵石！他要试就让他试呗，万一把局破了呢？正好也让我们长长见识。”旁边看热闹的一个青年道。
“他要是真把这个局破了，那我们都成废材了，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另一个青年附和着。
“你们俩本来就不如他！不是废材是什么？”李老头对这两个看热闹的年轻人没什么好感。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一个青年人听了就要发作。
另一个赶紧拉住他，扯着他的袖子劝道：“别跟这老东西计较！”
那个年轻人想到了什么，看向李老头的目光依旧带着怒气，却忍住了没有再发作。
李老头还要对天舒说些什么，中年壮汉开口道：“不要打扰我生意，他是自愿要来的，不是我强迫他，李老头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也是需要吃饭的！要不叫执法队来给评个理！”
“哼！”李老头听到执法队没再去阻拦天舒。
天舒没去理会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从布包里拿出一块下品灵石，让中年壮汉和两个年轻人眼前一亮，李老头和那个老者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份诧异。
从少年的衣着打扮来看，明显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这样随随便便拿出一块下品灵石，神色丝毫不见变化的样子，又好像是哪个家族的弟子。
李老头突然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了。
下棋时的那种专注，绝不是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孩子所具有的气质。
难道是三大家族某个家族的弟子？但是他们不都有自己独特的服饰吗？
天舒并没有注意到李老在观察他，此时的他已经将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棋盘上，认真观察思考着中年壮汉的棋路。
破解这个残局的关键不在棋上，而是在于人。
要是让天舒执黑棋，他自信，任何人执红棋，对方最好的结果就是和棋。
他在观察中年壮汉有没有彻底摸透这个残局。
……
吃不吃子？
中年壮汉的眉头不知不觉也皱了起来，他没察觉他现在已经完全被动了，每一步棋都在天舒的预料中。
天舒的每一步棋都让他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应对，而那种结果正是天舒想要的。
此时，天舒将‘车’横在了对方的‘车’前，看似是要阻止黑‘车’下来配黑‘卒’绝杀。
表面看去，天舒似乎走了一步废棋，在故意送子。
看棋的人也都摒住了呼吸，从先前的交锋来看，少年每一步棋都有走它的目的，而这步棋——目的只是在当对方的‘车’吗？还是要借此活动其他棋子？
他们在思考，中年壮汉也同样在思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连旁观者都陷入了深思，可想身为当局者，作为天舒的对手，他的压力有多大。
其实，在进行了二十几个回合互相“挖陷阱、埋陷阱”的拉锯战之后，局势就脱离了中年壮汉的掌握，眼看着就要演化成一局和棋。
最主要的，中年壮汉都不清楚为什么棋局会形成这样一个局面，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
现在他看着棋局，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一样，已经完全下乱了，没有思路。
只能凭借着对这个残局的熟悉，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来。
吃不吃？
中年壮汉在犹豫，如果吃了天舒这一子，那接下来毫无疑问就是换子的过程了。这种局，从换子吃不吃亏的角度，很难判断出谁胜谁负，除非是赚一个大子。
天舒同样在等待，这就是关键的那一步，‘黑车’换‘红车’，平局！不换，红胜！
因为有些紧张，天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死死盯着中年壮汉的动作，看他怎么走。
天府。
“报告府主！有消息称，郡城南部，十万大山外围，有发现幻石的痕迹！”
大厅首座上的人听了微微一愣，旋即问道：“消息从哪得到的？可靠吗？”
“回府主，最初的消息是从雨家传出，已经派人去验证！”
“嗯！”首座上的人嗯了一声，“确定了具体情况再来汇报。”
“是！”
随着那个侍卫退下，首座上的男子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门口，目光望向南方，低喃道：“雨家？雨魄这是要做什么？”
蓝家。
蓝家家主同样得到了这个消息，此时的他显得有些激动，胖的跟球似的身体以不符合规律的灵活冲到那个汇报消息的手下面前，用手提着那人的脖领。
“你说的是真的？确定吗？”
那个手下咽了口唾沫，不敢抬手阻止，只能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已经、派人、去查看了！”
蓝家家主似乎也发现这个手下被自己提起来有些呼吸，说话困难，松开手，平静下来，走回家主的位子。
“最初的消息来源在哪里？”雨家家主背着那名手下问道。
“雨家！”那名手下恭敬回道。
蓝家家主那圆滚滚的身体顿时一僵，内心再次变得不平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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